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噩梦

等到门外人彻底进了屋,听见房门关的声音,言清才开始挪到床铺的位置,随即又想起桌子上的药,开始整理起来,把玉茗磨的药泥装入一个容器内,那容器乍眼一看像是女生装胭脂的罐罐,别说还真是很好携带的容器,装满便放入自己的锦囊里顺便拿出一个糖丸填入口中,打理好这些便揭开外衣坐在床榻,床上有一片被他摆满了草药,愣是以自己为中心摆成了一个圆,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材,大抵是清点了一下数目。

言清拿着一根呈现紫红色的药,通体紫红反倒是头部一颗眼珠转动,劲部分开的红色薄膜手感像是干裂的皮肤,摸着有些硌手,言清掐着那株草药的颈部。

“呜———,呜——”那株草药花柄中空的小孔发出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呜咽声,言清掐了掐像是感觉掐着一个脖子一样,随着力度有种窒息的嘶嘶声,头部也跟着充血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迅速塞进锦囊里还下了个禁声咒,房内瞬间安静了许多,瘪瘪的放在床头,卧室内的烛台对着床头的小蜡烛,随后将烛台吹灭,留着一台小蜡烛的微光渲染一块小小的微光。

他将草药往旁边撇了撇,躺在床里面,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

周围的气温很冷,雾气很大,分不清是什么树林,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湿气很大,拨开叶子的手能感受到湿漉漉的,脚下的泥土湿软湿软的,就这么走着,看不见前方也没有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湿气有些浸湿了衣物,直到脚上的踩到的泥土变得硬了,似乎身周围变得宽敞了起来。

幽幽有个声音在叫他,他寻着往前走,他的眼前明亮了许多,那是一个小镇,他踏着石板的小路,向前走身旁越来越热闹,有个孩童跑过来拉着他向前跑,他想仔细看看那孩子的脸,孩童停下了,周身围着许多人,在他的前进的方向让出了一条路,那是一个床榻,一支枯瘦的手放在床边。

向前,床边

几双手硬生生将他摁下

言清回头,他看到的只是虚空而僵硬的笑脸,那几双手的力度只增不减,看着他越来越近。

言清硬着头皮,敷上那冰冷的手,在注视下摸着脉搏,那手臂上深紫的毒素已经渗入血液,这一刻他明白,这个人没救了!

“仙长”

“求您了”

“如果是您的话,是可以的吧?”

“仙长?”

“仙长他命不该如此”

“仙长仙长仙长…………”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可是仙长啊”

外面孩童踢球的笑声,里面的声音还在询问。

言清脑海里只想到“荒谬”二字,但肩上的手指的力度已经嵌入他的皮肉,他的手臂爬上了一丝冷意,那双手攥住了他,他肩上的力度消退了。

床帐被拉开,他逐渐看得清那个人的模样,里面传出沙哑的声音:“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他认得这个声音,胃里一阵翻涌,意识下意识将他攥住的枯手甩开,里面传来幽幽打趣的笑声,道:“别来无恙啊,言仙长”

言清看着青衣的男人,站起身一字一句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乌小白。”

‘乌小白’听见这个称呼一把将窗帘撕开,恶狠狠道:“什么破名字,我都说了我有名字!!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叫乌珩!!”

言清没有理会他的叫喊,敷衍道:“好,知道,乌小白。”

乌珩见这人不讲理,不跟他费时间争辩,一狐烟闪到他身边,不怀好意的手搭在肩上在他耳后道:“接下来,就当作久别重逢的礼物吧。”

说完这句话,乌珩向他身后重重的一推,脚上前方的路早就坍塌不见,直径掉落到一个黑洞中,上方的光成了一个小孔,他不明白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但绝非什么好事,这一点在他刚想完便证实了。

瞬时起了很浓的沙雾,兵荒马乱的声音接着传入耳边,听不清前锋嘴里喊着什么,待他回眸想看清的时候一阵箭雨向他袭来,虽然避开大多数避免不了背上重了三箭,言清硬生生从背上拔掉箭羽,强忍着痛但也发出了几声闷哼,对着空无的四周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乌珩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看一出戏道:“我只是好奇,你的一路是怎么度过的”

这幻境太过真,痛感和五感紧密连着,痛,好痛啊,背上传来伤口的阵痛,疼的他冒了一层薄汗,还没缓缓一股无力感袭了上来,身子下又险了进去,像是沙地,脚下又是松软的土,言清意识到不对双腿被厚土掩盖根本不太能使上力气,他的手抓着向上想要往上爬,一丝回忆像是抓住了空袭疯狂往脑海里钻,言清早就忘记这了,如今想起也只当初感官的无限放大……

洞口的上面开始变得嘈杂,像是许多人围在那,他们恐慌着,叫喊着,狰狞着,一声声铁锹嵌入土壤的声音传到下面显得震耳欲聋,他十指向掌心蜷缩,拳头因用力紧攥关节捏的吱吱作响,身躯止不住颤抖,经历过的恐惧让他呼吸变得急促,周身止不住的颤栗,他向上喊着,叫着,手不断抓着泥土和石头,即便指缝连着指尖那片土壤已经鲜血淋漓。

一捧捧土,淅沥沥土从他手旁划过。

他的手混着血土还在挣扎。

一堆堆土,从上面倾斜而下。

他的声音穿透了土壤,传到了林里,惊起了鸟雀,却传不到他们耳里。

他累了,便哑了声。

一把把土,将他的身躯掩埋。

他的手臂感到了沉重,逐渐埋没他的颈部,咽喉,他望着盯上天空逐渐缩小,耳旁变得嗡鸣,直至连呼吸也跟着土壤一起静默……

“言清!!!”

言清猛的一下睁眼直挺挺的坐起,脑袋感觉一阵眩晕随后是疼痛,还来不及喊痛,呼吸急促的让他有些哑声,抬眼,眼前映出玉茗的脸庞,模糊的瞳孔开始聚焦。

玉茗来不及管额头上碰撞的疼痛,拍了拍言清的背道:“哥哥?你先缓缓。”

玉茗边说边拍拍他的背,回过神的言清才意识到,他的手已经将床单紧握成一团,浑身出了不少冷汗,玉茗端来一杯温水,言清接过缓缓喝下,他的嗓子已经充血了……他咳了咳还是有些哑声,他松开攥着床单的手扶了扶额头。

“哥哥,是做噩梦了吗?”玉茗接过他喝空的水杯,又接了一杯问道。

言清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道:“你怎么私自进来了。”

玉茗将水递过去道:“本想到了时辰,该出发了,但我在门外敲门敲了几次无人应答,便有些担心,贴进了些听,哥哥状况有些不对,便进来了。”

言清听他这么一说,多多少少有些感谢他,但转念一想要出发了,做了个噩梦一身凌乱,便跟他说:“你先出去等一会,我马上便下来。”

玉茗老老实实听话,到楼下等着,房内的言清快速泡了个澡,将身上的冷汗消了下去,想到吴小白给他的见面礼,害他一整晚没睡好,他就有些头痛,随后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药草便下楼去了。

可可屁颠屁颠跑过来道:“道长,道长你总算下来了!那家伙都找了你好多次了!”

言清听到这话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可可瞧见玉茗在外面,便告起了状:“快到点的时候,他回去道长门前敲了敲,随后一会又过去喊了喊,这样来来回回大概有三四次!”

可可叉着腰说:“我说道长可能太累了没睡醒,那家伙不信非要进去看看!我劝都劝不住!”

言清思考了一下,可可见道长没说话便问道:“道长,他是不是吵你睡觉了?你是不是敲他脑袋了!”

言清想到了什么,可可朝道长头上看,额头也是一片薄红,言清随口编了一句:“我俩都撞门上了……”

可可眨了眨眼,有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奇怪……怎么会撞上门?”

门口的玉茗进来了道:“车夫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走了哥哥。”

可可也不多想了随后跟上,天光已经大亮,比原先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今天早晨的空气感觉格外清新,玉茗问道:“哥哥梦见什么了?”

言清上了车,有些不愿回忆,将车窗开的大了些,里面涌进更多的空气,随后深深呼吸了一口,言清再抬眼看着,说道:“妖魇。”

言清接着说:“那是鬼界的另一种特殊的存在,妖堕魔了便成了魇。”

玉茗道:“这次的噩梦是这东西搞的鬼?”

言清叹了口气,不否认,继续道:“他们以魂为粮食,捉弄人欣赏他们的情绪是他们恶趣味的一种罢了。”

玉茗接着问道:“这梦境与寻常有何不同?”

言清道:“梦会真实化。”

玉茗想到言清那副样子,说了句:“抱歉。”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个痛苦的梦。

言清看着思索片刻道:“没事,其实我也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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