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染卿似乎并未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暗流,她的注意力转向了云挽蘅手中的东西。“选好了?”她拿起一副厚实的专业黑色滑雪手套看了看,修长的手指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
“嗯……快了。”云挽蘅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努力想把目光从江煜身上移开,却忍不住又瞟了过去。
岑染卿的目光敏锐地扫过云挽蘅手里那副略显单薄可爱的粉色毛线手套,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滑雪最好用专业的,保暖性和防护性都更强。”
很快,她拿起一副内里加绒、带防滑颗粒的粉色专业滑雪手套,又拿起一副同款黑色的。她先是自己试戴了一下黑色的,那副手套完美包裹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M码显然不够,她果断示意店员:“这副黑色的,L码。”
接着,云挽蘅看着岑染卿试戴手套时露出的那截白皙修长的手指,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冲动。
她鼓起勇气,主动把自己的手伸到岑染卿面前,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染卿姐……我的手……应该戴多大码?要不……比比看?”
她的手指微微蜷着,指尖透着粉红。
岑染卿的目光落在云挽蘅伸过来的手上。那手不算很小,手指也匀称,但比起她的,确实要小一点,也更柔软些。她没说话,只是很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云挽蘅把手放上来。
云挽蘅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岑染卿的掌心。岑染卿的手指微凉,触感细腻。
她轻轻拢住云挽蘅的手,指尖在云挽蘅的手背和指节上虚虚划过,像是在比较尺寸。那微凉的触感和专注的动作,让云挽蘅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麻,脸颊也悄悄热了起来。
“嗯,”岑染卿松开手,对店员说,“粉色的这副,L码。”她比了比大小,“她的手型,L码应该合适。”
云挽蘅看着那副同款不同色的手套,心里的小醋坛子被这细致又带着点专业意味的肢体接触稍微扶正了一点,泛起一丝隐秘的甜意。
然而,这点甜意在进入雪场后,很快被汹涌的醋海和眼前“刺眼”的景象淹没了。
岑染卿滑雪显然是高手,动作流畅潇洒。但江煜似乎格外“热心”,全程几乎黏在岑染卿身边。
“Vicky,这个坡角度有点陡,重心再压低一点,对,就这样…我扶着你。”江煜的声音温柔又专业,双手扶着岑染卿的滑雪杖前端,帮她矫正着姿势。
云挽蘅跟在后面,看得眼睛都要喷火了!她咬着牙,自己吭哧吭哧地滑,摔了好几跤。每一次摔倒爬起,就看到前面那两人“亲密教学”的身影。
“染卿,转弯的时候肩膀带动,看,这样…漂亮!” 又一次,江煜扶着岑染卿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回转,两人靠得极近,笑声传了过来。
云挽蘅一个人落在后面,气得用滑雪杖狠狠戳着雪地,像个被遗弃的小雪人。
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呐喊:为什么这么亲密!那个江煜!手往哪里放!染卿姐怎么不推开她!难道她们真的……是一对吗?!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脑海小剧场瞬间启动:
想象画面:她脚下一个“巧妙”的踉跄,“哎呀!”一声娇呼,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姿势柔弱又无助地摔在雪地里。
下一秒,岑染卿一定会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甩开江煜,焦急地滑到她身边,蹲下来温柔又紧张地问:“挽蘅!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会小心地扶起她,甚至可能帮她拍掉身上的雪,眼神里满是关切…… 而江煜?只能被晾在一边干瞪眼!完美!
小剧场结束,回到现实。
云挽蘅忍不住为自己的“绝世妙计”在心里点了个巨大的赞!在寒冷刺骨的雪地里,她对着前面那两个“亲密无间”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自认为充满“狡黠”、实则带着点傻气和十足算计(且完全暴露在脸上)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一只偷腥成功、准备实施大计划的小狐狸,闪闪发亮,完全忘了掩饰。
然而,这“诡异”的笑容并未逃过前方两人的眼睛。岑染卿恰好回头想看看云挽蘅跟上没有,一眼就捕捉到挽蘅杵在雪地里,对着空气傻笑,那表情……丰富得难以形容。她微微一怔,随即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和无奈,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江煜。
江煜自然也看到了。她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弯起一个玩味又了然的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促狭的笑意对岑染卿低语:“啧,你家小朋友在后面……好像在进行什么了不得的脑内活动?”
岑染卿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江煜弯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纵容意味的弧度。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 “看,又开始了” 的眼神。
滑雪结束,三人走向出口。江煜揉了揉肚子,提议道:“运动完消耗大,好饿!我知道附近有家超棒的烧烤店,一起去吃点夜宵?”
云挽蘅正愁没机会近距离“观察”江煜,实则是想搞清她和染卿姐的关系,立刻积极响应:“好啊好啊!我也饿了!”其实心思完全不在吃上。
岑染卿微微蹙了下眉,似乎觉得时间有些晚,但目光扫过云挽蘅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应了声:“嗯,走吧。”
烧烤店里烟火气十足。云挽蘅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占据了岑染卿右手边的位置,紧紧挨着她坐下,仿佛这样能获得一点安全感。
江煜坐在岑染卿对面,从滑雪聊到工作趣事,话题不断。云挽蘅则竖起耳朵,眼睛滴溜溜地转,努力捕捉江煜说的每一句话。
“要说冬天玩雪,还得是我们那!”江煜语气带着自豪,“从小在雪堆里打滚长大的,雪场就是我家后院!那雪质,那风景,绝了!”
她兴致勃勃地拍了下桌子,“诶,等到放长假的时候,自驾去我老家玩玩?雪季尾巴,人少景美!包吃包住包滑雪!去不去?”
她热切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岑染卿身上。云挽蘅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眼睛亮得惊人,充满期待地看向身边的岑染卿,声音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意味:“染卿姐,你去吗?” 仿佛岑染卿点头与否,决定了整个世界的去留。
岑染卿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煜就大笑着抢先一步,语气笃定地接话:“去啊,那还用说!当然得去!” 那副替岑染卿做决定般的熟稔姿态,让云挽蘅心里的小醋坛子又晃荡了一下。
江煜大手一挥,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架势:“放心!有我在呢!保管……”她话说到一半,目光促狭地扫过岑染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想起什么似的刻意放慢了语速,“……保管不灌我们Vicky总监!谁不知道我们Vicky上次喝香槟,半杯下去脸就红得像……”
“江煜。”岑染卿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及时截住了江煜后面的话。她的表情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冷淡,但她的耳根似乎也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云挽蘅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想起了跨年夜——那杯龙舌兰,那灼热的呼吸,那滚烫的吻,那宿醉的清晨……她和岑染卿,都是几杯就倒的“战五渣”!她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偷偷看向岑染卿。
岑染卿恰好也转过头,翡翠色的眼眸撞上云挽蘅看过来的、带着同样回忆和羞赧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晚的尴尬和一丝心照不宣的无奈。几乎是同时,她们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岑染卿拿起几串刚烤好的羊肉串和玉米,自然地放到云挽蘅面前的盘子里:“别光听,吃点东西。你不说你饿了吗?”她注意到云挽蘅因为“监听”和害羞,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云挽蘅红着脸,乖乖地拿起一串羊肉小口吃起来,心里暖暖的。
一场烧烤下来,云挽蘅收集了不少江煜的“情报”。岑染卿则不动声色地给她添了几次吃的,江煜露出了几个“我懂”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岑染卿开车。云挽蘅还沉浸在烧烤时的互动中——江煜那熟稔的态度、自驾游的邀请、以及和岑染卿关于酒量的“默契”。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江煜,烧烤时江煜那句“长发温柔”的理想型和自然流露的对岑染卿的熟稔,让她心里始终有个小疙瘩。她鼓起勇气,决定再试探清楚。
她小声问:“江姐姐,你刚才说想定居这里……那以后会一直做广告模特吗?”
江煜靠着椅背,有些慵懒:“嗯,暂时没想换。自由,也喜欢。”
“哦……”云挽蘅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问题,“那……你刚才说的喜欢‘长发温柔’的……是认真的吗?”她问完又有点后悔,怕太唐突。
江煜侧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小姑娘执着得有趣,笑了笑:“算是吧,看着顺眼,相处舒服。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点调侃,“我对你们岑总监这种女王型的,可驾驭不了。气场太强,冻人。”她说着还故意做了个搓胳膊的动作。
云挽蘅的心放下一点点,但被这么一说,又有点窘,下意识地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最好……别打染卿姐主意……就是我一个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和安心。
她的嘀咕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哦?”江煜立刻捕捉到了,一脸八卦,“小朋友,你嘀咕什么‘最好’?是最好别打Vicky主意?”
云挽蘅窘迫得恨不得跳车,脸涨得通红,拼命摆手:“没…没什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岑染卿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被逗得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云挽蘅,又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煜,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那笑意如同冰雪初融,点亮了她清冷的侧颜。
“行了,”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惯常的清冷,但尾音却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别“欺负”小朋友了。”
这带着“威胁”的维护让江煜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声和一种流淌在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带着甜味的暖意。
岑染卿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云挽蘅则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嘴角却偷偷地、甜蜜地翘了起来。
滑雪归来,云挽蘅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虽然玩得开心,但总觉着和岑染卿独处的时间太少,被江煜“霸占”了大半。那份渴望靠近的心情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得她坐立不安。
她想到了当下最火的那部跨年档喜剧片。网上铺天盖地的“玄学”说:情侣看的第一场电影,往往预示着她们爱情的走向。云挽蘅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喜剧片多好,轻松愉快,还能……制造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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