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只比猫儿动静大那么一些吧,这身手……还真挺俊的。
她啧啧称奇,紧了紧手中的提袋,提脚朝前走去。
***
破院之中,昨夜那堆火早已凉成一堆黑灰,夜里更深露重,半夜里火就自己熄了,瑞儿一早不停打喷嚏,怀疑自己是不是感了风寒。
刚刚把薄毯收起来,突然一道黑影从屋侧那颗老槐树下蹿了下来,把她吓了一跳。
“老大!”
居然是小苦。
他一落地就急吼吼地朝石斌冲了过去,“老大老大,不好了,有人来了。”
几人刚理好仪容,晨起还有些怔忪,对他的到来还没能反应过来,这话一出,几人都惊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苦急得声音都变了,“巡城的人应该发现咱们了,正朝这里走,是不是赶紧躲一下?”
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拓跋延平立刻怒道,“是不是那女孩报的信?”
小苦摆手,还没来得及解释,被石斌打断,“我们能跑,他怎么办?”
说完看向罕唐,罕唐壮得像座铁塔,可是也摇摇头,他只会说鲜卑语,声音咕噜噜的模糊不清,“不行,背着他我跑不快。”
昨日把马和马车都卖了,现在就像折了翅膀的鸟,石斌扭头又去看瑞儿,她皱着眉头,她对这种情况倒是有准备,但是作为最坏的情况打算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摸摸腰间的令牌,“我试试吧,但是不确定能糊弄过去。”
石斌懊恼,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按照之前的打算,他们这两日就能见到梅三娘,梅三娘会带他们进入当龙寨深山,这样就能避开官府和人群,彻底安全。
谁都没想到在梅三娘这一环出了这么大的偏差,而且他们还暴露得这么快,简直措手不及。
石斌大步走过去,拿狐裘把担架中元致的脸遮得更严,刚做完这些,大门就被叩响。
也不是叩,简直就是拍,要不是门锁是新换的,这种拍法,这门早就被拍开了。
瑞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放松,她上前开门。
门一打开,她心头一突,压迫感太强了。
当头的是个近九尺高的彪形大汉,都快赶上罕唐了。他光头,身穿重甲,腰挎军刀,一身煞气,脸上还透着一大早就出勤办差的不耐烦。
没想到开门的是个普通汉人女子,他愣了一愣,收了些许凶相,说道,“门打开,官府搜查。”
这要是开门的是个胡人,他才懒得废话,早就搡开人冲进去了。
瑞儿咽了口唾沫,很快镇定下来,还煞有介事地慢慢打量这几个人,像是对他们的官差身份存在怀疑。
这种情况下,你越是慌乱就越是显得你有鬼,反过来,你谨慎些、强势些,对方可能还会首先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几人见这女子沉稳凝练,果然收了收前冲的力道,光头耐着性子,毕竟眼前是个女子,他心情还不错,笑道,“姑娘你看咱们哥几个这行头,还能骗你?”
瑞儿知道这一关只能拖到这地步了,努力笑得礼貌而又端庄,“是奴婢眼拙,冒犯几位大人了,敢问大人为何事前来?”
“例行搜查,”光头下巴一抬,朝里面努努嘴,“接到报信,说昨日看到里面进了胡人,有胡人没有?”
瑞儿能察觉出,这光头能跟她废话到现在,纯粹是心情不错,可能看她还算顺眼,再啰嗦,可不能保证他还有没有耐心。
她嫣然一笑,“原来是这事,”干脆地让开半边身子,退到了门边,留足让他们进门的空间,还矮身行了一礼,“大人请进吧,奴等几人奉主君之命前来办事,在此暂歇两日,此间脏乱,无甚可招待的,还望官爷见谅。”说着,跟着他们往里走。
光头对她的识趣与配合十分满意,又听她言谈举止的确像是高门的家奴,不疑有他,进门的时候还对她点了点头。
进到院子里,光头第一反应是,这院子也太破了,这也能歇脚?
头一偏,就看到了站在墙边的……
一,二,三,四……
居然有四个胡人男子,有两个看着还挺人模人样。
因为瑞儿给了他很不错的印象,他收了平日里对待胡人的凶狠,只是习惯性地把手扶在了刀柄上。
“有路引吗?”他问,见人先问身份,这是办差的规矩。
别的不需多问,路引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四人先后把路引交了出来,最先递来的是小苦和罕唐的,他念了出来,“勇毅侯府……”
眼皮子一掀,这小厮模样机灵,这铁塔似的看着不太聪明,是个马夫,都没啥问题,接着是拓跋延平的,他接过。
“胡商?”他皱了皱眉,接着眉头高高一挑,“……拓跋?”
路引上的名姓都是真实的,而且拓跋延平的真实身份确实是做买卖的,只不过做的不是路引上写的皮货买卖,他是做军械马匹的。
当时拿到这几个路引的时候,瑞儿就犯嘀咕,主人就不能给他们安个假名?别的也就算了,拓跋延平这人,可太招摇了。
做个假身份,对主人来说也不难,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她也不知道。
拓跋延平点头,“南下卖点皮货。”
光头冷笑,北燕王都死了,这姓拓跋的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做买卖?家里人都埋好了吗?
他不动声色,再次接了石斌的路引,他的路引和小苦、罕唐的差不多,也是勇毅侯府的家奴。
光头眯着眼,来回度了两步,边度边打量四人。
拓跋延平不爽,感觉自己像个新兵蛋子似的被人打量。
光头讥讽地问,“原来都有路引啊,干嘛不进城啊?”
他打量这地方,即便像他这样的粗人,都嫌这地方破,他们又是胡商,又是高门的小厮,都养尊处优的,居然挑了这么个地方接头?不古怪吗?
瑞儿走了过来,也递上自己的路引,她是勇毅侯府的婢女,和石斌他们是一伙的。
她微笑道,“都是替主人家办事,自然是以主人家的事为先,进城……就不是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光头都不稀得看她的路引,瞟了一眼就算完事,“说来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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