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打开礼物盒，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小贺卡。江宥又往李今言那边看了一眼。
不知道她会写什么。
他看到首行“To江宥”几个字，挑了挑眉。
字这么飘，跟李今言那个板板正正的小学生字体差得有点儿大啊。
李今言还找人代写了？
“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高一的时候我们……”
“我们以后……”
江宥：……
好吧，原来是林霁。
贺卡下面是一个拼豆豆，做了一个Q版的男头，勉强能看出是江宥。
江宥转头，看见李今言还在认认真真背单词。
背背背，就知道背。
李今言我对你很失望！
江宥吧礼物盖上塞桌子里，自己也开始背书，还特意把身体转向过道，这样看不见李今言。
他背着背着，又余光里发现林霁在看他，于是江宥又转回来面向李今言。
李今言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太和善：“你动来动去的好烦。”
江宥指了指自己，摆了一个问号脸。
还嫌我烦了。
江宥想说话，但英语老师正好慢悠悠走到旁边，还一直在附近转，于是江宥只好闭嘴自己背书。
下课铃一响，林霁就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到江宥边上，想听他说点儿什么，或者是自己说点儿什么。
这个拼豆豆是她自己买材料来熬了几个晚上做出来的，想必江宥还挺喜欢的，而且她也特地加了挂扣，这样江宥可以挂在书包上随身带着。
但是林霁刚走到江宥身边，江宥便“砰”一声倒在桌子上睡了。
林霁：……
她只好假装要去灌水忘记带水杯，尴尬地跳了两步回座位带上水杯。
李今言自然注意到了，站起来对林霁说：“要去灌水吗？你腿不方便，我去帮你吧。”
林霁有些感动地看向李今言。
李今言膝盖碰了碰江宥：“让我出去，你起来重睡。”
她当然知道江宥不困，早读课上哪有一点儿精神不振的样子，明明就是看林霁来了才装睡的。
没礼貌！人家送了礼物，你连个谢谢也不说。
江宥于是站起来让李今言出去了，自己再回座位睡觉。
李今言拿着自己和林霁的水杯，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把江宥桌角放着的空水杯也捎上了。
江宥说是睡觉，其实眼睛都没完全闭上，看到那只手把自己的水杯拿走了，心跳一直没能平复下来。
李今言从前门走的，特意从后门绕回来。也没急着回座位，在教室最后面的橱柜旁边靠着欣赏江宥装睡。
他趴在桌子上，时不时两只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前门，但直到上课铃响了，李今言才慢悠悠从教室后方走回去。
于是下一节课，李今言能看见江宥过几分钟就拧开水杯喝一点，没到下课就把八百毫升容量的一杯水全喝完了。
李今言：“这么渴吗？要不我下节课再去给你灌点儿？”
江宥大喜：“这多不好意思。”
他已经把杯子推到了李今言的桌子上：“真是谢谢你。”
“这就谢上了？”李今言把杯子又推回去，“没说要帮你灌呢，谢点儿别的。”
“别的？”江宥看了一眼，老师没注意到他们，于是追问下去。
李今言看了林霁一眼，她也在喝李今言给灌的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李今言猜她不会很好过。
李今言暗示：“林霁为了送你礼物，前几天还来让我帮忙打听了。”
所以你得去谢谢她啊！不然她会伤心。
虽然李今言对于林霁的印象没有很好，不过也不愿意看到她不高兴。
江宥点点头：“谢谢你还特意来问我，要是不是帮别人问的那就更好了。”
李今言：？
不是这个意思啊大哥。
不过……
李今言眨眨眼：“你……以为是我要送你。”
“当然了。”江宥点头。
李今言哭笑不得：“再说吧，你先去谢谢林霁，不然人家会伤心。”
江宥思考：“我怕我谢谢她，你会伤心。”
李今言：“。我伤心什么？”
江宥又思考：“嗯……比方说，‘去感谢完了，还回来跟我当同桌吗’这类的。”
“你别这样。”李今言要憋出内伤，“我上课憋笑会很辛苦。”
不过李今言说的是对的，江宥确实应该感谢一下林霁。除了感谢，他还有一点别的话要讲，早上林霁来找他的时候，教室里都是人，江宥不太好说出口。
而他和林霁也基本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所以江宥趁着午休的时候，走廊方向的窗帘紧闭，屈起一条腿挡住手机，回头提醒了一下林霁，埋头给她微信。
【江宥：谢谢你的礼物。】
林霁收到这条，心里重重地跳了一下，在聊天框里输入信息：可以把它挂在书包上。
只是还没发出去，江宥的下一条微信就发来了。看清楚内容后，她的心沉沉落下了。
【江宥：不过我可能上次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霁抿了一下唇，看了一眼江宥。他在趴着发微信，而他身边的李今言在旁边趴着睡得正香，两个人的头靠得很近。
她好像心里有数了。
原来他们不是好朋友啊。至少对于江宥来说。
那么自己刚刚那条编辑好的文字再发出去也不合适了。
【林霁：是……李今言？】
【江宥：嗯。】
林霁好像有一种“早该知道”的感觉，回复：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
然后关上手机，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
……
下午放假的铃一响，宁如又准点出现在六班后门：“李今言！”
“来了来了。”李今言冲出去找她，“你今天在哪里吃饭？”
宁如：“回家吃，我爸今天做了鱼。”
“真好。”李今言有点儿馋。
她碍于面子，经常看秦玉露做的鱼看得流口水，但不好意思去尝。
宁如走到她们要分开的那个路口，猛地一回头，果然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江宥。
“哈喽。”江宥一点儿也不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宁如：“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每次都等我走了之后，再跟做贼一样偷偷一起走的。”
李今言尬笑几声：“哈哈哈。”
“既然被你发现了。”江宥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李今言旁边，“干脆我们从放学开始就一起走好啦。”
宁如走后，李今言接到了秦玉露的电话：“阿姨？”
“今言，是不是放学了，晚上回家吃饭吗？”
李今言：“回，怎么了？”
秦玉露在厨房忙着：“我昨天烧那条鱼忘记放冰箱了，不太新鲜。方便帮我去菜场带一条回来吗？”
“好嘞好嘞。买什么？”李今言听着秦玉露那边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想必她很忙。
李勋倒走得轻巧，这段时间秦玉露都挺累，李今言能帮一点是一点。
秦玉露：“鳊鱼，或者黑鱼，你看哪个新鲜。别买鲢鱼就行，我不爱吃。”
江宥突然插话：“那个，阿姨啊。”
李今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把手机递给他了。
秦玉露有点儿不确定：“小江吗？”
江宥：“是我，我爸妈今天去教研会，我能不能来蹭饭？我会买鱼的！”
李今言一听，有一计缓缓涌上心头。
秦玉露：“行行行。”
挂了电话，李今言一脸高兴地看着江宥：“哎！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偷偷弄一筷子鱼给我吃呗，我馋秦玉露做的鱼好久了。”
江宥理解了一会儿：“等等，你不是海鲜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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