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一切骤然褪色，沈衍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下颚就被萧煜一把捏住。
休息区光线不足，萧煜的眼神在其中显得有些晦暗。
眼看小青年不断欺近，两人的呼吸几乎都要交融在一起，沈衍脑中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萧煜，可身体却莫名动弹不得。
见对方的唇就要落下来，沈衍喃喃道：“不……”
话音未落，下巴突然被一个湿热的东西碰了碰。沈衍愣了愣，等回过神，发现萧煜已经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亲下巴不算违反协议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衍看向萧煜，发现他已经把头转向了刘兴和Even。
萧煜：“可以了吗？”
刘兴目瞪口呆地啊了声，探头去看沈衍。
沈衍呆立在原地，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见刘兴看过来，他下意识地抿了下唇，佯装淡定。可即使再想掩饰，那发红的耳根和脖颈，还有微微凌乱的呼吸却骗不了人。
拼命想要抑制的神态细节和诚实的生理反应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击力。
“就是这个……”刘兴喃喃了下，对着身后的摄影棚激动道：“各部门快就位！”
沈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拍摄任务的，整整一个小时，脑子里都在回想之前那一幕。
下场之后，刘兴立马迎上来：“沈总，太完美了！接下来也要拜托您了……”
商量完下一个主题，沈衍走出摄影棚，发现萧煜还坐在原来的地方。
脚步微微一顿，沈衍走过去，路过萧煜时，袖子突然被对方拽住，轻轻扯了扯。
萧煜：“哥哥生气了吗？”
沈衍：“……没有。”
他顺势在萧煜身边坐下，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直到感觉心情稍微平复了点，才对身边人道：“谢谢。”
萧煜轻敲凳面的手指微微一顿，疑惑地看向沈衍。
沈衍笑笑：“我知道你刚才是想帮我找状态，就是太突然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毕竟就算是训练日，他们也很少进行那么近距离的练习。
浅灰色的眸子里一片真诚坦然，萧煜望着，喉头微微发紧。
总有那么些人，你在他面前，会觉得自己的卑劣无所遁形。
萧煜：“……哥哥接下来要拍什么？”
刚说完，一名工作人员就给沈衍送来一瓶香水。
沈衍：“刘先生说要用香水做一个氛围感拍摄。”
想起刚才交流的细节，沈衍将衣领微微扯开，拿着香水对脖子浅浅地喷了两下。
清新的木调香在鼻间散开，沈衍勾了勾唇，见萧煜盯着他看，把香水递过去：“还挺好闻的，你要试试吗？”
萧煜顿了下，突然握住沈衍拿香水的那只手。
沈衍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萧煜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脖子：“恩，很好闻。”
得益于这段小插曲，沈衍第二场的拍摄比第一场还要出彩，就最终发挥结果来说堪比专业人士。
结束之后，刘兴找到沈衍：“沈总，听说您后天要回国了？”
沈衍点点头。
“是这样。”刘兴搓搓手道，“我们这本杂志之后主要会在国内市场发售，能不能请你当我们的御用模特，正好下场的拍摄地点就在国内。”
沈衍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这种要求，惊讶道：“可是这次拍的还没有发行过……”
没有发行就代表没有经受过市场考验，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签他做御用模特，万一到时候销量不好，整个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次的两组照片会在国内那场之后发行。”刘兴笑笑，“您放心，我在这行很多年了，什么样的模特能火，我看一眼就知道。”
虽然对方说的信誓旦旦，但沈衍还是有些犹豫。
刚才那两场拍摄总体确实比较顺利，他自己也在摄影师的引导下渐渐对拍照有了兴趣。可他毕竟只是个素人，临时合作还好，要是作为御用模特，那就相当于一份工作，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
萧煜：“能不能不御用，就先签个短期合作？”
刘兴愣了下，眼看沈衍好像也是这个意思，笑道：“哎呀，其实沈总不用担心，到时候协议里都会写清楚，就算有个万一，也是我们先邀请的您，要是合作不成，赔偿也是我们赔偿您，您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萧煜：“但如果火了，做了你们的专用模特，就不能再接别的合作了吧？”
这话一出，沈衍和刘兴同时一愣。
沈衍是完全没想过自己会火，突然听到萧煜那么说有些意外。
而刘兴，他压根没料到萧煜会把这话摆到台面上来说。
这一句，直接将他心里的那点私心全都点了出来。
之前看萧煜一直跟在沈衍身边不怎么出声，他还只当这就是个长相帅气漂亮的小孩，可这会儿……
望进青年微微含笑的眼眸，刘兴试图透过最外面那一层看出更多东西，可最后却陷进了一片无限的深邃里。
沈衍：“还是先签个短期合作吧。”
不说别的，他还有那么大个企业要管理，实在也是分不出更多精力去做专门的模特。
签完合作当天，沈衍就和萧煜回了海城。他用两天时间处理了一个礼拜积压的工作，第三天就受Fulla邀请，前往他们中国区总部进行拍摄。
这次要拍的是一组华丽国风写真，不同于在纽城的那两场，这次的妆造做的十分夸张。光是粉就扑了厚厚三层，加上黑眼影黑口红，搞得沈衍差点没认出自己。
化完妆，沈衍往摄影棚的方向走。路过一个转角时，不当心和旁边来的人撞了下。
沈衍：“抱……”
道歉的话卡在嘴边，沈衍看着突然出现的萧承，微微一愣。
萧承也在看他，目光像是有些疑惑。
“承哥！”白沅从后面跑上来，挽住萧承的胳膊。
沈衍面不改色，越过两人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萧承的眼神一直跟着他跑。
“承哥。”白沅拽了拽萧承，语气有些嗔怪，“有那么好看吗？”
萧承微微回神：“他是谁？”
“好像是Fulla这边一个新品牌的模特。”白沅道，“哎呀，妆化那么浓，估计本人长得不怎么样。”
萧承：“你觉不觉他有点……”
白沅：“什么？”
萧承：“……没什么。”
他刚刚想说，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沈衍。但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很可笑，沈衍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当模特。
白沅：“别管他了，对了，下星期我们和HCENE的合作怎么样了？”
……
沈衍走到摄影棚时，上一场拍摄还没结束，休息区里还有几个和他一样化着大浓妆造型差不多的模特。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儿就觉得头顶的空调风吹得有些冷，正要起身去问工作人员要衣服，一件外套突然搭在了他身上。
萧煜：“不是说还要过一会儿吗，哥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沈衍微微一愣，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那几个模特，有些意外：“你知道哪个是我？”
萧煜笑笑：“就是化了个妆换了件衣服，怎么会不知道。”
……刚才萧承就没认出他。
沈衍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心头莫名生出一股愉悦。他跟萧煜说了声谢谢，目光又落回摄影棚里。
这次的拍摄风格和之前那两场差别太大，虽然里面部分要素是共通的，但沈衍还是有些忐忑。
“哥哥别紧张。”萧煜坐到身边道，“实在不行还有我。”
沈衍疑惑：“你对这种风格有研究吗？”
“没有。”萧煜笑笑，“但我对哥哥还算有点研究吧。”
他压低声音道：“应该能帮你找找状态。”
沈衍微微睁大眼，想起上两次萧煜是怎么帮他找状态的，耳根一热。
……状态好像已经来了。
——
复金商务会所。
徐遂：“抱歉萧总，关于白先生能不能担任这次HCENE的形象代言人，需要通过一周之后的试镜来决定。”
萧承愣了下：“试镜？你之前不是说这次的代言人肯定是他吗？”
HECNC是世界最著名的奢侈品公司，每年都有无数明星为了他们家的代言抢破头，这次萧承也是好不容易通过徐遂这个在HECNC工作的熟人才为白沅拿到一个机会，如果白沅能抓好，那对萧氏的发展也很有益。
徐遂抱歉道：“因为临时出了点意外，上面有人提出想请藏忆做这次的代言人，所以公司决定安排一个试镜。”
萧承：“藏忆？”
徐遂：“Fulla那边新用的模特，藏忆是他的艺名，您应该知道吧。”
说着往萧承面前推了一本杂志。
杂志封面就是沈衍那天拍的浓妆国风写真。
他穿着一套玄色明制汉服，手里撑着一把灰色油纸伞，整张脸涂得很白，只有眼皮和嘴唇的部分点着浓墨重彩的黑，在水墨画背景的衬托下显出一种绝然出尘的气质。
这本杂志发行不到三天就被抢购一空，封面人物呈现出的独特艺术气质震惊了整个业界。素人模特藏忆一夜之间火爆全网。
萧承前两天工作太忙，虽然对这件事有所耳闻，白沅也没少在他旁边念叨，但真正看到这张照片还是头一次。
萧承望着杂志上的人，心猛然一跳。只感觉那天在走廊上撞到对方时生出的那股熟悉感又重新冒了出来，甚至比那天还要强烈。
他怔怔地看了会儿，问徐遂：“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
徐遂摇头：“目前他只出过这一期杂志，Fulla那边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不过……”
萧承的语气莫名有些急：“什么？”
徐遂顿了顿道：“我们前两天在和一家公司业谈另一个合作，对方说只要我们答应其中一项条例，他们就可以让藏忆参加我们的试镜。”
“什么公司？”萧承问，“藏忆是他们的人？”
徐遂犹豫了下，刚要开口，包厢门突然被敲了敲。
服务员：“徐先生，隔壁的客人已经到了。”
徐遂看了眼时间，起身道：“抱歉萧总，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下一个合作要谈。”
说完就出门去了隔壁包厢。
徐遂走后，萧承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沙发上，把手里那本杂志翻了又翻。
颠来倒去看了二十分钟，萧承将杂志装进包里，走出包厢的那一刻，正好和隔壁包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萧承愣了下，睁大眼睛道：“……衍衍？”
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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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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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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