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众人吃完早饭,可是到洗碗的时候却没有人动。
染宁看向曹阳,曹阳却看向丁鸿方。
丁鸿方见那两人都看过来,就撇嘴说:“看我干什么?今天又没轮到我。”
染宁继续看着曹阳,曹阳却说:“他打赌输给我,所以今天要替我洗碗。”
“谁输给你了,别污蔑我!”丁鸿方大吼,赶紧自证清白。
“我就知道你会赖账,所以在你碗里下了点东西。”
曹阳不急反笑,那笑容让丁鸿方沉默了,他看着干干净净的碗,不知道刚才吃了什么。
染宁没心情看他们吵架,拿过丁鸿方的碗放到曹阳手里,不耐烦地说:“他敢吃屎,你敢吗?”
丁鸿方见染宁有些生气,不敢说话。
曹阳见丁鸿方没有反驳,一时也只能沉默。
“不敢吃屎就去洗碗。”染宁伸手指着灶房,面色低沉,似乎很快就要动手。
曹阳不敢造次,只好乖乖收拾碗筷走进灶房。
过了一会儿,丁鸿方才小声说:“我感觉他真的下了什么东西……”
“再严重也就那样。”染宁说得狠无所谓。
“我年纪大了,环境又比较恶劣,会不会出问题?”丁鸿方问得很小心。
染宁说得很轻巧:“你可以运功疗伤。”
“功法基本没了……”
“那就等死吧。”染宁满不在乎。
“说什么呢?”吕灵安过来站在染宁面前,“情况多变,说话别这么没轻没重的,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见她过来,染宁像是来了兴致:“那个人可不会主动说明情况。”
“那就干点什么逼他主动说明,正好还没分出胜负。”吕灵安笑道。
于是等曹阳洗碗回来,其他人都已准备好,他马上就被拖出医馆。
曾经雪夜大战的两群人站在医馆外面,加上染宁刚好八个,两边都是四人。
之前的雪夜昏暗无光,看不清对面的容貌和形态,如今正好上午的太阳出来,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
不过两边功法基本都消耗殆尽,因此运用之前的打法只是虚张声势。
但就是那虚张声势的打法,一群人都打得气喘吁吁,染宁站在一边看戏,过来一个人,她就推回去。
结果一直过来人,她就一直推。
——这打来打去的,还不如斗蛐蛐。
看了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就用阵法强行打断一行人的打斗。
“功法没了,也不用这么花拳绣腿吧?”染宁的话里尽是嫌弃。
“说谁花拳绣腿呢?!”
曹阳不满地冲过来,就要出拳,结果直接被染宁用阵法打趴下。
其他人原本还有不满,见状纷纷消停。
“要不你们上山砍柴吧,好歹还能生火取暖。”
曹阳指着医馆下堆得高高的柴火:“多得用不完!”
“这也不会,那也不行……”
“你也就砍过一次柴!”
曹阳大吼一声,染宁沉默了。
其他人见状不敢动弹,一时之间四下寂静无声。
最后是吕灵安出来打圆场:“功法在医馆病人那边,他们有功法,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不如我们来教导,等他们学有所成再以比赛的名义一较高下?”
众人依旧沉默,她又问了一句:“总比什么也不干要强吧?”
其他没人说话,染宁便问曹阳:“你在碗里下了什么?”
“我骗他的。”曹阳老实交代。
“行吧,那就这样,两边都教几个人,到时候看谁教得好。”染宁说完话就转身走回医馆。
剩下的人见到一个老百姓走过来,就以他们负责医馆理疗的名义上去套近乎,没过多久两边都攒了三个病人。
他们以治疗的名义进行教学,可教了半天,病人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最后还是进医馆找大夫看病去了。
然后那群人又继续跟新来的病人套近乎。
医馆里难得的安分,虽然有几个病人,不过都在安静接受治疗,没人吵闹。
白品轩对此有些嫌弃:“感觉他们就是安安静静地活着,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你是悄无声息地活,安安静静地死?”段舒走过来说,“你要想气势磅礴,就得先把身体养好。”
“你这么说话可不像开导。”白品轩有些不满。
“治病救人可不是伺候你,”段舒笑着说,“就像你想吃药,但药并不好吃,这就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白品轩温和地问:“那你的这味药能治什么病?”
“那要看你有什么病。”
“这话说得仿佛你什么病都能治一样。”白品轩像是听到玩笑话。
段舒说得很谦虚:“姑且能治一治。”
“来医馆的那些病人,再怎么治都是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样子。”白品轩说得很嫌弃。
“在你看来,什么模样才行?”
白品轩划清界限:“起码不是那样。”
“这就是你不懂了,药方还是复方的好,”段舒笑道,“单位药疗效再好,也只能暂时起作用。复方里的药虽然很多只是普通药材,但结合在一起却能发挥不可小觑的作用。”
这两人都笑着,却都再没说话。
刚才说话的人笑容可掬,两边的人却心惊胆颤,几个病人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飞快转移位置。
即使搞不清楚说的什么,但就是感觉危险。
最后还是陆潮生过来打破这个局面。
“有几个人被拦在外面进不来。”他指了指围在空地上的那群人。
段舒皱着眉头,挽起袖子就走出去了。
陆潮生伸手向下压了压,才坐到白品轩身旁。
“不要激动,你是病弱之躯。”
白品轩微微一叹:“这人挺棘手的。”
“你在这里舞刀弄棒,周围的人全都被吓跑。”陆潮生指了指空荡荡的四周。
白品轩并不退让:“病人也有脾气暴躁的。”
“可你不是病人。”陆潮生直接点明。
白品轩这才转过头问:“干什么?”
他转头的一瞬间,陆潮生察觉到自身伤势有所加重,不过他依然假装无事发生,只是话说得有点慢。
“他们都被转移出去,你留在这里探寻功法,怎么样?”
白品轩微微颔首:“看起来可行。”
陆潮生问:“你同意了?”
白品轩也问:“有没有什么具体对策?”
“探寻功法的时候不要横冲直撞。”陆潮生说得很普通。
“那该怎么做?”白品轩捏了一下手指。
“学学其他病人,要表现出病弱,重点是弱。”陆潮生先是强调,然后又指着旁边一张床说,“昨天她倒地不起,大夫就只有诊治,平时她说什么,都能跟大夫吵几句。”
他的话音没有异常,动作却有些僵硬。
“看来我得病重一点,那就再受点伤吧。”白品轩看看外面围着的一群人,又捏一下手指。
陆潮生强忍疼痛,赶紧劝说:“不用无端生事了吧?”
“那我就没理由卧床不起,”白品轩看看旁边那张床,“像那种自己摔一跤再倒地不起的事我也做不到。”
“没有卧床不起就不能安分点吗?”陆潮生的态度有些强硬。
白品轩想了想才像是开玩笑地说:“那你打我一掌,我再吐点血。”
陆潮生无话可说,只能咬紧牙关。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大门外面摔进来,摔进来那人只是个寻常百姓,他爬起来摸头说:“不对啊?”
染宁气势汹汹地问:“谁骗你这么进来的?”
那人指着远处的曹阳,染宁就冲了出去。
虽然没有血光飞溅,但那两人绕着外面的空地跑了好几圈,一路撞飞不少东西,最后曹阳被甩到一棵树上挂起来。
“我看你不仅眼瞎,还没长脑子!”
“我就说他瞎吧。”丁鸿方趁机落井下石。
“——还有你!”
染宁大吼一声,把丁鸿方也甩到树上,跟曹阳并排挂在一起。
原本外面空地上围着一群人,段舒过去说也说不动,结果染宁一发火他们就瞬间鸟兽散。
医馆里其他人都被吓到,就连白品轩也皱起眉头,只有陆潮生微微一愣,浑身疼痛居然瞬间消失。
“看来被他们打伤太不划算,”白品轩两手自然搭在一旁,评价道,“也就不劳烦你了,只不过是要演戏。”
说到“演戏”二字,陆潮生朝外面望过去。
丁鸿方和曹阳两人虽然挂在树上,但都没有任何伤势,仅仅只是换了位置,似乎是闲着没事自己爬上去的。
树下的染宁又没事人一样去跟段舒说话,段舒也没事人一样回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这么能打?”
耳边传来白品轩的感叹,似乎有些害怕。
陆潮生提醒:“之前不就是她打得最狠吗?”
“现在还能打就有点吓人了,”白品轩往床上一躺,像是在逃避什么,“唉,我被吓到了。”
医馆外,段舒完全没被染宁打人吓到,只是叫她赶快回去检查一下。
染宁很是疑惑:“你不怕我?”
“今天你就别吃饭了。”段舒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医馆。
“你好狠的心……”
染宁慢悠悠跟在后面,说得像是被狠心抛弃一样。
良药苦口利于病是指药虽然是苦的,但是有利于疾病的治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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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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