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阴云密布,但还没下雨。
天色阴沉,可白品轩反倒看到些希望。
虽然他之前功法有所损失,但今天就可以从傀儡那边弥补。
他有顺理成章的理由叫他们上山,然后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毕竟那种事但凡是修道人士都做不到,即使魔道也不可能。
事后再说是自己想得太远,才导致他们倍感不适。
一通认错之后,谁也不好怪他。
于是白品轩继续说着晦涩难懂的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概就是说不能以普遍常理来看待修道相关内容,既然不要从常理来看,那就从问题方面来看。”
他说的这些话,就连田衡也听不懂。
——详不详细不重要,关键是根本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要是连他都听不懂,那谁给傀儡做解释?
“昨天他们新教了你们些东西,我也接触到一点。感觉你们虽然对布阵很熟练,可是阵法强弱基本不能掌控,因此才导致最后祸及他人,”白品轩说得仿佛还有理有据,“为了避免下次再出现这种局面,你们还是得在阵法强弱上下点功夫。”
田衡总算听懂他的话,而傀儡有没有听懂不清楚,但意见似乎很大。
“昨天不是你……”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傀儡那边传来。
“昨天是我太过胆小,这才昏睡过去。原本是想教你们一些东西,结果错失良机,那今天就不能再错过。”白品轩一通说辞打断傀儡的话。
“阵法强弱至关重要,之前魔道怕你们不受控制,这才没教。如果你们学会阵法强弱的掌控,也许就能避免再次发生昨天那种事。”
傀儡本就对修道相关知识知之甚少,白品轩这一连串强调,他们听起来仿佛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这时田衡问:“昨天出事是因为他们对阵法强弱的掌控太弱?”
“基本是这么回事。”白品轩说得很含蓄。
“他的意思是有些东西你们还没学会,等彻底掌握就不会再发生昨天那种事,”田衡向傀儡解释说明,“今天他要教你们怎么掌握。”
他这么一解释,傀儡就似懂非懂地点头。
白品轩见他们没有排斥,还以为可以立即实行计划,谁知田衡抓着他说:“你教他们的时候不要说得那么深奥,什么引经据典、旁征博引都不要出现,没人听得懂。他们听不懂就学不会,学不会你就白折腾。”
白品轩问得很客气:“要浅显易懂,平易近人?”
“就是日常出门跟人对话的形式,不要像个教书先生。”田衡摇摇头。
这话离白品轩太远,他没干过出门跟人对话这种事。
他一时有点迷糊,只能问:“比如说?”
“要是饿了就直接问有什么吃的,不用先说一遍天朗气清,花红柳绿,今日似乎别有一番风味,不知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来搭配这别样人生。”
田衡说得有理有据,又似乎相当嫌弃。
白品轩反应一会儿才说:“直接说就是,不用绕圈子?”
“是的,绕圈子只会耽误时间,”田衡强调,“千万不要再这样。”
说话绕圈子除了显示他学识渊博就全无用处。
白品轩得到确切回复,就保证绝不会再再犯,然后便带着三十个傀儡上山。
田衡问他怎么不带所有傀儡一起去,他说人数太多顾不过来,还是人少一点好,以免出现无可奈何的局面。
昨天白品轩直接睡过去,确定挺无可奈何,因此田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跟剩下的傀儡说了几句就走回医馆。
原本只是照常走进医馆,但他有点担心的模样落在陆潮生那边自然就不简单。
“大夫,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陆潮生问得有点焦虑。
田衡不觉得问题大,只是说:“刚才白品轩要上山教傀儡,我见他说话太过深奥,有点担心傀儡听不懂。”
“他说什么深奥的话?”染宁皱眉问,她这时刚好给陆潮生端来一杯水。
田衡有点抱怨:“他先是说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是想让人听懂吗?”
“然后呢?”染宁放下水杯,眉头依旧皱着。
“然后他说什么阵法强弱很重要,傀儡还没有掌握,所以才会出乱子。他今天要教他们怎么掌握阵法强弱。”
田衡说出这句话,染宁和陆潮生都沉默了。
——因为阵法强弱不是教会的。
阵法强弱其实是修道人士功法的一种反应。
修道人士的功法只能顺其自然,随着修炼的加强和进步,逐步提升功法。
当功法很弱的时候,阵法自然也弱。
只有功法变强,阵法才会自然增强。
脱离功法谈阵法,只有一种下场。
走火入魔,暴毙而亡或是在关键时刻交出功法来保命。
无论如何都不是好事。
如今白品轩要上山教傀儡掌握阵法强弱,基本就是要夺取他们的功法,毕竟他们死没死对白品轩也没有影响。
“多少人?”陆潮生问得很急。
田衡说:“一共三十个,他说人数太多顾不过来。”
“哪三十个?”陆潮生皱起眉头,这个数有点微妙。
田衡指出:“之前跟着司马和独孤过来的。”
陆潮生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巧?”
“我跟他说那些人过几天就要走,估计他就因此先教他们。”田衡说得理所应当,似乎再正常不过。
陆潮生彻底沉默,只能说的确是这个原因,马上就要走,当然不能放过。
“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
染宁礼貌地请田衡离开,他见刚才她还端水给陆潮生,照顾得天经地义,因此也就不再滞留于此。
田衡离开后,染宁面色一变,忧虑地说:“他要动手了……”
“那些人过几天就要走,方便掩人耳目。”陆潮生说。
染宁有点感慨:“脱离功法谈阵法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脱离功法那就只能谈阵法的运用。”陆潮生指出如何调整。
染宁问:“那我去跟他们说?”
“我还不能下床活动。”陆潮生略微一叹。
染宁抖了抖床上的被子:“你好好躺着,我去就行。”
“那你带点好运吧,虽然不多,但也总好过没有……”陆潮生递给她一个小小的气团。
染宁拿着小小气团问:“这是他的?”
“这是我的。”
染宁有点担心:“你不会有事吧?”
“你没事才是重点。”陆潮生也并不放心。
“那我走了?”
“回来时顺便帮我带点山上的松针。”
松针是松树的叶子,山下的平地并没有松树。
医馆附近都是阔叶林。
染宁有些奇怪:“你要干什么?”
“我看一下还剩多少时间。”陆潮生解释。
“哪里的时间?”
“医馆。”
西南方的树梢已经枯黄,那就看看这边山林里的松针是什么状态。
或许能大概估计一下天灾降临的时间。
能否来得及,或许就在此一举。
染宁离开医馆时,白品轩已经带着那三十个傀儡上山。
站在新开垦的土地面前,白品轩说:“昨天的事有点严重,幸亏没造成什么恶果。为了防止再次发生那种事,所以你们要学习阵法强弱的变化。这样即使有修为高深之人出现,也难以破坏你们的阵法。”
他说的像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傀儡觉得他们已经够倒霉,这种万中无一很有可能会出现。
于是众人听话布阵,再根据白品轩的话进行调整变化。
虽然这时候没有出现外来强敌,但他们都感到周身有一股压迫感,仿佛有人在对他们施压。
白品轩说有压迫感就证明他们确实在调整阵法强弱,那种压迫感就是阵法变化的表现。
于是傀儡继续变化调整,只不过那种压迫感逐渐转变成一种强有力的压力,就像是头顶压着一块巨石,周身也带着很多重物。
似乎是有一座高山在身上碾压,而他们都快被碾成碎屑。
这是修道人士强行突破阵法强弱的惩罚。
由于妄想扭转局面,天地之力就会让妄想者尝尝强行扭转局面的后果。
扭转局面是想“得到”,所以就会“失去”。
失去的是功法还是命,那就自己选。
天地之力会逐渐剥离修道人士的功法,若是猛然醒悟则会交出自身功法做为受罚之物。若是没有交出功法,那么天地之力就不会停手,直到拿走生命。
白品轩当然知道傀儡此刻承受着什么,于是开口道:“调整阵法强弱其实也是种较量,如果一时没有胜算,可以拿出部分功法来缓解局势,之后继续发力。”
他这么说,傀儡当然照办。
只不过交出的功法在天地之力吸收前,白品轩就据为己有。
而天地之力没有得到功法,就继续加重力度。
傀儡受到压迫就交出功法,白品轩继续霸占,天地之力继续发力。
一时之间竟呈现一种自然而然的功法转移。
眼看傀儡就要不堪重负,白品轩准备说出宽宏大量的话,让他们主动停止阵法强弱的调整。虽然会因此承受巨大创伤,不过总比死要好。
这一刻他稍微有点沾沾自喜。
但下一刻染宁就丢过来一团好运。
接受好运的是傀儡,于是这一刻他们与阵法的连接就被强行打断。
虽然交出的功法不会回来,但总好过遭受巨大创伤,甚至死亡。
三十个傀儡精疲力竭跪倒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染宁气冲冲大吼。
她右手向前一指,两眼并没看傀儡,所有怒气只冲白品轩一人。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就知道没安好心!”
她这一通大吼似乎只是针对白品轩。
但就在她咆哮着转移白品轩注意的时候,染宁还将剩余一点好运丢给傀儡,让他们赶快稳住。
原本白品轩的精力全部放在傀儡身上,但她这么一吼,瞬间就锁住他的注意。
白品轩好心解释:“这是上山教学,你不懂吗?”
“教什么东西,我看昨天陆潮生倒地不起就是你的诡计!”染宁继续大吼。
白品轩说得有些可怜:“昨天我都躺了,这还要怪我?”
“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逃避责任才躺下,现在看来是陆潮生倒下你就马上躺下,这样看起来就与你无关了!”染宁吼出关键,吼出气势。
这么一长串,全是因为她也受到压迫。
好运虽然打断傀儡和阵法的连接,但天地之力并没有就此罢休。
由于傀儡好运无法出手,便顺着好运找到染宁,让她承受早就有的压迫。
染宁发现不对劲,也只能尽可能再去转移白品轩注意。
于是就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他去纠结一阵子。
白品轩自然就被这些话转移注意力。
毕竟昨天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即使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谁也不能排除染宁这种说法。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出自《道德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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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错误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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