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头鹰:[图片]
凤头鹰:这破网,图都发不出去。
薛鹞定睛一看,图片正中央是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从轮胎开始就满是泥泞,泥浆裹着车身,几乎淹到前侧车门里头——好在是从泥坑里出来了,留下浓厚的“巧克力外壳”。
不过车轮子底下是什么凹凸不平的泥坑水怪?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大白:??你没事吧?
凤头鹰:[爱心]小鹞子这么关心我啊?
大白:我没有!
薛鹞龇牙咧嘴,欲哭无泪。自己只是普通的问问,发小心心干嘛,怪让人害怕的。
凤头鹰:这边的路下了雨就不好走,车也破破烂烂,陷进去了,在没信号草原上忙活了老半天,终于到有网的营地了。
凤头鹰:就是牺牲了我超绝马力的机械狗[大哭]
哦,那个泥坑水怪原来是机械狗啊。安息吧狗子,你拯救了一台车,就是拯救了一车人和设备。
大白:人没事就好。
糟,这么说又会引起误会,自己并不是那么关心他!
大白:所以你看到了吗!我拍到的鸟!毕竟你带我看了好几次,我这叫大白报恩。
过了两分钟,对面才有回复,等得睡意全失的薛鹞心焦不已。
凤头鹰:小图相当精彩而且有故事感,可惜大图转不出来。虽然这边有很多鸟,但还是好想和你一起看鸟啊~等我回去,小鹞子,继续约啊~
薛鹞撇撇嘴,想着下半年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部门必须要花光今年的预算,最起码不能还剩着几千块,否则明年就批不下来这么多了。搞活动的事情最是耗神耗力,多半还得自己到处联系,呈批给领导,走财务的账。
再加上这拨巡视比往常严格,除了上班时的正常推进任务,下班后要材料,上班前就得交上去的事也很寻常。救命啊,生活全用来打工了,根本赶不上秋迁的美好时光!
顶多也就周末能喘口气,还得花时间维持一下肌肉量,毕竟用进废退。
加班费就别想了,撑死了给调休,也超不过年假的5天。
大白:忙着呢QAQ你回来再说吧。
凤头鹰:想要我早点回去嘛~
大白:……不。
大白:你多拍点异域风情,比什么都好。
差点又被误会了!我并不关心你什么时候回来好吗!最好……算了。
薛鹞一看时间,说这几句话的工夫,都快十二点了。
大白:我要睡了!明天还得去健身房抢位置呢!
凤头鹰:晚安,么么哒~
大白:[丑拒]
薛鹞把手机扔下,脑子里崔鹰嬉皮笑脸的模样挥之不去。
天杀的,怎么前面不回复,晚安倒回得那么快!你这么说话,我晚上哪能安啊!
好在白天忙了一整天,身体实在是疲惫,闭着眼躺上几分钟,心绪平静,困意再次攀升,将人送入梦乡。
不过今天的梦有点诡异。
他变成了一只鸟,在低空中追逐着一群青绿色的豆娘。翅膀一扇,自己便冲出去好远,敏捷非常,正巧捕到猎物。
豆娘的口感脆脆的,很爆汁。
他辛辛苦苦地在水边找虫吃,头顶还有燕隼在飞,对他虎视眈眈。
他叼着又一只豆娘,天性驱使着他没有吃虫,而是要带给自己窝里嗷嗷待哺的小鸟。
躲过燕隼的冲刺,避开大辣条的偷袭,在长得一样的芦苇丛中找了又找,终于找到自己的巢穴。
里面的小鸟嘎嘎大叫,实在是饿狠了,恨不得像夜·大花蚊子·鹭一样,凶自家的老父亲,上去就抢,抢不到就咬人……不,是咬鸟。
他老眼昏花,向着一张大嘴就送了过去。
大杜鹃幼崽的脑袋忽然变成张着大嘴的崔鹰,尖喙里竟藏着雪白的牙齿。
目光灼灼,要把他拆吃入腹!
吓得他睁大眼睛。
窗外确实嘈杂得很,但并不是大杜鹃幼鸟或夜鹭,而是小麻雀、喜鹊、珠颈斑鸠的交响乐。
叽叽喳喳、嘎嘎、古咕固!
天光微明,鸟儿们已经开始了集会与自助餐,热闹非凡。
砰砰作响的心脏趋于平缓,脑海中总算慢慢平静下来,脱离可怕的画面。
恶魔。
薛鹞长长舒了口气,庆幸梦境中的不是真的。虽然他想要变成小鸟,但并不想成为倒霉的东方大苇莺,被大(傻)杜(崔)鹃(鹰)榨干。
.
下半年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忙碌。
正热的时节,薛鹞赶在周末的晚上抢到了健身房的名额,练完随手拍了一张肌肉照发个朋友圈,记录一下忙碌期间的训练效果。
没想到一回家就收到了崔鹰的点赞。
你不是图转不出来吗!怎么秀了个肌肉就把你吸引来了?我是什么流氓诱捕器吗?
正腹诽着呢,黑暗的窗外忽然传来了布谷布谷的叫声。
四声杜鹃。它们在夜里也会叫,今天这只仿佛在叫“光棍好苦”。
薛鹞竖起耳朵听。洪亮的叫声从远方传来,又在楼宇间回荡,别有一种空旷的韵味。
哪怕他一开始并不觉得光棍好苦,听着听着,却有点悲壮了。
光棍爱小鸟!但是小鸟在嘲笑光棍!
他没忍住录了一段,本以为是发给文件传输助手的,结果……为什么!
为什么点成了“凤头鹰”的头像还录了一段布谷布谷!这下子更洗不清了!
不光是关心他的死活,发这个,莫不是向他诉苦求安慰呢?
薛鹞忙不迭地撤回,希望崔鹰没来得及看见。但是留下“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也好尴尬。
他琢磨着说点啥掩饰尴尬,想着要不要发点鸟的表情包把这条消息刷上去,只见聊天框里的消息忽然上移。
凤头鹰:小鹞子想我了?[爱心]
死亡问候!
大白: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大白:手滑!
果然还是实话实说吧。
但崔鹰显然并不想结束对话。
凤头鹰:正好想起一个事儿。过段时间北京雨燕就要迁徙,飞向非洲了。
大白:非洲?!
大白:这么点小东西,也就一个鸡蛋,跨越半个地球?
薛鹞仔细想了想,从北州到我国最西端,一两千公里的,飞机怎么也得飞上五个来小时。
从亚洲到非洲……算不过来了,反正是很远,说不定还会经历高原和海洋,以及复杂的气候变化。
凤头鹰:大概九月份到非洲,来年二月再往北州方向去。万里长征,他们边睡边飞,几乎不落地,所以这燕子来了,春天就到了。
他这话说的,莫名还有些诗意。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多年前的儿歌忽然在脑海中响起。难不成说的,就是北京雨燕、普通楼燕?
大白:[震惊]
凤头鹰:故事里的无脚鸟,通常就是它们。
大白:鸟鸟伟大!歌颂小鸟!
凤头鹰:趁着他们还没走,有空可以多拍拍[呲牙]
还真提醒他了。薛鹞看着日历嘬牙花子,想着哪天再去鼓楼遗址,挥舞一下长枪,不然怪落灰的。
不过大老远的,这一天天好累啊……
当然要去观鸟!
然而他低估了单位的卷王程度。
“周末过来加班,可以晚点到。人家要材料,咱们就给找,该补的补。没要呢,你想干什么就在单位干,刷视频玩游戏都行,但是别离开岗位。”
薛鹞心都凉了。
不过在单位看看鸟应该是可以的吧?反正就在楼下,他知道有个大喜鹊窝,时不时的有三两只大爷喜鹊迈着四方步在草坪上翻找,偶尔变成攀禽爬树。
运气好还能碰上灰喜鹊、乌鸫,还有灰椋鸟。
松树上经常驻扎着一群麻雀,偶尔有白头鹎会叫。
这是观鸟人多么卑微的愿望啊。
周六一早,薛鹞迷迷糊糊走出门,迎面便是热浪,让人更为慵懒。
车水马龙的街道实在是吵人得很,偶尔还有喇叭滴滴地响,从各个频率侵扰着还不甚清醒的耳朵。明明是周末,怎么还那么多人往外跑?
好想坐车啊,空调救我狗命……
喳!
薛鹞的眼睛瞬间瞪圆,立刻站定,朝着声音的来源寻找。
啄木鸟!斑点!小小的!是星头!
脑海中快速闪现着当年拍下的啄木鸟图,想着这只没在錾木,却发出了叫声。
哎哎哎,别跑啊……
星头啄木鸟飞到了另一棵树的树干上,环绕着树干快速攀升,时而在背后时而绕到前头,薛鹞手忙脚乱地拿手机拍着,颤抖的手激动的心,终于是观上鸟啦!
好兆头!今天一定能看到更多小鸟!
早上忙完一阵儿,薛鹞就离开办公室。他在屋里就听见麻雀嘁嘁喳喳,心痒难耐。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清脆尖细,明亮优雅,多么婉转的歌喉!这是什么鸟?反正不是唱着“这栋楼~没有电梯”的黑尾蜡嘴雀。
薛鹞点开懂老师,把手机举得高高的来识别声音,眼睛不断地瞅着枝繁叶茂的行道树。光影很美,但每一片叶子都像小鸟。
懂老师听了一会儿,报告结果:86%概率为红胁绣眼鸟!是没拍过的小鸟!
鸟你在哪儿呢,叽里咕噜的?活爹你快叫,你动一动……你站着别动!
薛鹞左摇右晃,脑袋紧盯着树梢,随着声音来回寻找,满眼的兴奋和渴望。
保安投来奇怪与怀疑的眼神。这树有啥好看的?难不成是偷偷放了无人机,挂树上了?
“喂!”
啊啊啊跑了跑了!薛鹞没听见似的,追着小鸟闪现的身影就往另一边跑,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边,确定没有车辆经过。
但追丢了,呜呜。
他沮丧地看着工作群弹出的消息,得回去干活了。
“那边的!你是干什么的!”保安追了过来。
薛鹞丧丧地往楼里走,“见缝插针来观鸟的牛马罢鸟。”
“鸟?鸟有什么好看的!”
“哥们儿,你不懂,小鸟能拯救世界。”薛鹞摆摆手,走向楼里。
留下保安大哥原地挠头。一抬眼,绿油油的小鸟在树梢跳跃,啪——
保安大哥脸都绿了。好险,差点被鸟屎砸中!
所以鸟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
[可怜]不管,我要看鸟!(不过懂老师有一定概率搞错,把渡渡鸟都识别出来[鸽子]叫声因为我这路边底噪太大,各种白喉针尾雨燕——不存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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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光棍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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