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册回首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众人,吩咐道:“你们不必跟着了,各自去忙吧。”
“诺。”伍玄等人应了一声,各自散去。
林缘特地放慢了步子,等着沈册走了过来,这才不疾不徐地继续迈着台阶往上走,边走边问:“如何?方才可有问到什么?”
“伍玄跟我说,确实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南宫卓,就在六月十三那天夜里。”沈册扭过头来,看到身边人顶着这张脸,多少有些不适应,干脆伸手把对方脸上的面具给揭了下来,“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哎,”林墨抬手挡了一下,可惜晚了一步,没拦住沈册的动作,“你是一时爽快了,可我一会儿还得重新戴上,很麻烦的。”
“一会儿我帮你戴。”沈册瞧林墨脸上有些残留的胶痕,很是有碍观瞻,便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亲自动手替他擦了起来,边擦边接着道,“那晚伍玄不光见到了南宫卓,甚至还和他交手了。但是你想想,以南宫卓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拿不下伍玄,还会让他逃脱?”
“要么是他故意为之,要么那就是个李代桃僵的冒牌货。”
“我更倾向于后者,伍玄在南宫卓眼中可是妥妥的叛徒,以南宫卓的脾气,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可能会放走伍玄。”
林墨笑了一下:“所以阿文你还是觉得南宫卓绝不可能死而复生是吗?”
“废话,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沈册挑眉反问。
“我……”林墨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我自然也更偏向于此,但如此也就等同于承认了世间无鬼神,而我却一直觉得,这世间一直有鬼神的存在,只不过我们无法察觉罢了。”
沈册是知道林墨的,他这个人的心中一直有一番敬畏,就比如当年,林墨就曾劝过他,不可杀业过重,否则恐会落得个不得善终。起初沈册根本就未将林墨这番话放在心上,直至后来心有所系,才慢慢的改了行事作风,没再像以前那样一念之间就送了几千人的性命。
沈册把手帕收回到袖子里,默了片刻才道:“有些人在世间留下痕迹,可供后人追念,是件好事,但有些人就大可不必了。”
“我也这么认为。”林墨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到了第一层平台上,平台两侧现在并没有设置席位,所以看起来格外空旷开阔。
剩下的一段路沈册懒得一步一步走上去,于是便双手一挥负于身后,脚尖在台阶上轻点借力,身形飞掠而出,如一只矫健的鹰隼一般,快得让人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略过。
林墨随后也跟了上去,速度丝毫不逊于沈册,但他一袭白衣,看起来更像是谪仙临世,飘渺出尘。
两人行至半途,突然听到星玄台最高处似有人声传来,私语切切,听不太清楚说了些什么,但那其中一道声音却让林墨和沈册二人觉得格外熟悉。
沈册看了一眼林墨,二人纷纷提气加快速度,向高出掠去。
【星玄台顶——】
星玄台之所以叫星玄台,便是因为站在最顶端有手可摘星辰之感,站在上面可夜观星象,想要上来最顶端,就得跨上数千级的台阶。就算武功修为极高的人用轻功,也做不到一时片刻便能登顶。
此刻星玄台上站着一男子,身穿一袭白衣,袖口和领口处有一圈极为醒目的赤色滚边,他一头长发未束,随意的披散在肩背上,长风吹过,墨发飞舞,发丝起落间掩映着一张容貌不俗的脸。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些的男子,看样子似乎还未及冠,容貌却更为惊艳。
白衣男子将望向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身边的人,目光中蕴着柔和的光:“小鹤,这便是星玄台了,如何,高么?”
“嗯嗯,确实很高,但这里的风也有些冷。”年轻男子笑着点点头,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臂膀。
白衣男子见状伸出手臂,将身边的人往自己跟前揽了揽,手搭上他的肩膀,如此,宽大的衣袖就如同披风一般,能够替人略挡一挡风:“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小鹤你内功不济,如此高处,确实会更冷些。我们先下去吧。”
“没事的大哥,我喜欢这里,想再待一会儿。”年轻男子也没跟对方客气,往对方的怀里缩了缩,远眺着下方的景色。
圣君院占地面具颇广,也就只有站在星玄台上才能将整个圣君院尽收眼底。青山湖泊、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彰显着圣君在元泽大陆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沈册和林墨二人上来后看到的便是白衣男子和年轻男子相依偎着站在一起的样子,沈册身形落定,理了理堆叠在一起的宽大袖口,而后对白衣男子扬声道:“南宫叔叔,好久不见,但此情此景,生死一遭,我却很难对你说一句‘别来无恙’。”
白衣男子闻言转过身来,发丝被风吹起,露出他那张让绝大多数江湖人看到都会感到惊恐的脸,他看了一眼沈册和林墨,笑着说:“两位贤侄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倘若是旁人见到本君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怕是早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沈册却没接他这话,而是把目光转向白衣男子身边的年轻男子,打量了他片刻,而后微微一颔首道:“想必这位便是杏林圣手鹤公子了。”
南宫鹤自然不认识沈册和林墨,只是觉得这黑衣公子和白衣公子两位气质出众,容貌亦是不俗,更有一种久居高位所养出来的雍容,便知这不是一般人,于是抬手行了个时揖礼:“在下正是南宫鹤,不知两位……”
“小鹤不必对他们行礼。”未等南宫鹤把话说完,白衣男子便抬手按住了南宫鹤的手臂,把他的手臂按了下去,“且不说你是我南宫卓的弟弟,就算按照辈分,他们也应当唤你一声叔叔。”
林墨闻言,唇角浮现出一抹浅笑,悠然开口道:“姑且再称你一回圣君吧。圣君大人既然已经去往黄泉,又何苦再回来呢?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
“林贤侄何故明知故问?”南宫卓说着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前襟,将胸口露出来,上面有明显的剑伤痕迹,正是八年前林墨亲手所刺,“这,便是我放不下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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