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有一个小习惯,跟人交流的时候,会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
她并不知道自己礼貌的行为,让多少少男少女对她怦然心动过,芳心暗许过。
撩人而不自知,说的就是闻砚书。
闻砚书身上飘过来的香水味道,快把沈郁澜香迷糊了,眨眼频率肉眼可见地变快,嘴皮子也没有平时那么溜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好久不见?”
“因为……”
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谢香衣,让本就不能熟练把粤语转换成普通话的闻砚书卡壳了。
她看着表情垮下来的谢香衣,并拢偏向沈郁澜那边的双腿,微妙地换了方向。
谢香衣看着闻砚书,问:“这位家长,你好,你是李凡的家长吗?”
闻砚书眯眼,摇头。
“那你是谁的家长?”
闻砚书应该是很忙,包里手机响个不停。
很吵,吵得人心烦。
她略显歉意地微笑,把手伸进包里,盲摸到手机拨片,调成静音。
“沈半月。”
闻砚书平翘舌不分,再好听的声音,说起蹩口的普通话,都会觉得很好笑。
沈郁澜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这口音,真的好像蔡少芬,太搞笑了。
“那你呢?”
这句暗含忧伤的询问从谢香衣口中飘出来,她看着沈郁澜的眼神,充满幽怨和随时都会爆发的隐忍。
那你呢。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语气。
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便把沈郁澜拉回那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天。
沈郁澜收住笑,满怀心事地低下头。
是的,她和谢香衣之间有一段不太好的故事。
好几年了,她都快忘干净了。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来给沈半月开家长会,同处芝麻大的小镇,她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那时候的她们,那么好那么好。
记忆往回拉,那是2018年,毕业季。
那年夏天,承载许多美好的,难以忘怀的记忆。
学校广播里全损音质的《起风了》特别好听,沈郁澜还是一个听着歌,迎风奔跑在校园操场的高中生。
那年没有疫情,枣镇的大枣外销范围很广,销往北京,上海,广州等地。
那一阵,总有扎领带的大老板带着秘书助理过来谈生意,那是沈郁澜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听她们谈吐,看她们社交的细节。
小镇里的人灰头土脸,那些有钱人,真的和小镇里的人,不一样 。
沈郁澜动了想往外走,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心思。
沈郁澜不是什么笨孩子,脑袋够用,学习还不错。
只是不够幸运。
高考前一天,淋了雨,感冒了。
高考当天,边高烧边答卷,迷迷糊糊地交了卷。
因此,她只把自己该有的水平,发挥出来五成不到。
走出考场,她就知道完蛋了。
话说回来,她淋雨的原因,正是因为谢香衣。
谢香衣在镇里教初中,沈郁澜在镇子上面的县城读高中。
她们2013年就认识了,就是在镇里那所初中认识的。
那时候,沈郁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小初中生。谢香衣是学校里,乃至整个镇,下至男孩。上至男孩的爷爷的女神。
谢香衣教物理,不过她不教沈郁澜,一天都没有当过沈郁澜的老师。
可她们还是认识了。
因为沈郁澜家里是开食杂店的,谢香衣常去店里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有一回,谢香衣来买卫生巾,捂着肚子,看起来疼得很厉害,都有点站不住了。
沈郁澜热心肠地给她搬了凳子,还给了她一条毯子,让她盖一盖穿着黑丝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别着凉了。
谢香衣逗她——小孩,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彼时的沈郁澜还只是个小孩子,搓着手,被穿着一身制服的大姐姐逗得脸红了。
学校里,所有学生都管谢香衣叫老师,只有沈郁澜管她叫姐姐,是谢香衣主动要求的。
谢香衣比沈郁澜大十岁,叫姐姐刚刚好。
而谢香衣待沈郁澜也是极好,学校里学校外,从不避讳她有多喜欢这个小孩。
沈郁澜问过谢香衣好多次——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香衣只是笑笑,没有一次正面回答过她。
她们一直把这种说朋友不完全是朋友,说姐妹又没亲密到那种程度的关系,维持到沈郁澜十八岁。
也就是2018年。
沈郁澜备战高考那段时间,谢香衣三天两头去看她,每次都是大包小包,把吃的喝的用的学习资料等等,全都给她备齐。
班里同学都羡慕她,说她有个好姐姐。
姐姐?
仅仅是姐姐吗?
沈郁澜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们的关系。
随着她的长大,每次她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氛围很尴尬。
谢香衣为她做的事早已超越朋友和姐妹的界限,甚至在一些细微的动作里会露出破绽和隐隐的小心机。
谢香衣会喝她喝过的水。
会在沈郁澜偶尔留宿她家的时候,不穿裤子,不穿内衣,只穿一件宽松的衬衫,堪堪盖住屁股。
走路的时候,会牵她手。
喝醉了,会抱着她,跟她撒娇,求她不要走,留下来陪她。
谢香衣知道,沈郁澜性取向是女生。
沈郁澜也知道,谢香衣早年和女生谈过恋爱。
暧昧这种事,除非你情我愿,不然一个人永远完成不了。
沈郁澜承认自己对谢香衣有过好感,可能上升过喜欢,但远远没有到达爱。
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有点虚荣心,无法拒绝跟谢香衣这种温柔的大姐姐,保持一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如果不是高考前一天发生的那件事,她们可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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