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北收回自己的手之后,想了老半天。
这一桌人都忍不住给他出馊主意:“让他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可便宜他了,让他亲别人肚子。”
“他讨厌抽烟,让他抽烟吧。”
“或者等会儿让他帮你喝酒。”
这些话里有一半都是高贺说的。
赵远程懒得参与这种无聊的事,高贺旁边的小男孩不敢插话。
“我都听你的。”裴安生温声对顾寻北说。
让猎物放松警惕,是猎手务必掌握的技能。
顾寻北又纠结了一会儿,他十分缓慢且费力地把一圈人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于是他抬起手腕,伸到裴安生眼前:“我今天抽烟了,你亲一下我的手指。”
“……”裴安生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说了一句:“你撒什么娇。”
然后他在顾寻北面瘫的脸上捕获了一丝迷茫。
顾寻北:“……?”
谁,撒娇?他?
裴安生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拉着顾寻北的手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自己讨厌的烟臭。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在顾寻北的手指关节上咬了一口,痛得顾寻北手指轻颤。
“撒谎可不是一个乖孩子该有的行为。”裴安生盯着他的眼睛,抓着他想收回去的手,又在被自己咬出的牙印上轻轻亲了亲。
这才放开他。
游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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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北的手收回到自己身侧,手指上还残存着被咬过的疼痛,以及被亲吻后的潮湿。
自从顾寻北拒绝了身旁女生接吻的要求以后,这女生也不再逼他,而是变着法给他灌酒。
寻常人这么被灌酒肯定是不乐意的,但顾寻北不同。
不管是什么酒,不管度数高还是度数低,只要是那女生递来,并对他说一句:“喝了。”
顾寻北就会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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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第几轮,又轮到裴安生给顾寻北抓手指。他又故意放了水。
顾寻北攥着他的手指,强撑着眼皮。
这人眼皮内双,这样费力睁开眼看人的时候,仿佛眼睛里有一片深邃的海。
裴安生喉结上下滚了滚,他说:“别动。”
面前的人果真就听话不动了。
好乖。裴安生有点难耐。
长这么纯,人还这么乖。
“做什么?”
被盯太久,顾寻北眯了下眼,咬字有些含混地问。
这时候就算灯光昏暗,裴安生还是看出来了他浮红的脸。
裴安生伸手,掰过来顾寻北的脸,然后他自己倾身上前,凑到了顾寻北的脖颈前。
他的呼吸柔柔地洒在顾寻北的颈窝,仿佛有人拿羽毛在一下一下地扫。
顾寻北不舒服,抬手想摸一下脖子。
“我让你动了?”裴安生看也没看,就抓住了顾寻北的手腕,把他的手压回他的身侧。
然后他低头,嘴唇贴上了顾寻北挂着酒液的颈侧。
他感觉到这人浑身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又想抬起来。
大概是要推开他。
“我给你钱。”裴安生一手掰着他的脸,强迫他仰脖,另一只手压着顾寻北身侧的手,在他想要反抗的时候,趁机把手指挤进了他的指缝,同他十指相扣。
一听到给钱,不出裴安生所料,身前的人同他自己僵持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他缺钱。裴安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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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得太近,裴安生能闻到这人身上浓重的酒气,还有淡淡的很洁净的香味。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孩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但他很喜欢。
裴安生嗅觉很好,能闻出来一个房间里有没有虫子,一只水果是不是快要腐烂,还有一个男人前一晚有没有和人做过爱。
他自己很少喷香水,那种味道对他来说太浓郁。
可是顾寻北身上的味道让他很舒服,简直让人感到平静。
在这无法描述的淡香中,裴安生一下一下吻去了刚才一轮轮游戏下来从顾寻北唇角淌下来的酒液,最后嘴唇移到了年轻男人的喉结上,他露出牙锋一咬。
顾寻北浑身一颤。
但裴安生一触即离,之后便吊着眼睛,调笑着看他。
光线晦暗不明,面前男人的脖颈上有水光。
顾寻北吞了吞口水,迟缓地反应了几秒,抽出了自己被迫同裴安生十指相扣的手。
他抹了一下脸,又再吞了吞口水:“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他就要离席。
“喂,回来要罚酒哦。”一直在灌顾寻北酒的女生低头翻着包,头也没抬,拖着调子喊。
顾寻北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他迟疑了片刻,最后只点了下头,还是走了。
“咱们继续,不用等他。”那女生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摆弄。
卡座上的人个个儿都已经有些醉了,几轮游戏里大家也都熟稔,能脱的衣服也都脱得差不多。
前半夜的预热差不多该要结束了。
最开始和裴安生在洗手间玩的小雨早撑不住回了家,赵远程玩得有些百无聊赖,他带着一开始的长发男人打算换个地方深入交流。
后半夜的娱乐就要开始了。
拜顾寻北每次都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所赐,裴安生一晚上都没喝上几口酒。
他颇为清醒地坐在卡座沙发里,等着顾寻北回来。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差不多也可以走了。
之后,裴安生就看见那个点来顾寻北的女生往一个酒杯里撒了一袋白色的粉末。
粉末遇水即溶,在被洒入酒水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亏裴安生眼力好,不然在这种光线条件下,他大概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这种东西,这些年来在夜场他也没少见过。只不过他自己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强求别人。
和他裴小少爷一起玩的,那都是心甘情愿送上门的。
就在裴安生寻思这药究竟是哪种效果的时候,顾寻北回来了。
那女生端着刚洒过药粉的杯子,往顾寻北眼前一递:“喝了。”
顾寻北已经熟练,看也没看,就伸手去接酒杯。
“诶,等一下。”裴安生压住了他的手。他不着调地扫了顾寻北一眼:“我让你喝了吗?”
被压住手的男生带着困惑看向他,裴安生看到他额前的碎发再一次被水打湿,他的脸上还粘着没擦干净的水滴,就知道这人又为了保持清醒去洗脸了。
可喝醉了,洗脸管个鸟用。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他不由分说就拉着还没走进卡座的顾寻北走了,不管后面一桌人都怎么纳闷地看过来。
也没管那女生大喊了什么。
走的时候他找酒保拿了自己的外套,并指着顾寻北说:“他的开销记我帐上,有谁找事就报我名字。这人我带走了。”
因为裴安生在这里开销超过了一定数额,他的朋友又认识酒吧的老板,这里的酒保都知道裴小少爷在这家酒吧拥有近似于老板的地位,所以毕恭毕敬应下来,给裴安生和顾寻北一路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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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的是洒水车开过的马路,附近有很多酒吧都开着,路边随处可见打扮艳丽的男男女女。
他们大都三五成群,有人抽烟,有人接吻。
“没吃饭吧?”裴安生感觉的到被自己牵着的那只手的主人很紧绷,但他没有松手,只是侧头朝顾寻北笑。
“吃了点水果。”顾寻北思考了一会儿,十分严谨地回答。
“之前没干过这行?”
走到灯光下,裴安生看到这人冷白的皮肤上果真浮着薄薄一层粉,脸颊、手臂、脖颈……喉结的位置,还有一个很浅的粉色牙印。
裴安生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直到捏红了才收手:“啧,皮儿真薄。”
脸颊被捏得有些痛,顾寻北抿了一下嘴唇。
但是他没有抱怨,而是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回答裴安生上一个问题:“之前没有干过这行。”
他比裴安生高一些,需要垂着眼睛才能同裴安生对视。
在裴安生的视角来看,这人垂着眼睛,睫毛长长的耷拉下来,和他漆黑柔顺的头发一起。这人被捏痛了也不知道叫。
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哑猫。
“顾寻北,你真名?”裴安生牵着他,朝着自己熟悉的饭店走。
后面那人就这么任由他带路,所有回答都慢上半拍:“对。”
“在这种地方不应该用真名。”裴安生笑了一下,给他一个忠告。
“……没事。”顾寻北摇摇头。
裴安生没再多说。他只想着等下带这人去附近哪个酒店比较好。
他会让这人长记性。
不管顾寻北的不设防,是装出来的还是纯天然的,裴安生都会用自己的手段让他把自己说的话,牢牢记住。
“缺钱?”裴安生看似关心地问了一句。
顾寻北睁着眼睛,目光迷茫地朝着前方,点头:“嗯。”
缺钱就好。
裴安生心想。
他确实想知道这人床上什么样。
到底是不是装纯,床上最能见分晓。
能为了钱来夜店做鸭的人,也能为了钱给他当小狗。
裴安生又不是什么虐待狂,和他玩的确是会吃点苦头,可到最后也不会有谁骂他的。
这个顾寻北也不会吃亏。
再说了,他裴安生最不差的就是钱。
而顾寻北缺钱。
虽然两个人情感上是双c双洁但还是建议极端洁癖党慎入?[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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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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