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棺材和上面压着的花轿,带着里面关着的席景往地下沉。
沉了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席景都会有种错误,会不会是他这个炮灰终于死了。
说起来他都还没有在这个死亡威胁中挣扎,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好歹让他多挣扎一会啊。
许久过后,仿佛是无尽的时间后,棺材终于停了下来。
然而这里的停,说是漂浮可能更加合适。
漂浮在某个地方。
半空中?
还是?
席景很快就知道了,具体漂浮在哪里了。
漂浮在了水里。
不是水面,而是水里。
深渊冥河中。
如果有冥河的话,席景相信,他一定是在冥河中。
无数的水从四周涌了进来。
明明没有缝隙,但是冰冷的水就是这样随意就蔓延了进来。
而当席景抬手想要推开棺材盖子的时候,却好像怎么都推不开。
似乎上面好像非常沉。
棺材盖很沉?
席景无法确定。
几秒钟的时间,棺材里都是水。
席景无法呼吸了。
黑暗中他无法视物,所有的感官只能集中在周围吞噬他的冷水里。
不能呼吸,氧气进不来。
在这里被淹死吗?
这种死法,倒是也简单。
而就是因为太过简单了,席景不喜欢啊。
不喜欢,就得挣扎。
但席景不是身体激烈挣扎,这样的挣扎不过是浪费体力而已。
他自然还记得怎么来棺材里的。
在灵堂里,他被丧布给拉着进入棺材里。
灵堂里可没有水。
哪怕地面下陷,下面是暗河,但是暗河的话,一副棺材可以随便通过吗?
席景不觉得吞噬他的就一定是真的水。
既然可以进来,那么就有离开的方法。
就是要看他找不找得到了。
怎么找呢?
席景又去推棺材,还是推不开。
席景喉咙难受,无法不难受,毕竟窒息感异常真实。。
这里的处境,好像和白天那会,被红嫁衣给包裹的时候,燃起来的火,好像还是有点不同。
哪怕席景努力让自己平静,他都觉得自己平静到过分了,但是水还是在,他还是被水给吞食着。
席景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窒息感更加严重,比起昨晚被男鬼掐着脖子那会,好像还要更加难受。
早知道要死在这里,他昨天就该什么都不说,让那个英俊帅气,而且还好吻的男鬼杀了自己就好了。
真遗憾啊。
自己临死之前,不能再见到他。
席景手轻轻放在棺材盖上。
对了,红嫁衣。
他还想穿着红嫁衣,然后嫁给男鬼呢。
这个愿望就这样落空了。
有点难过。
席景闭上了眼睛。
看起来似乎是接受了眼前的死亡。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
只是忽然的,席景睁开眼。
哪怕在水里睁不睁开眼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但席景还是睁开了。
似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真的做不了吗?
还有一点事他还是可以做的。
如果在别的任何方法都想不出来的情况下,那么就试试这个好了。
席景牙齿忽然用力一咬,他把自己的舌尖给咬破了。
顷刻间就有腥甜的鲜血流了出来。
痛感钻心,可是同时,席景感受到了一点异常。
水里好像有点什么东西,就在刚刚从他脸颊边飘了过去。
因为周围都是水,导致席景一开始不太确定,但是他静下心来慢慢感知,真的有东西。
席景猛地一抓,抓到了一条湿布。
湿布好像一直都在棺材里,甚至就在席景的手腕上。
席景现在才察觉到。
湿布,应该说是丧布更加合适。
这个布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什么,席景想自己都可以拉扯一下试试看。
席景开始在喉咙尖锐的痛感下,无比的窒息中,他拉起了白布。
丧布意外的连接到了上面的棺材盖。
难道可以这样打开吗?
席景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又一个用力。
耳边隐约有点声音,不是很清楚。
沉闷的声音。
然而忽然地,席景眼前可以视物了。
他身体沉在棺材里,往水面上一看,他想自己看到了什么?
席景哪怕浑身都在疼,脑袋因为缺氧而炸疼,可他却忍不住扬起了笑。
血红花轿。
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花轿。
如同刚看到血红嫁衣那会,可以说在看到花轿的瞬间,席景就已经喜欢上了。
抓着棺材边缘,席景坐起了身。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把手拿到眼前看了看,手上都是血水。
棺材里同样也全部都是血水。
血水弥漫在席景的全身,席景这个时候才嗅到了浓烈的鲜血味。
然而原本该是刺鼻的味道,这个时候却好像反而有种浅浅的香味了。
血液的香甜味。
席景不只是坐起身,他还站了起来,从棺材里的血水往上面爬,不多时席景就坐到了血花轿里面。
脚下是半空的,棺材里的血水无声的荡漾,但席景周身衣服上的血水,却时刻都在往血水里面滴淌。
滴答。
滴答。
滴答。
席景听着血液滴落的声音,总算可以呼吸了。
哪怕这个红花轿,似乎怎么看都比棺材里更加难以出去。
但是可以呼吸到氧气,这对席景而言,他就已经有点松一口气了。
花轿宽阔,席景在里面还能伸个手臂。
手臂举起来,席景直接伸懒腰。
浑身都湿透了。
席景开始脫衣服。
不知道未免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够看到里面。
席景懒得在乎这些了,直接把全身的衣服都给脫光了,然后拧干净上面的血水,又抖了两下,衣服虽然还是润湿了,但席景又接着穿到了身上,有衣服总比倮着好一点。
何况这里花轿中,倮体坐花轿,席景可没有这种喜好。
又打了个哈欠。
本来是晚上,大家都在餐厅睡觉。
结果到现在发生了这些事,席景是真的身体困了。
不过困倦之外,精神上面,他自己知道,反而是处在一种极致的兴奋中。
怎么可能不兴奋,多有趣的游戏啊。
好像还只有他一个人经历。
别的玩家他们没这个机会。
他可真幸运。
虽然是难了点,痛苦了一点。
可即便是痛苦,席景都觉得不错。
他享受痛苦。
他在享受这里的一切。
开心的,痛苦的,绝望的,包括是死亡,他都会一点点仔细享受的。
席景身体往后靠在了花轿上面。
都不用伸手去探查前面的情况,他知道肯定不能这样直接出去。
别的方法出去。
“什么方法呢?”
“棺材血水里,有白布在荡漾,抓着丧布可以出来。”
“那么花轿中,红灯笼吗?”
席景自言自语过后开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就连自己刚穿上的衣服,他又掀开衣摆,往自己身上看,没有红灯笼的存在。
手臂放了下来,席景哈哈哈低头笑起来。
笑得肩膀都在哆嗦。
“自己在做什么啊?”
“像个小孩似的。”
席景再次安静下来。
可他面容上,绝色的脸庞上,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
桃花眼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明亮,亮到了慑人了。
花轿就这么安静摆放着,放在棺材上面。
席景对这个组合,不算是太陌生,还是看过很多恐怖故事,知道这种哦代表着什么。
按照某种说话,只要是到了这里面,就不要想出去。
等着被困死在里面。
只能等死了。
席景又等了一会,想着会不会又火出现,例如出现大火,将花轿整个都给点燃,将坐在里面的他给燃烧起来。
可是没有火。
还是什么都没有。
真的要困住他,让他在这里被活活饿死吗?
饿死的死法,应该不会太好看。
棺材里有血水,他完全可以喝血水来充饥。
席景刚这样想,血水忽然就开始快速褪去了
跟着整个棺材里面甚至是瞬间干燥了起来。
好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真饿得慌的话,他就吃自己的衣服。
好歹可以在肚子里抵一会。
吃衣服?
席景想想就恶寒了一阵。
衣服不会好吃,被饿死也许比衣服撑死要舒服点。
就这么饿着吧。
席景哎了一声,头也往花轿上面靠。
怎么出去呢,席景桃花眼眨了眨。
上面?
好像他刚没有检查花轿上面。
想到这里,席景就伸手去碰花轿上面。
推不动,和刚才推棺材盖时一样。
甚至花轿顶好像比棺材盖更加沉重。
席景手臂都推疼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席景咬了一下嘴唇,舌尖还是疼的,刚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用尖锐的疼来验证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似乎看起来,不算是幻觉。
一切都这样真实。
真实到令人心颤。
激动意味的心颤。
席景抹了下嘴角,有点鲜血流了出来。
鲜血在纤白的手指上滚落,席景抵着那滴落在了下方棺材里的血液。
还没抬起头,他察觉到了花轿了多了什么。
席景慢慢朝前方看过去。
一套血红嫁衣从花轿的门帘外飘了起来。
花轿外面那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漆黑。
好像不管是什么丢进那边漆黑中,都会永痕地吞噬干净。
席景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忽然出现的嫁衣。
几乎都不用猜测,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不穿吗?
不可能的。
他喜欢红嫁衣。
他早就想穿上试试看了。
刚穿上的润湿衣服,转头又被脫了下去。
跟着席景拿着大红嫁衣,就这么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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