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邓珩书包里永远有给自己准备的一条红领巾,否则,她怎么会老是忘记呢。——阮岑日记
“啊,这样吗?”白浅有些错愕。
不管是自己的朋友圈,还是家中长辈特定的交际圈,这样简单的要求,不过加个好友而言,谁会直接拒绝啊。
第一次遭到拒绝的白浅,感觉有些下不来台。
“邓珩,没想到阮岑学姐这么有个性呢。”
当白浅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她就知道坏了。
没受过委屈的她,那话里还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明显是在撒气。
对面跟自己一样年轻的姑娘,诧异抬头看了自己和邓珩一眼,而后,低头,继续看书,不搭理了。
白浅嘴巴张张合合,愣是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鼓起道歉的勇气。
“阮岑学姐,真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好,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阮岑应着,实则心思压根没放在这了。
她不是个聪明的,所以做题目时就得格外沉浸,冥思苦想、搜肠刮肚,才能努力解出答案来。
所以她此刻的漫不经心,真的是因为没怎么在意外界的事情。
但白浅不知道呀,她以为人家是生气了呢,于是更加殷勤的道歉。
“阮岑学姐,是我性子不好,我就是有些嫉妒你跟邓珩关系好。”
是的,她到底是嫉妒的。
哪怕两人间没有爱情因素,可邓珩那么一个冷淡的人,却会去维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妹妹。
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她感到嫉妒了。
“哦,没关系。”阮岑含含糊糊应着,手中的笔头又下意识往嘴里去。
“嘎吱嘎吱。”
当这股声音再度响起时,原本有些微怒的邓珩,突然有点想笑。
得多缺心眼、多没心没肺的姑娘,才会这么毫无波澜面对白浅的冒犯之语啊。
但他知道,阮岑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小到大就没心眼。
小学无数次忘带红领巾,每每他拿出多准备的一条时,都会露出星星眼。一副你怎么料事如神的崇拜神情。
若阮岑知道他如此想,定然要睁大眼睛怒斥的。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邓珩书包里永远有给自己准备的一条红领巾,否则,她怎么会老是忘记呢。
其实,不过因为他每天书包里都会多备一条,以免某个糊涂虫被扣分而已。
眼见阮岑再次沉浸于书本,邓珩知道,自己不用担心她因此不开心,甚至偷偷伤心了,因为压根就没那根弦。
但他还是生气。
他已经有意识跟阮岑保持距离了,就是想营造一种,自己跟阮岑一起长大、但关系也不过一般般的假象。
可麻烦到底还是找上了她,因为自己。
从踏入江城,回到邓家小院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肩负了责任。
那份责任,是邓家的,是母亲的,也是自己的,他推卸不掉。
江城无疑是一个名利场,赢的人名利双收,输的人挣扎其中,人人都在旋涡而不自知。
他是清楚沉沦其中的,但他不希望影响阮岑哪怕万一。
阮岑啊,就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哪怕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都不用看谁的脸色,也不用去为谁卑躬屈膝。
那是阮岑应该得到的,也是他最希望的。
局面一度尴尬到难以收场,哪怕阮岑这个当事人毫不知情。
但邓珩还是很快起身走了。
“岑岑,你好好看书,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他不想给阮岑惹来更多的麻烦。
邓珩要走,白浅自然得跟上。
她大学的三大目标,一是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这有助于在家中长辈面前增分和对外介绍。
二是维持和开拓更多的人际关系,多条朋友多条路,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人脉的重要性,甚至有时候远超出一个人本身的能力。
三来,就是跟邓珩在一起。
她白家大小姐看上的人,没道理会被人一直拒绝,反而,越有难度她越兴奋。
邓珩这样的孤傲矜持,总比那些看见自己容貌、家世就扑上来的男人要好太多。
当然,跟邓珩在一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两人各个方面都足以匹配,是很好的结婚对象,不必担心有拖累,反而能成为彼此的助力。
“哎,邓珩,你等等我。”因着是在图书馆内,白浅的声音不敢太大,
偏前面那道身影走得格外快,好似压根没听见自己说话。
直到下了楼梯,来到一楼的公共大厅,他的脚步才略慢了下来。
“邓珩,你是不是生气了。”白浅不大高兴问。
“有点。”邓珩并不隐瞒自己生气的事实。
任谁看重的朋友被这样轻怠,都很难不生气吧。
“邓珩,我都道歉了,也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白浅牵起他衣袖的一角,小声撒娇。
图书馆一楼大厅,向来是很多情侣的约会圣地,两人这般举动倒也不显违和。
但是,邓珩没有心软。
该说的话,总该说清楚。
“白浅,阮岑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她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你不要用圈子里的这一套来对她,她不懂,也不会接受。”邓珩认真道。
他是真心不想因为自己给阮岑带来任何麻烦,哪怕只是一点没放在心上的针对和不开心。
“知道啦,知道啦。”见邓珩还跟自己解释,白浅顿时开心的笑了。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针对她,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白浅解释,“你不答应我的追求,说是了解不够,那我愿意主动去了解你,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邓珩没正面回答,只是道,“你现在才大一,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至于其它的,我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嗯
“学习是学习,追求是追求,谁说我谈恋爱了就会无心学习的。”白浅明显不接受这个说辞。
“而且,邓爷爷邓奶奶也是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白浅补充,“我自认没有什么拿不出手的,邓珩,你究竟哪一点对我不满意呢?”
“我说过,我很忙,现在没有喜欢人的心思。”邓珩这个回答其实已经很多遍了。
又是这个理由,白浅都听烦了,可这个理由实在很强大。
有什么告白理由,能比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谈恋爱,更加名正言顺的呢。
“所以我才想着了解你啊,我们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合该是惺惺相惜的队友。”
是的,白浅对未来的规划也是从政,世界上没有哪一条道路能比从政更为艰难、收获最为巨大的了。
......
楼下人的对话内容,阮岑丝毫不知。
她只是在察觉两人走后,习惯性往楼下一瞥,就看见了两人拉扯的场景。
没想到邓珩那么冷清的性子,谈起恋爱来,竟也是黏黏糊糊的呢,她忍不住有些感慨。
也就是感慨一句,随后继续沉浸在书本中。
等做完今天的习题,她背起书包,回宿舍后就忍不住跟嫣然念叨起来。
“嫣然,我今天碰见邓珩了,那个白浅还想加我好友呢,不过我没同意。”
在爱情上没剩多少三观的嫣然,对于舍友却是力挺,“不同意才对呢,凭什么加好友,又没什么往来,一看就没安好心。”
“啊,你意思是她有坏心?”阮岑瞪大眼睛问。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啦。”嫣然没好气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俩本来是情敌,她现在跟邓珩在一起,你还是那个输的。”
话没听完,阮岑顿时不乐意了,“我都没告白,怎么就是输的人了。”
过去一段时日,舍友们多多少少知道了那日的过程,阮岑也心大,哭过几场,竟也能坦然说出来。
“是是是,你顶多就是不战而败。”嫣然顶顶瞧不起这么没骨气的人。
“说正事,你但凡当时耐不住加上好友了,她以后问你邓珩的爱好、邓珩的性子、邓珩的过往、邓珩的家人,你说还是不说?”
“当然不说了。”阮岑理所应当回。
她可没有对外透露朋友**的爱好。
“那不就是了,而且,虽然她和邓珩都不知道你曾经准备告白的事,可万一以后知道了,你偏还横插在两人中间,那多尴尬啊,以后两人有个什么矛盾,指不定黑锅都扔你头上呢。”
“啊?”阮岑再次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那可不,你要知道,陷入爱情中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楚嫣然其实存了点吓唬的心思,主要担心阮岑傻傻的被忽悠了。
“那我怎么看你挺有理智的呢。”
阮岑这话指的便是嫣然恋爱保鲜期只有三个月的事。
随即,她似想起什么,可疑地看向对方,“说起来,楚伍走后,你是不是就没再找了?”
“你以为找对象不要时间的啊。”嫣然没好气道,她虽然谈恋爱多,可她也挑啊,至少不能比过去几个前任差吧。
“哦。”阮岑点头,凑近她,一脸逼问的口气,“你都说了,恋爱中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那你过去真的是真心恋爱吗?”
她总觉得嫣然把恋爱当儿戏,至于有没有爱情,她这个恋爱小白反正看不明白。
“哼,你知道什么,每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我的爱情就是这个风格。”楚嫣然傲娇道。
阮岑便也不逗她了,对于陈伍去当兵的事,她总感觉嫣然也因此心情沉甸甸的,好似背上了什么包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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