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枚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刀片突然扎进了我面前的木板,只差一丝就要斩断我的鼻骨。
这是直接动手了?
我盯着刀片一怔,随即一阵晃动,我连同着整个木箱被重重摔在了地面上,磕得我七荤八素的。很显然,原本负责运送木箱的人也加入了混战,他们无暇顾及我了。
接下来便再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各种奇怪的声响,有爆破之声,有狂风吹拂,偶尔有惊雷般的光亮闪过,也有水流冲击之音。
当然,最多的还是密集而尖锐的金属撞击,以及刀剑入体沉闷的声响。沙哑的惨叫此起彼伏,一阵剧烈的晃动后,似乎有人重重地瘫倒在了我面前的木板上,遮住了那破碎的缝隙以及唯一的光亮。
我的眼前重归黑暗,却能感觉到有腥臭的液体透过那缝隙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
是血。我瞪大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渐渐没了声息。
我有些惊惶地喊了一声:“师父?师父!”
“吱——嘎”一声,我面前的木板被人推开了,火红的日光一下子照进来,亮得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一个长发黑衣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头发披散,眼带笑意,白皙清透的脸上布满了点点血渍,左脸的梨涡若隐若现。他笑得很轻松,但眼神中的疲惫根本遮掩不住。我好像从没见他这么累过。
“阿粮?”他笑着叫我。
我愣愣地伸手,抹去了他鼻尖上的一滴血,突然觉得这整片如血的残阳,也不及他鼻尖上这一抹殷红来得动人心魄。
“没事吧?吓傻了?”他见我呆呆的,就伸手在我面前晃晃,笑得梨涡更深了。
“没、没事。”我回过神,慌张地起身,磕磕绊绊地爬出那棺材一般的木箱,举目四望,才发现这是一片少有人迹的树林,临近傍晚的火红日光将整片林子照得通红。
而刚才用来运送我的木箱,周围至少还有五六个。
它们有长有短,宽窄不同,大的能装下一个成年壮汉,小的也许只能装下一只狸猫。几个木箱都被各自放在一个样式奇特的木架上。用描绘着奇异纹样的纸张封闭着。
它们静默地横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就像是一口口真正的棺材。
而那些干瘦的驼背人,则四处瘫倒在地,看样子已经死了大半,像是一个个被撕烂的破布袋子,到处是腥臭的血腥味道。我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亲手杀过不少人,但我最多就是往脖子上一抹,或者用力往肚子上捅,然后往草丛或山崖下面一丢了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屠杀一般的场面,树干上、地面上,目之所及全都是血。那些断肢和破碎的内脏,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裂开,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恍惚地往前走了两步,却被绊得踉跄了一下,低头看去,脚下赫然是一截干尸般的手掌。
“走吧。”
我还在愣神,肩膀却被人揽住了,一只还带着血渍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张衾音摇摇晃晃地想把我带离这个地方。
“等等,师父,那些人呢?”我一指其他五六个黑色的木箱,侧头去看张衾音。
里面应该也有人,很可能和我一样,是被这些驼背人掳来的。此刻,这些古怪的驼背人都死光了,那就把箱子里的人放出来吧。
我原以为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没想到张衾音面色古怪,定定地和我对视一眼,缓缓掩去了笑意,他逐字逐句地说:“那里面没人,我们走吧。”
“没人?”我不信,迈步向一个黑色木箱走去。
结果衣袖被一把攥住。
“别看了。”我听见他在身后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事不太对。
我挣脱他的手,绕过一具具死状诡异的驼背人尸体,走到一个体积较小的木箱边上,一把撕去贴在上面的纸张,再用力去掀盖着的木板。木板压得很实,我几乎快把指甲抠断才勉强打开。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面容灰白,表情狰狞,七窍都有干涸的血渍,显然已经死去好一阵子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因为他死相凄惨,而是他的眉心居然钉着一枚筷子粗细的鲜红石钉。那石钉几乎全部没入,不知道深浅,但肯定已经凿穿了他的面骨。
这石钉是什么?
我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皮肤柔软滑腻,隐隐有淤血。显然,这石钉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打下去的。
难道这里面的人都死了,所以师父才不让我看吗?可死人对我来说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皱着眉离开,走到下一个木箱,不,也许现在可以称作棺材了。
我还是照样掀开,这次里面躺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同样的肢体僵硬、死不瞑目,鲜红石钉深凿在她的眉心,比唇上的胭脂还要刺目。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个把所有的木箱打开,这才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同样都是在木箱里,我能活着,他们却早已没了气息?这些驼背人难道不是为了掳人,而是杀人吗?可独留下我,这也说不通啊。
是我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
我又看了一眼那鲜红石钉,脑中突然嗡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
不,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张衾音,只见他对我露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缓缓抬起右手,颤抖着想去摸自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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