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光洁如镜的四壁,清晰地映照出两人此刻亲昵交叠的身影。云挽蘅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岑染卿身上,透过朦胧的醉眼,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热气直往岑染卿耳蜗里钻:“染卿姐…你闻起来像融化的雪…清清凉凉的…”
她满足地蹭了蹭,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却异常认真地看着镜中岑染卿的倒影,大声宣布:“染卿姐!以后…以后你结婚!我…我给你随彩礼!五十万!不!一百万!”
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让岑染卿忍俊不禁,她侧过头,嘴唇几乎擦过云挽蘅的额角,带着戏谑轻声反问:“彩礼?嗯?小朋友…你是想当我娘家人…还是…想当新郎官啊?”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门开了,这个带着无限遐思的问题,连同云挽蘅红透的脸颊,一起被带出了电梯。
“滴——”
房卡刷开的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岑染卿几乎是半抱着将云挽蘅送进房间。女孩脚步踉跄,跌进蓬松柔软的羽绒被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我…我自己可以!”云挽蘅挣扎着坐起来,眼神虽然迷蒙,却努力摆出一副清醒的模样,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岑染卿不放心地跟到门口,听着里面不算太稳当的水声,直到云挽蘅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出来,除了脚步虚浮,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
“真没事?”岑染卿递过一杯温水。
“嗯!染卿姐你快去洗吧!”云挽蘅抱着水杯,乖乖坐在床边。
等岑染卿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和清新的沐浴露香气从浴室出来时,云挽蘅还没睡。
云挽蘅躺在大床的一侧,湿发垂在颊边,浴袍领口微敞,露出纤细的锁骨。酒精似乎褪去了一些,却又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不管不顾的直白。
“还不睡?”岑染卿擦着头发,随即躺在了床的另一侧。她刚躺下,云挽蘅就带着一身香气蹭了过来。女孩像只执拗的猫,硬是把自己塞进她的臂弯里。
在昏黄的床头灯光下,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探究:“染卿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岑染卿顿了一下,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她看着女孩亮晶晶的、带着执拗的眼睛,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嘛!”云挽蘅往前挪了挪,像个准备听故事的小孩,“身高呢?要高高的吗?像…像模特那样?”
“嗯…顺眼就行,气场比身高重要。”岑染卿翡翠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深邃。
“外貌呢?喜欢什么类型的?大眼睛?”云挽蘅翻过身,鼻尖几乎贴上岑染卿的下巴。
“看感觉,合眼缘就好。”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工资呢?要赚很多很多钱吗?”岑染卿轻笑出声,带着点揶揄:“小朋友,你是来做背调的吗?能养活自己,有上进心就好。”
云挽蘅歪着头,浴袍的带子松垮地垂着,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积蓄勇气。终于,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岑染卿眼底,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石破天惊的问题:
“那…性别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她望着云挽蘅,女孩的脸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执拗。
这个问题太直接,太**,像一把钥匙,试图直接捅开那扇她自己也尚未厘清的门锁。心里那个模糊的、被她刻意忽略的答案,此刻被这双眼睛如此坦荡地追问着,竟让她一时语塞。
她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迷茫和谨慎:“这个…重要吗?”她并未直接回答,更像是在反问自己。房间里只剩下空调微弱的送风声和两人清晰的呼吸。
岑染卿看着近在咫尺的唇,那里还沾着龙舌兰的咸涩。"你醉了。"她抬手遮住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掌心立刻被睫毛扫得发痒。云挽蘅的呼吸扑在她手腕内侧的血管上,温热潮湿:"是醉了…"声音闷闷地从她指缝里漏出来,"所以才敢问…"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和未尽的暧昧。云挽蘅似乎也耗尽了力气,酒精的后劲再次上涌,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神重新变得迷蒙。
“很晚了,睡吧。”岑染卿伸手关闭那盏微弱的夜灯,“啪嗒”一声轻响,房间骤然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微光隐约透入,勾勒出模糊的家具轮廓。
几乎是同时,一只滚烫的手猛地从身后伸来,精准地扣住了她刚刚离开开关的手腕!
力道不大,甚至有些虚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孤注一掷的执拗和急切,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岑染卿的动作彻底僵住,心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黑暗中,她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了,带着沐浴后潮湿的水汽、残余的酒气和一种滚烫的、属于年轻身体的蓬勃气息。
一个柔软、带着试探和某种绝对渴望的物体,是云挽蘅的唇。先是小心翼翼地、带着无限虔诚地,轻轻擦过她紧闭的眼睑。那微凉的、柔软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神经,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接着,那温热的唇瓣没有停歇,带着越来越清晰的灼热和颤抖,顺着她高挺的鼻梁,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缓缓地、眷恋地滑下。
最后,带着令人窒息的、微不可察的迟疑,悬停在了她的唇畔。
0.01厘米。
呼吸彻底交融。岑染卿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急促滚烫的呼吸,带着少女特有的甜香和龙舌兰的余韵,毫无保留地喷洒在自己的唇上。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和那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疯狂交织、共鸣,谱写着最原始而炽烈的乐章,几乎要将这寂静的夜点燃。
就在这**即将冲破所有藩篱、彻底决堤的临界点,岑染卿的喉咙有些发紧,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哑、慵懒,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过云挽蘅早已紧绷到极限、混乱不堪的神经:“怎么?小朋友…是想偷吃姐姐口红?”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下,又似警钟长鸣。云挽蘅浑身猛地一颤!
如同在悬崖边缘被猛然拽回,那根名为“理智”的细弦,在极致的拉扯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所有的勇气、冲动、不顾一切的渴望,在这句带着调侃的清醒话语面前,瞬间溃不成军。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倏地松开了紧扣着岑染卿手腕的手,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悬停在唇畔0.01厘米处的灼热气息,骤然远离。随即是身体重重倒回床垫的声音,接着,是绵长而平稳的呼吸。
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滚烫温度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犹豫,轻轻覆上了岑染卿微启的唇瓣。
那触感!
岑染卿的呼吸骤然一窒。云挽蘅的指尖如同羽毛扫过般,描摹着她唇峰的轮廓。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一阵强烈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那感觉沿着唇瓣的神经末梢,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接着,那指尖的力道稍稍加重,带着一种固执的、占有的意味,压在她柔软的下唇上,缓缓地、充满暗示地摩挲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腹的纹路,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点燃细小的火星,让她唇上的肌肤变得异常敏感,甚至能感受到指尖下自己脉搏的跳动。
那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一种比直接亲吻更磨人、更暧昧的挑逗。岑染卿甚至能想象出,只要她微微张口,那不安分的指尖就会顺势侵入,带来更深的纠缠。
就在岑染卿被这指尖的撩拨搅得心绪翻涌、几乎要迷失时,云挽蘅覆在她唇上的手指,却突然像受惊般,猛地撤离!
紧接着,那灼热呼吸的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难以言喻的虔诚,无比精准地、重重地吻在了岑染卿紧闭的眼睑之上!
那一瞬间的触感,比之前的擦过要清晰、深刻得多。滚烫的、带着酒气的柔软唇瓣,紧紧贴合着她,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沉重力量。
岑染卿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唇瓣细微的颤抖,以及那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眼皮,直抵她脆弱的眼球。
吻落下的瞬间,云挽蘅发出一声极轻的、如同叹息般的呜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接着在巨大的情绪起伏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直接陷入了昏睡。
岑染卿的眼眸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滚烫的触感和不容拒绝的力道。黑暗中,她看不清云挽蘅的脸,却能清晰地听到那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她动作轻柔地帮云挽蘅掖好被角,将被她蹭得有些凌乱的浴袍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身体的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可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黑暗中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擦过眼睑的微凉、指尖描摹唇瓣的酥麻、滑下鼻梁的滚烫、悬停在唇畔的呼吸、以及最终——那个重重落在她紧闭眼眸上的、如同烙印般的吻。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最终都化为了无声的轻叹。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新年的第一个夜晚漫长而安静。岑染卿闭上眼睛,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意识也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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