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汀觉得这其中有些奇怪,“那苏常的妾室,是何来由?”
林绾书好不容易止住眼泪,“从前他从未往家里带过任何人,那妾室我瞧着也不过尔尔,就是某一天,他突然将她领回家。”
“有没有可能,她是来帮他做什么事情的,而不单单是...妾室。”戚寒汀忍不住提醒。
林绾书这才想到,那妾室入府也这么久了,却也从未有孕。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们有什么抬不上明面的勾当?从前她心里太过难受,从未细想。
那日苏常醉酒,她穿的什么来着?
是那件夹竹桃的花色,那妾室穿的与她极像,她那日几乎又没有出声说话,是不是苏常那日认错了人?
“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戚寒汀先开口。
“若殿下今后有任何需求,我姐妹定在所不辞。”
她们走了以后,戚寒汀辗转反侧,来回想着这些事,试图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温珩漻是以替景亓帝探望的名义来的,那景亓帝是否知晓马言昆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是说,他什么都知道?
戚寒汀看着隔壁的烛光微弱的传到她的屋子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温府她养成的好习惯就是,不管什么时候睡的,都可以早早起来。只是好些日子不能习武,感觉手痒痒。她想了一晚上,急需和人倾诉,于是她穿好衣服,轻轻敲门,“先生,你醒了吗?”
温珩漻的声音传来,“殿下直接进来就好。”
“先生,昨天的你都听到了?”
温珩漻招手,让她过来吃东西。“昨日臣已然让阿南去查过苏常那妾室的身份,殿下所想不错,她早些年是马槐沣身边的。”
戚寒汀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听他说。听到这句呛了一下,“什么?她是马槐沣身边的?”
温珩漻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又递给她茶。“殿下别急。”
温珩漻比她们想的都快一步,他确实很聪明。只是或许是因为他早些年并不想崭露头角,不想参与朝堂争斗,才一直不管不问。
所以说,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她,才卷进来的。
戚寒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始想到这里了,先生对她真好。
“那...他可知道马言昆已经不在人世了?”
“臣说不准。或许,陛下早就知道。”
或许,他什么都知道。
那日他进宫和景亓帝在一处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人一直在观察他们。他能想到的事情,那坐了多年皇位的帝王,怎么会想不到?
“臣方才书信一封,并未送入宫中,而是给了同安王,通过王爷之口,让马家另一位也知道这个消息。”
马家另一位,马槐秋。
马槐秋相比这些人,心眼可就算少的了。以她的性格,保不准会冲动,冲动之后也许就会露出马脚。
温珩漻又道:“这位苏夫人,或许要配合我们演完这场戏。这场戏最重要的人物,还缺一位。”
亓元初。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的,应该是同一个答案。
要说怎么找一位死缠烂打又捉摸不透的角色,有的人根本不需要演。
林绾宁今日代苏常去马家的祠堂拜见姨母和姨夫,因得有她在,戚寒汀都不需要找理由,也一同去了祠堂。
马槐沣不算是个聪明人,但到底是个正常人,想从马言昆的死来下手,那恐怕是不可能了,他肯定会将这件事牵扯的所有人都处理干净,留不得任何蛛丝马迹。只能从别的方面再去找,光凭一封信,还不够。
林绾宁双手扣在一起,跪在软垫上拜见。戚寒汀学着她的样子,在她的一侧。
戚寒汀跪坐的地方从门口处透出一束光亮,直直的照在马言昆的牌位上,还有那么一些碎光漏在苏耘姝的牌位上。
戚寒汀伸手挡了一下,光亮折过去,正好照在半个苏耘姝的牌位上。
她下意识去看,方才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这样去看,好像那牌位的字比起其他的显得更黑更亮。在阴影下,那牌位好像显得...更厚了。
苏耘姝去世这么多年,牌位难不成会更新吗?这说的通吗?
戚寒汀存下疑惑,老老实实走完了流程。等回到院子里,才去告诉温珩漻。
戚寒汀到底学舞的名义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别的不说,总要做做样子。
她确实在这方面一窍不通。歪歪扭扭的,身体还僵硬,没做几个动作便引得周围人发笑。
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她的确不是这块料。
没过两天,昝于淞便来了,还把亓元初带了过来。这几个月没见,他个子不少长,已经快要赶上温珩漻了,人显得更加精瘦,这样看上去显得还有些陌生。
马槐沣又接着去迎这两位,他没见过亓元初。“昝大人,不知这位是...”
“我是昝大人的小厮,平日里跟着大人做事,您称呼我阿元即可。”亓元初点头哈腰的样子,还真是...没见过。
“不知昝大人怎得和温大人前后脚来了?这,在下倒是没什么准备...”马槐沣是想试探,也确实有些担心,一个还好骗,这两个...
“温大人也来了么?这我倒是不知,我来是为了陈氏反贼的余孽。”
马槐沣啊了一声,“已经归案的陈氏?他不是已经...”
昝于淞眉头都不皱一下,“此地许县令向本官表明,本官十分担心,所以才亲自来看看。刚好听闻你家里...”他刻意放满了语速。
马槐沣打马虎眼,“哈哈,在下这都是小事,哪比得上家国大事?既然昝大人已经到了,不如让在下代为效劳,您住在家里可好?”
昝于淞故作为难,“这...是否不妥?”
“这有何不妥?昝大人为国效力,在下只是做了臣民该有的本分事罢了!”
昝于淞半推半就的应下。
戚寒汀再次见到亓元初,本还觉得他与从前大不相同,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果他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果然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温大人,温小姐。”昝于淞过来说话,眼神看向的却是戚寒汀。
“前些日子听闻温小姐身体不舒服,这些日子可好些了?”他的语气难掩关心。
戚寒汀宛然一笑,“多谢昝大人关心。”
“多谢昝大人关心愚妹,只是昝大人舟车劳顿,不妨晚些时候,你们再叙旧?”又是温珩漻。
到了晚些时候,马槐沣又让他们看了一遍同样的舞蹈,连吃食都是差不多的,好像比起那天只是多了几个人,几张桌子。
戚寒汀刚要往前几日的位置上坐,结果温珩漻一下子坐了下去。
他本来不是应该坐到对面去?怎么坐到她旁边来了?
戚寒汀没办法,只好错开一个位置。
“小妹,不知这舞女教的可合你心意?学的如何啊?”马槐沣笑眯眯的看着戚寒汀。
“多谢马兄,只是妹妹天资愚钝,不知何时才能学的姐姐个一两分,可否让这位姐姐留在妹妹身边,妹妹也好多个说话的人?”
“再说,我一看这位姐姐便觉得亲切。”
马槐沣纠结一下,没拂她的面子。“小妹既然开口,在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如此一来,林绾宁是可以留在她身边了。
“小妹,与昝大人相识?”
“马兄怕是忘了,家兄与昝大人一同破了陈氏之案,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马槐沣一拍脑袋,“奥,对对,那是没错了。”
戚寒汀本是随口一说,想着编个什么理由骗过去,结果没想到那陈氏之案还真有温珩漻?
那他当年向景亓帝请的那道圣旨,用的该不会是...他的恩赐?
不知怎么,她觉得自己心跳快了几拍,然后她看向温珩漻,温珩漻也回望她。
“小姐,昝大人看你呢。”林绾书用手肘碰她。
戚寒汀这才和昝于淞对视,说的也是。一直都是昝于淞关心她,她倒是没怎么正面问过他的情况。
戚寒汀举起酒杯,朝着昝于淞敬了杯酒。
林绾书看着这两人,倒是郎有情,不知妾有没有意了。
“你们倒是般配。”
戚寒汀手一抖,莫名心虚,“你说我和谁?”
林绾书眼波流转,视线分明看的是她和昝于淞。
“别别,没有,我们不是...”一句话她说的颠三倒四,得亏马槐沣心思不放在她们身上,要不她这满脸心虚直接露馅。
林绾书掩起袖子笑了笑,“小姐怕什么?妾身随后一说。”
戚寒汀总觉得后背发凉。
林绾宁倒是不这么觉得,她这位置看得清楚,温大人也在看戚寒汀呢。
戚寒汀心里一直惦记着林绾书说的话,等到了更晚时候还是去找了一趟昝于淞。
她鬼鬼祟祟的又格外机敏,没让人发现。
“殿下?”昝于淞看见她来,惊喜又意外。
“多谢大人一直关照我,以后还少不了麻烦大人。”
“没什么,这本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你来,我很高兴。”
戚寒汀还没回味过来这一句话什么意思,就听见有个声音幽幽开口。“怎么不见你关心我?”
“你吓我一跳,你站在旁边干嘛不说话。”她怨念的看着黑暗处走出一个人影。
“你又不关心我,我出来干嘛?”亓元初双手抱在胸前。
“我这不是来看你们了?”她拍拍自己的心脏。
“看我,还是昝大人?”
“?”他非要问这么明白吗?
“都看,都看。”她搪塞着。
“让我帮你,还不说点好的恭维我一下吗?”亓元初不满意这个回答。
“你英俊大方,心地善良,大公无私...”她绞尽脑汁想了一堆词。他才勉强给个笑脸。
昝于淞笑意淡了一些,“若是殿下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帮你。”
戚寒汀觉得自己真是遇上好人了,恨不得感激涕零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竖起大拇指,“昝大人,真是好人。”
昝于淞无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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