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北斗的提问,托尔斯泰沉默了。
[北斗,]他的话语中有着不符合外表的年长者对着后辈的欣慰,[你很敏锐。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这些。]
托尔斯泰耳边是酒馆仓库里两位中年人有关‘自己’的窃窃私语,正如他一直经历过的,以至于熟视无睹,连聊的念头都没有。
但是北斗不一样,他可没有托尔斯泰现在的视角,也就是全部都是北斗自己察觉到的。或者自己的催促,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发现了不正常。
果然靠颜色评价一碗粥好不好喝是不可取的。托尔斯泰胡思乱想:被费佳坑了一把。毕竟毒药迷药什么的都是没有颜色的。
是从我说自己曾经主动去喝颜色很怪的粥那里察觉的吗?
托尔斯泰叹了口气。主动找话题聊天对于自己来说,果然很失败。他想到了自己曲折的经历,[我的身体长久停留在我死去的那一年。但我并非是十六七岁那年死去的。只是这是我最初经历死亡的时候。]
他扫视自己可以看到的一切。虎视眈眈想要从自己身上敲一笔的那些知道有贵族到访的猎人们在房间里交谈,仓库里的两人话题已经移到了可怕的假设,以及知道托尔斯泰可能被盯上,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在房门外已经多次走动,却没有敲门的忧心忡忡的女主人。
不过目前托尔斯泰认为最重要的是,察觉到自己身体不正常,询问并耐心等待的扮演者。
[‘复活’的确将我的身体定格在那一刻了。]
[但是在我完全觉醒这个异能之前,我的身体是会成长的。所以我是可以掩盖这个秘密的。]
[只不过之后——]
对于托尔斯泰来说,‘之后’是他不愿提及的事情。
[之后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模糊概括了下,托尔斯泰不再接着说了。他转移了话题,[快点离开这里吧。再不离开这里,他们会出事的,北斗。]
他补充道:[哪怕是现在,我一个人的状态下,我也时常不能很好控制’复活’,更何况面前这状况,我不知道祂会不会听我的。]
*
阳光明媚,在森林的角度展望远方,雪地上脚印若隐若现。
脚印来自两个人,一个人平稳地行走,而另外一个人则脚步忽快忽慢,像是与同伴嬉闹一般。
“费佳~我们还要走多远啊~”小丑打扮的银发青年突然向前了几步,抬头望着前面的路,不满地拉长了自己的语气,转头询问着自己的同行者。“好无聊呢~”
“快了,尼古莱。”被他亲昵称呼的同伴笑着回答。但是知道这样子模糊不清的回答,是不受自己的同行人待见的,补充道:“越过那小山坡,我们的目的地就会出现了。”
“哦~”果戈里又转头,拔起自己陷入雪里的腿,小步慢慢跑了上去。而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按照之前的速度慢慢走动。
“指的是那个尖尖屋顶的房子吗?”站在山坡最高处,小丑笑嘻嘻的回复。
“是的。”魔人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看上去好不起眼啊。”果戈里摊手,“那么厉害的东西,最初出现的地方竟然是这么不起眼的小房子。”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走到了果戈里身边。他喘了口气,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尽快恢复平静,回答了尼古莱的随手的抱怨。“必定是有原因的。”
荒废了的酒馆在经过十六年的无人打理,自然的痕迹已经几乎掩盖人生活的痕迹了。藤曼蔓延在房屋的外墙上,没有关闭的木窗在风中摇摆,发出咯吱声。在庭院里,停在外面的越野车油箱的液体不停滴落,发出滴答的声音。
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油箱里是雪融化的水,本来应该放置的油要么在长时间的放置后蒸发了,要么被……
“费佳,你看这边这辆!”果戈里在远处兴奋地呼唤着自己的同伴。
“怎么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走向果戈里指向的那辆车。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边这一辆的油箱被人为的撬开了。”小丑对着这些作案痕迹指点道,“撬开的人明显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他第一次没有成功,扳手滑落在地上。第二次速度加快了,是觉得自己的行动会被发现。”
地上的小坑,油箱上的凹陷证明了果戈里话语的正确性。
“看来是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眼神平静的说,“他想要对某个人做出不利的举动,并且担心被发现,以至于担惊受怕。”
“问题是第三次,”果戈里终于聊到了他觉得很是有趣的点,语气里是出乎预料的亢奋。“他第三次力气很小,甚至没有第二次大!”
“他在撬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以至于他停止了手上的行动。”
果戈里的形容很有画面感,让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由得也开始思考起来了。“从扳手留下的痕迹,以及撬的时候的视野来看,他是被树丛的东西夺取注意力的。”魔人看向了面前的树丛。“是他认为很无害的东西,以至于他根本没有觉得有危险,独自去查看了。”
“但是意料不到的就在这一点。”小丑接上了话。“那个他以为无害的东西扑向了他,他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快速拖入了森林!”
“费佳,想想看!”果戈里的双眼发光,手舞足蹈地形容,“被拖走的时候,他肯定在呼救!他的呼叫声被察觉了。但是其他人却没有选择车,而是徒步走到森林里去,这是为什么?”
“车不能用。” 陀思妥耶夫斯基给出了事实。他无奈地一笑,“尼古莱,你知道背景发生在大雪暴之后,雪很厚,以至于交通工具不能使用是很合理的解释。”
“喔~”果戈里不满地嘟囔,“那你想过为什么这些人组成搜救小队后,知道车还在这里,没有车走不出去,却还是选择一把火烧了这里吗?”
藤曼虽然茂密,眼尖的两人却一眼就发现墙上被烧毁的痕迹。
“不,不是‘这些人’,是有人。”魔人缓慢说道,“对于那个想要一把火烧掉酒馆的人来说,酒馆里有东西比自己走不出雪原而死还可怕。”
小丑摇了摇头,神色满是对被恐惧遏制住,放弃思考了的人的不屑。
“我为那位小小姐感到伤心,”果戈里说到这嘴角上扬,用手掩盖了他的眼睛,装作痛苦的样子,徒留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别人就想杀死她。明明就只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罢了。”
但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小丑的笑声掩盖不住,变成了狂笑。
“也难怪之后成为了[天灾]!”
“他们就因为谣言深信不疑别人是恶魔,以至于被反杀了,真是自作自受!”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面色依旧地听着自己的同伴对这个将近十六年前发生的惨案的评价。
“愿上帝宽恕你们的罪行。”他低声说了句。你们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倘使你们装作没有发现的话。要知道根据事实推测,这位被国际公认的[世界十大天灾]之一的人的性格意外的温和。之后的每一次出现都在尽可能地避免过大的伤亡。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两个人来到这里是有理由的。[天人五衰]还在组建。
果戈里,西格玛,神威,以及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有四个人了,但唯有最后一人的声影迟迟不出现。
这时候神威主动说:国际犯罪组织的话,抓个还活着的[世界十大天灾]过来吧,他们的异能是灾难级别的,可以有不少助力。
说完,神威就利用自己在国际上英雄的身份,把联/合/国有关[天灾]的资料交给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希望他推测下地点,之后他自己去找就行了。毕竟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出力了太多了。
那时候的魔人想:看上去已经对我起警惕心了,最后一人的加入只是想利用我的头脑。毕竟已经有[两衰]是我拉入的。
但本着为自己的理想添砖加瓦的魔人笑了笑,没有不满,尽心尽力地干了起来。只是查阅资料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联/合/国的资料里记载着自己的祖国——俄罗斯,曾经在异能大战结束前的同一年出现了两位[天灾]活动的痕迹,并且这两位[天灾]的活动是连续的。一位停止了活动后,另外一位才开始活动。
而这些自己之前并不知情。这一点顿时引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好奇。
他们本次就是为了探知这位俄罗斯那一年最先出现的这位[天灾]而来的。至于果戈里为什么称呼这位[天灾]为小小姐,因为之后,这位[天灾]的行动后存活着的人阐述自己的经历,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对一位女性的描述。
“是一位穿着华丽的贵族小姐,她柔顺的紫发有着莫名的香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甚至对我笑了笑。”
“我那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优雅高贵的女性。心里纳闷贵族小姐怎么会来这里,但还是为可以和贵族坐在一起而欣喜若狂。”
“她真的很温柔,你不知道她的话音是多么让人心动。”
陀思妥耶夫斯基初听,有点像用歌声引诱船只触礁沉没的美艳海妖了。但是光就这位女性出现后的灾难来说的,已经可以类比凯尔特传说里的‘报丧女妖’了。
她的每次出现都在预报他人的死亡。但是唯有这位[天灾]的第一次活动中,没有这位小姐的痕迹。
魔人低垂下眼睛,心里感谢这里无知无畏的人为他提高了如此特殊的线索。远处的森林依旧茂密。森林现在不再有人前往,但在大战还没有进行的很激烈的时候,这地区曾被俄罗斯的贵族圈定为狩猎区的。
所以这森林里有什么值得这位[天灾]不惜在雪暴来临前夕出发寻找的东西吗?
“他来到这里肯定是有理由的。”
[天灾]小姐?不,一切还是谜团。
啊,我放弃了。
先更一点吧,小破文没有什么好讲究的。除了强迫症患者想要整点发文,想要和人讨论剧情。
(看着萧瑟评论区里几个金闪闪,萌哒哒的读者宝宝,陷入沉思)
呀,你们真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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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酒馆的到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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