姜程迟一步赶到,就目睹警察和逸今朝抓住顾听寒,要将他射-杀的诡异场景。
脑子飞速转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又传来逸今朝撕心地喊叫:“不,给我住手,听寒!”
“去死吧,猫妖。”
“等,警察,等等!”
姜程总算反应过来,扑跑过去,握住警察的手,警察手这么一抖,子弹射-出,斜穿入顾听寒的右侧腰部。
“你这是做什么!”警察怒视来,这一来一去,他枪里只剩下四发子弹了。
“做什么,他不是顾听寒吗,你为什么要射-杀他?”姜程握紧警察的手腕。
“亏你还和他们是一伙的,竟连真假都分不清,真正的顾听寒,现在在那里!”警察撇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里面。
姜程也望过去,果然看到那头遭到压制的另一个顾听寒,思绪又顿然陷入混乱中:“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猫妖假扮我们潜入房中,企图今晚彻底杀死并代替我们,但好在他们不曾拥有我们的记忆,否则这次,真会让他们的计谋得逞。”近处的逸今朝先发制人说,瞥过身上仍苦苦压制住他,因身体受伤颤栗的顾听寒,拧下眉,竟是没有推开他。
“不,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必须得到确切证实。”姜程说,按了下太阳穴,“我,我问你,我们上个游戏,分别扮演了什么动物。”
“猫,狼,还有狐狸。”逸今朝迅速说。
姜程心头明亮不少,望向那头的逸今朝,瞳孔中满是诧异,却未丧失那份独有的冷静,咽了口唾沫,他继续问:“那上上个呢,和我们一起的那个队友,又是谁失败了?”
“林以然,而且他和我一样,是同性恋。”
“不会错的,能知道这两点的,只能是真正的逸今朝。”姜程点头确定,松开对警察的限制,警察的枪口,再次对准了眼下的顾听寒,即将扣下扳机。
半米的射击距离,他不会再射偏。
“你不能杀了他!”
那头的逸今朝再次出声,众人齐刷刷看去。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猫妖。”警察冷声说。
“我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不过…”
逸今朝忽然笑出了声,手掐上猫面具顾听寒的脖子缩紧说:“如果不想让他死在这,就马上给我放了他。”
“你…”近处的逸今朝一颤,想要反手控制身上的顾听寒,却被他先一步,抓住双臂手臂成功遏制,他明明身上才中了枪伤。
警察也不甘示弱,枪口再次抵上顾听寒的后脑勺:“我想,你的速度,不会比我的子-弹的速度快。”
“是吗,你的枪法,可没人敢恭维。”逸今朝冷笑,握在那脖子上的手蓦然紧缩,猫面具顾听寒的脸涨至通红,用手去抓挠他的手背意图挣脱,可惜没有多大效果。
逸今朝眯起眼,继续缩紧双手,猫面具顾听寒因为长久失去空气,不住翻出白眼,口角流涎。
“放,放开他!”近处的逸今朝喊道,他的声音在颤栗,“你先放开他,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放开他?呵,我可是猫妖,凭什么放开他。”逸今朝没有丝毫怜惜,继续加大力道,直至手下的人,喉咙之中传来咯吱的碎裂声,唇色呈发绀,瞳孔散大,即将死亡之际,逸今朝的目光射-向警察,“你们这些人,迟早都会死在我的手下。
“你这该死的猫妖。”
警察总算被激起情绪,耐不住如此窒息僵持的氛围,枪口从顾听寒的脑壳上,挪开对准了那头的逸今朝。
近处的逸今朝,猛然意识到什么,神色霎然变得惶恐。他袭向身上顾听寒腰际的伤口,趁他吃痛抽出手臂,挺直上身抬起了手,想去按住那枪口,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子弹射-出,直直冲向那头的逸今朝。
逸今朝嘴角却流露一丝恶意,在警察扣下扳机之前,挪过身边完全失去能力的面具顾听寒至面前。
这次,警察难得地瞄准了。
子弹没入额心,还因喉咙变形,而无法呼吸的猫面具顾听寒,只觉得脑门上一痛后,周围所有都开始离他远去,一切都如此不切实际,他直直往前栽倒下去。
“警,警察,你都做了什么?!”
“你杀了顾听寒!”
姜程难以置信地吼道。
“不,我不是故意的。”警察眼神恍惚,倒退一步想要辩解。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上了对方的挑衅,还替猫妖,杀了人。
但刚才若是不出那一枪,顾听寒也会窒息在猫妖手中,这是他所能做出的,唯一抉择。
身前的逸今朝,注视那边死去的顾听寒。那涣散的双目,望来的方向,还落到他身上时,终于忍不住呜咽流出泪来。
“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不,我会弥补过错的,我会杀了那只猫妖。”警察回过神来,举起仅剩三颗子弹的枪支,再度瞄准那头的逸今朝,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远距离射-击的机会,直接把顾听寒的尸体,挡在了身前。
要明白,顾听寒和逸今朝之间,体型和体位,并不存在太多关联。
一颗子弹,再度穿透顾听寒的尸体,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警察咬牙切齿,企图使用剩下两颗子弹,继续射杀那只猫妖时。
“够了,别再对他的尸体做任何事!”
身前的逸今朝嘶声低吼道,一脚控制住身边挣扎极限的顾听寒,手从下方的兜中,掏出一把枪来,抬手瞄准了那边的逸今朝。
“我不会放过杀了他的凶手。”逸今朝说,语气逐渐平静下来,“即使他就是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呜。”顾听寒捂住腰际疼痛询问,却见那直指向那头逸今朝的枪滑动,竟转而瞄准近在咫尺的警察,下一秒,射出了子弹。
子弹精准透过了警察的心口。
警察诧异地望过来,在触及逸今朝那双仇恨覆盖的瞳孔,才恍然醒悟。
原来他指的复仇对象,原来是指他,是他亲手杀的顾听寒。
警察几步倒退撞上了后面门框,在身体滑落之际,嘴角挑笑着,抬起枪,对准这个逸今朝,射出最后一击。
“砰!”
“呜——”
近处的逸今朝,被射穿了肺部,他低头扫过留下弹孔的身体,手捂住那个血孔,却怎么也止不住血。他逐渐变得头重脚轻,一步一个踉跄,再走到那头顾听寒的尸体边时,也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他的身上。
“听寒…”
那头的逸今朝走过去,也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逸今朝瞳孔逐渐涣散,脸上已是一片恍然不甘的神色。
一系列的枪支射击,因为持枪双方的死亡,彻底告一段落。
姜程目睹如此纷乱的情形,脑子中已经捣成一片浆糊。
直到那猫妖,为两人合上眼后,捂住肩膀,脸色狰狞一步步朝他走来,姜程才回过神,后怕得不由得退步,脚跟绊上警察的尸体,摔倒在了一旁。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不要杀我。”姜程捂头战栗着,感觉到一阵风从头上吹过,又吹了回来,他却迟迟没有感觉到死亡的苦楚,身体又哆嗦好一会儿后,才挪开手臂,观察周围的状况。
那只本该彻杀他的猫妖,手里正拿着医疗箱,走到那只幻化成顾听寒样貌的猫妖身边,为他检查伤势。
“你,你不是猫妖,为什么不杀我?”姜程似乎意识到什么。
“笨蛋,我们和你是同一个副本的玩家,怎么会杀了你。”逸今朝说,扶起流血严重虚弱的顾听寒,让他躺在那边的床上。
“你怎么会知道副本这个概念?”姜程思绪又凌乱了,看向那具仍是逸今朝形态的尸体,“他不是答出了我的问题,到底谁才是逸今朝?”
“我是逸今朝,他是顾听寒,我们才是真的,不过也仅对你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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