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置符箓于枕下,当夜果然隔绝了侵扰,此后数日亦无噩梦,安闲舒适。
献宝之人得了嘉奖,一时风头无两。
长安城中,日复一日,熙来攘往。
八月初,淮南王的庶孙刘建入京揭发其叔父淮南王太子刘迁暗中谋反,雷被伍被告状在前,修成君之女握有证据在后,淮南国有异动一事已成定局。
臣不事君以忠,阴结宾客,为叛逆事,不容姑息。皇帝如前世一般,顺水推舟,命廷尉张汤主理此案。
不出半月,张汤便查处大批与涉及此事的人物。于是朝野上下,有人终日惶惶。
未免牵连其父,淮南王太子于狱中自尽。
然这把火远还并未到熄灭的时候。
同年九月,平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卫青喜结连理。
金风飒飒,落叶知秋。皇帝出宫,贺长姐的婚仪。
彼时卫子夫正见证公主梳妆。府内府外俱是繁喧喜庆。一室之内,平阳公主一手执铜镜,微移颈项,拨弄云髻上的朱钗。
“子夫,我美吗?”她扯着唇角问。
卫子夫还未及搭话,一旁玩耍的重儿已拍着手掌含含糊糊抢答:“美,美。”
平阳公主失笑,腾出手来摸了摸重儿的脑袋。
卫子夫笑着倾身替她整理鬓角:“公主风仪,万中无一。子夫有幸得见,不胜欢欣。”
“子夫今日可是饮蜜了?”
“未曾饮蜜,饮得是仙女成礼用的琼酿。”
“瞧你,越说越离谱了。”
卫子夫但笑不语,伸手递铅华与耳珰。
二人正说话,外间通传陛下来到。
……
黄昏行同牢合卺之礼,宾主尽欢。
新人撒帐的时刻,帝驾回转。
今日饮了些酒,热气发散,天子因而弃朱轮华毂,策马而行。
天马飞驰,挑衅秋风。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天子正忆秋风辞,忽然从路边的车辙马迹中瞥见一只独角马身的奇异兽类。这只一角兽慢吞吞地前行,不紧不慢地抖落身上的草叶。
独角马身,这样的模样,正合上古典籍中记载的神兽长相。
天子瞬间起了追逐的心思。
天子猝不及防地变道,带乱了随从的脚步。身后卤薄起了一阵骚乱,天子不以为意,纵马飞离驰道,飞快张弓引弦。
神兽受惊,向前逃窜。
天子不肯放松,收敛神色继续追逐。近卫军赶来,也加入了追逐的行列。
乌云蔽日,神兽脚印消失,密林中传出不详的动静。一支羽箭飞出。随扈始才警惕,大叫陛下不可前进。
为时已晚,天子已然落入险地。
刀光剑影与凛冽箭风重重围困,刘彻紧急拔剑,仗剑打退一批又一批来袭。混乱中,一把奇巧的宝剑避过阻拦,直击他的面门。
电光石火之间,指尖玉玦蓦地散发微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迷眼,再睁开双目,天子发觉自己再一次身处陌生之地。
越端详此地,天子的目光愈深。
这里是泉鸠里,太子刘据最后停留的地方。继续往前走,面前会有一棵老树,据说,太子就是在这棵树下绝望自缢的。
老树凄凄,乌鸦叫声惹人烦恼。
故地重游,天子似有所感,持剑环顾:“据儿!据儿!是你吗!”
风声惨栗。无人回复。
这一次,他很快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歹人已被制服,空气中弥漫血腥,禁军正焦急地寻找主上踪迹。天子站定,猛地丢开了手上的玉玦。
夜色下,那枚玉玦安静地躺在枯黄的草甸上,像是一个真正的死物。
呼唤声越来越近。
天子始终沉默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沉默着捡回那枚诡异的玉玦,握回了手中。
玉玦是古人射箭用的器物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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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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