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整个歌还没有放完,傅令絮已经将车开进了酒店停车场。
来旅游之前,穗和在Bookings上浏览过,与其说是商业酒店,不如说是玻璃花房,并非凭空垒砌着极尽华丽的陈设,而是以花草丛生为地基。
这与傅令絮的带给她的感受相似。
纵然只是短暂相处,从食宿上也不难看出,他极喜欢纯粹、洁净的事物。
傅令絮将车停稳,胳膊撑在方向盘上,转向穗和,“到了。”
“哦,好……”
一句话令穗和再次慌张起来,低下头胡乱去摸索安全带的解扣位置。
不用余光特意去看,也能发现他的身体前倾过来。
只是一瞬间,穗和已经感觉到他朝着自己靠近,他没有用任何能够用花和雪去形容的香水味道,只是将他的讲究转移到了衬衣的质感上。
寻找安全带扣的手被他一霎时按住时。
蹭在她手背的衬衣,带着他自然的体温,很干净,很分明,也很柔和。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替你开门。”
穗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起眼,“不用了,不用这么讲究的。”
脱口而出以后,立即觉得这句话仿佛在说他讲究,她自问从小深受师长喜欢,怎么到他面前就像是思觉失调,说出这样不得体的话。
何况英国人不是讲究绅士文化?
傅令絮神色如常,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平声说,“入乡随俗。”
她下意识将双手放在腿上,小声说着,“从来没有人给我单独开过车门……”
打车的司机都没有过。
穗和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如何,只觉得他说话时是似笑非笑的语气,拉开车门那一刻,他说着,“那今晚有了。”
/
傅令絮领着她上了电梯,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在经过大厅前台时,穿好制服、胸口配花的行政女士冲他们微微点头,微笑着以示招呼,大概是因为心虚,她从没有跟一个男人单独进过酒店。
穗和的步伐突然加快,从傅令絮身后绕到他的另一侧。
没有要减速并肩而行的意思,甚至离他稍远了一步。
刚刚要越过他时,倏地被他捏紧了另一侧的肩膀,往他身边一带,“跑什么。”
穗和不免踉跄了半步,肩膀轻轻撞在了他的胸口。
傅令絮的动作只要三秒,甚至已经想不起他手指的力度。但穗和却觉得呼吸都像停了一瞬,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说什么,跟着他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
停在Canterbury bell房间前。
傅令絮将门打开,才想起来她的行李箱,“行李箱在同学那边?”
他突然这么一问,像是一种无意的提醒,心头还萦绕着逃不掉的紧张感,人站在门外,始终没敢迈步,只开口说,“对,我会尽快去拿,临时身份证补办应该也不难,我想……我应该很快就可以顺利回到伦敦。”
傅令絮转过身,好似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冲她抬了下手,“进来。”
好像说话能轻微缓解情绪,穗和迈出一步。
转过身等木门安静关好,边说着话,“今天谢谢您,如果您工作忙完有空到伦敦,也有空见我,我一定带您好好逛逛,当作回礼。”
傅令絮眼含笑意,目光停在她脸上许久,“其实这附近也不错。”
穗和不明所以地飞快看了他一下,众所周知南安普顿除了泰坦尼克号相关的人造景点,没有太多值得驻足的地方。
她心想,这大概是像傅令絮这样矜贵冷峻的人,对于“没空”的一种体面的表述。
“不介意的话,你就暂时住这间。”傅令絮走到靠落地窗的房间,伸手替她打开门,“工作需要,买了打印机,可能会有一点油墨味。”
穗和礼貌地微微点头,认真说道,“这个不要紧的……”
“早点休息。”
“嗯……您也是。”
穗和走向房间,必须从他身边经过,他半个身体还挡在门前。
她能感觉到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反应,假如她低着头请他让一下,就势必会被发现她在有意回避他的注视。
不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傅令絮为了让道,往她身边又靠近半步。
声音像是从她颅顶扑到眼前,带着清冷的气息,“注意水电。”
虽然在英国,阴晴不定的天气,让短路变成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穗和还是忍不住瞟他一眼,觉得是故意。
但语调还是偏缓慢的,像是倦懒,“我又不是小孩子……”
/
翌日。
南安普顿市依然落雨,气温骤降,只有2°,偏西南风,雾气比水汽更大,漫延到整座城市,连唯一的港口也看不见出海的堤坝。
穗和其实早已经醒了,这一晚她睡得很沉,很安稳。
闭眼之前,她的思绪还很活跃,明明房间里真的有一股浓郁的油墨味,她却也不觉得刺鼻,只想让这些气味冲散她心里的那一抹令人心悸的气味。
电台情歌和下雨天是英国人的古老浪漫。
早晨七点,不知道是哪里的电台已经开始响起沉郁靡靡的情歌。
穗和推开窗,让声音流进来,好让她解锁开门的声音不那么显眼。
她拉扯着身上仅有的一件针织裙,摸到腰间微微皱起的地方,她又快速将门锁好,取出房间里的熨斗,摊开在床上,一点一点地仔细熨平。
穿上身时,带着熨斗服帖温和的热度,令她的脸上的起色看起来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要是有一支更显肤白的口红就好了,她这样想着。
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趁耳边情歌的最后一句。
她一把拉开了房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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