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夜色深沉,偶尔几声动物的叫声响起,不少人家早已熄灯入睡,白日里热闹忙碌的村庄逐渐归于宁静。

此时,莫家小院里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跑出门外张望,又安静下来侧耳静听,见周方没有任何动静,只得失望的再次走进院子。

这单薄瘦小的身影名叫莫子夜,听其名可见名字的主人是晚上出生。

她出生时,恰到子时,莫家老爹手足无措的抱着她,在稳婆的恭贺声中灵光一闪取名子夜。

村里的汉子大字不识,没啥见识,取不出那些诗情画意别有深意的名字。

就这样,莫子夜的名字,就在她爹裂开嘴巴傻乐的时候拍板定下来了。

此时的莫子夜稚气的脸上满是焦急担忧,戌时末了,爹怎么还没回来?

她皱着眉头拢了拢青黄的外衣,抱紧胳膊让自己暖和一点,初春夜晚还是很冷。

爹大清早就跟同村的猎户进山打猎,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行,不能再等了,得出去看看。

进屋拿了件厚衣,她锁门向外跑去。

来到最近的小安子家,见屋里昏黄还未熄灯,看来花婶也在等小安子他爹回村。

“啪啪啪……”

莫子夜拍着院门口里唤道:“婶子!婶子!”

“来了,来了,是子夜吗?”花婶披着外衣走出屋来。

“婶子,是我,花叔也没回来吗?”莫子夜见花婶出来急忙问道。

“你这孩子,快进来!”

花婶打开门把她拉进院子安抚道:“别急,你爹和你花叔他们也不是头次进山,进山打猎待个两三天的也不在少数,亏你从小就跟着你爹进山,怎么就急成这了,先跟婶子进屋吧!”

“婶子,一想到爹他们走时说天黑前就回来,可这个时辰还没回来,我就心慌。”

“爹他们走时干粮也带的少,这天也都大黑了,夜里又冷,我怕他们遇到危险。”莫子夜揪着衣服跟在花婶身后拧着眉头道。

坐在屋里,花婶瞧着子夜坐立难安的模样深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忧心孩子他爹,她除了急在心里也只能安慰自己再等等。

村里猎户居多,虽说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可轮到自己家谁不是担惊受怕。

“子夜,坐下吧,亥时到了,你爹和花叔他们还没回来,咱去就去找村长帮忙,啊!先坐会儿。”

莫子夜想着也只能如此了,就在花婶家坐会儿吧,总强过自己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再怎么有主见自己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是跟花婶在一起安心一些。

莫子夜点点头乖乖的坐下,张嘴想对花婶道谢,突然村里养的狗狂吠声一片片响起。

两人一大一小对视一眼,露出微笑,心里皆是一松,进山的人终于回村了!

这此起彼伏的吠声是村里每家猎户的福声,进山的人夜晚归来总会响起,像通知各家一般。

“婶子,我过去看看爹。”莫子夜刷的站起来欢快的说道。

“哎……”花婶喊住她道:“婶子同你一起去吧!”说着两人就要出门。

“娘……”

小安子揉着朦胧的睡眼,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宽松的灰裤,从里屋跑出来叫道。

“这小子应该是被外头的叫声吵醒的。”花婶笑道抱起儿子亲了一口走进里屋,点亮屋里的灯道:“儿子乖,在屋里等着,娘去接你爹,不要出去,知道吗?”

小安子钻进被窝,眼睛一亮,“爹回来了?娘!我也要去!”

“不行,好好待在屋里等爹娘,外面太冷,你刚睡醒会着凉。”花娘在儿子不满的脸上摸了摸转身出门。

把门拴好,她牵起莫子夜的手道:“咱们走吧!”

“嗯!”莫子夜走在花婶身边,感受着花婶手里的温度,很暖!让她想起了娘。

依稀记得娘也这样牵过自己的手,也像花婶刚才抱小安孑一般抱过她,那时跟小安子一般大,有四岁吧!

后来娘生病了,越来越瘦,每天都在吃药,直到最后只能躺在床上。

记忆里那个时候的娘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坐起来都吃力,再也沒有抱过她。

再后来娘走了,爹一下老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变的越发沉默,只有带自己进山后才能感到爹活的像个人,所以爹每次进山,她都没有拦着,只央求爹带她一起去。

这次爹他们六七个猎手结伴进山打猎,她跟去多有不便,照常待在家里,谁知此次进山到这时才回来。

前方的道路有两个汉子举着火把为剩下的几个人照明,他们步伐不稳脚步匆匆,情绪明显低落。

借助火光,莫子夜眯起眼睛寻找她爹的身影,可细细望去一遍又一遍,还是未找到那熟悉的影子。

募的一惊,莫子夜浑身颤抖起来。

她想到一个可能,不!不是那样的!不会的!

强压下心底的惧意,紧握的手指戳破掌心毫不自知,她站在那里双腿一步也挪不动。

眼睁睁看着几人一步步走过来,眼泪大滴大滴不受控制的垂落,莫子夜仰头紧紧的盯着在她对面的几个人。

火光下他们衣裳残破,血迹斑斑,均受了不同称度的伤。

其中一人受伤颇重,气息微弱昏迷不醒,被花叔和一个壮汉李大勇抬着。

那人大腿以下血肉模糊,皮肉外翻,有几处伤口能窥见森森白骨,即使救回那条命,那双腿今后再不可能站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她老远望见几人感觉怪异,当时距离有些远,视线模糊,只想见到爹才没有多想,如今才知道哪里怪异,六个人当中没有她爹。

花婶一直牵着她的手,感觉到莫子夜浑身颤抖,细细瞧夫,才察觉不妥,用力的抱住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希望能让她好过一些。

莫子夜抖着双唇颤声问道:“我……我……我爹呢?”

几个男人小到十九岁十到三十六岁都撇过天不忍再看她,让他们怎么忍心开口,告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么残忍的事实。

莫子夜紧紧攥住几人中年纪最大的本家伯父莫天明破烂的袖口:“明伯伯,我爹呢?我爹在哪儿?怎么……怎么不见我爹?我……我爹……”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

虽然事实已经告诉她答案,但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不愿相信她爹糟遇不测。

莫天明声音干涩,艰道的说道:“丫头……对不起,我们没能把长山兄弟的尸骨带回来,明伯伯太没用了。”

花婶扶着哭泣不止摇摇欲坠的莫子夜,眼睛湿润心酸的问花安:“孩子他爹,这是怎么回事?”

花安脸色灰暗的垂下头,“我们下山时遇见了小群狼群……”

此时那丝侥幸砌底烟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莫子夜无力的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狼群啊,村里人最怕狼群了,花叔他们能回来已是万幸,可他爹回不来了。

没有爹她该怎么办?娘走了,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相在爹也走了,她一个亲人也没了……

花安他们有伤在身,赶着处理伤口不好久留,还有一人生命垂危耽误不得,必须马上救治,已经匆匆离去多时,花婶不放心留下陪她。

“子夜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哭吧。”花婶拿出她抱在怀里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莫子夜哭的嗓子沙哑,喉咙干涩才慢慢止泪。

抬起头,见花婶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不禁眼眶一热,心生愧疚,又是泪如雨下。

花叔受了伤,小安子一个人在家,让花婶深更半夜在这陪着大哭的自己这么长时间,莫子夜有些自责,抹干净脸上的泪,紧了紧身上爹的衣服,对花婶道:“花婶,我们回家吧!”

“哎!好孩子,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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