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漩涡里的交谈,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是一瞬间的事。
在后勤部队的人看来,就是季常踏进了漩涡,又马上拎着两个人出来了。
后勤并不敢直接靠近漩涡出入口,而是在附近避难所的安全屋里通过临时拉的有线监控的画面实时观察漩涡出入口的情况。
一旦出现漩涡,污染范围内的无线电通讯会全部失效。这个有线监控是后勤人员从漩涡出现后从安全屋拉出去的。每个安全屋之间都埋了特殊材质的地下有线电缆,并且连接到监控中心,之前季常也是通过这些电缆之间的通讯来获得这边漩涡的相关情报的。
监控画面里的季常将手上的两个人放到了地上,向金世子拿了雨帐的收纳瓶,催动精神力准备收回结界。
雨帐的容器是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上面附有缩放大小的异能,使用者只要往里面输入精神力就可以完成结界的放置和回收。雨帐的本体是一种生活在某个漩涡小世界里特殊海域——被称为天空之海——的一种奇特章鱼。这种章鱼本身具有限制污染延伸的结界异能,喜欢在天空游荡,触肢伸展时被覆盖的天空范围就会降下暴雨。被攻略者捕获之后送入武器研究院,因其无限分裂、容易再生的特性,经武器院研发变成一种实用的结界类文物,编码是E-Y-7-292。经过不断改良之后,现在的雨帐不仅可以伸缩大小,调整覆盖范围,还可以通过限制能量交换的方式来限制污染的扩散,作为保障人命生命财产安全的有效手段。
漩涡的出现时间地点是无法提前很久预测的,人们通常只能够在漩涡出现前的几小时通过该地区暴涨的污染值来进行紧急疏散和集结攻略人员,雨帐附带的暴雨属性也是一种很好的通知方式。在漩涡出现之后,后勤小组会立刻放起一种特制的烟花,并用装载有线电缆的固定广播播报避难信息,作为灾难的预警,但特殊电缆造价昂贵,覆盖范围只在人群密集区,总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收到预警,没有信号的暴雨就会成为一种简单有效的通知方法。经过武器院的不断改良,雨帐降下的雨精神污染性已经大大降低,而且可以通过治疗手段彻底消除,只要不是长时间暴露在雨下导致污染值超标直接异化,都可以想办法逆转。
在民间,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
“如果天空下起没有信号的暴雨,那就是死神快要降临。”
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可以反应出人们对于漩涡出现的惧怕。
在用于通讯的特殊电缆和雨帐还未被研发之前,毫无征兆出现的漩涡常常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损失,莫名其妙断联的信号,漩涡攻略失败后破裂的漩涡肆意溢出的污染物,都让人们活在恐惧当中。在突然消失的信号中,肆意掠夺收割生命的异常污染物让群众活得战战兢兢。
在人类的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城市因漩涡攻略失败,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座死寂的废墟。
近百年随着文院的不断发展,漩涡的攻略成功率大大上升,可能受灾区域的避难措施和灾后应急预案也愈发完善,人类终于从污染遍地的世界夺回来主导权,大部分地区的人类已经能够过上普通安稳的生活,甚至有些地区已经遗忘了曾经被污染物支配的恐惧,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引起大范围动荡的漩涡了。
言归正传,随着季常精神力的催动,天空中“乌云”的范围越来越小,有一两只蠕动的触角从云层中显露出身影,巨大的腕足和吸盘不断的交错翻滚,直到越来越小,越来越低,附近的暴雨也停下了。
等雨帐降落至距离地面大约五米的高度时,团成团的章鱼看起来只有篮球大小了。
陈旦躲在金世子撑的伞下,看着悬浮在天空中不断缩小的章鱼,两只眼睛都被惊奇撑得大大的。
陈旦还记得进入漩涡之前,金世子跟他说的“不要在下雨天说话”,雨刚刚才停没多久,即使很好奇,他也不敢吭声询问,陈旦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与原来平凡的世界完全不同的“魔法世界”。
魔法世界有会飞的章鱼。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
雨帐在收回途中并没有按照规矩像往常一样回到小瓶子里,而是游到了陈旦的附近,在飞快的环绕了陈旦一圈后,将自己的八根触手牢牢吸附在了陈旦的头上。
就在几双震惊的大眼中,陈旦戴上了一顶章鱼做的帽子,下巴还带锁扣的那一种。
“!!!!”
“啊啊啊啊啊!!!”
戴帽子的本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陈旦觉得自己被狠狠勒住了,窒息的错觉让他不敢呼吸——雨帐小章鱼其实只是牢牢黏在他的头顶,并没有扼住他的喉咙,但不管怎么说,陈旦现在看起来确实更像一个恐怖故事里的“异形”。
“啊啊啊啊啊啊!”张文宣也开始尖叫,他被自己联想到的《雨帐突然变异接连虐杀文院队员》的故事梗概吓坏了,人头被章鱼蠕动包裹的画面简直就是在证明他的猜想,于是他也发出了循环不断的叫声。
陈旦控制不住的想去扒拉头上的章鱼,但是手一摸到那种软软黏黏的软体组织就像触电一样弹开了,他从小就特别害怕这种没有骨头的软体物种,拥有湿滑皮肤表面的动物一向让他退避三舍。
于是,陈旦就处在想拔又不敢拔的极度惊恐当中,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这些日子他最信任的金世子。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金世子也从震惊转为了紧张,他伸手将绕在陈旦脖子下面的两根触手扒开,再放手想去扒拉其他触手的时候,刚刚扒拉开的触手又飞速缠绕了回去——甚至还打了个结。
金世子:……
金世子又试了一次,然后陈旦的“帽带”从平结变成了蝴蝶结。
众人:……
陈旦停止了尖叫——他发现他其实可以呼吸——蝴蝶结并没有打得很紧。
一点都不敢伸手去摸头顶的陈旦:……
【已公开的情报:雨帐的身体是白色的,腕足上的吸盘是深红色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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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Y-7-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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