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城中谣言

赵贵妃一双柳叶眉拧在一处,她的身前跪着的侍女颤颤巍巍,话不成句:“贵妃娘娘,公主她身子不适,仪容不佳,不想见人。”

赵贵妃闻言只觉离谱,驳道:“我是她的亲娘,有什么见不得的?”

“娘娘恕罪,这都是公主的意思。”

赵贵妃越想便越奇怪,说起来,她已经好多天未见过女儿,她也不是病了就不见人的性子。

难不成,她又在酝酿什么大祸事。

“给我滚开!”

嬷嬷推开挡路的侍女,赵贵妃踩着宫步一路疾行,熟门熟路的左转右转,很快便到了楚媚的房门前。

推开门,室内一片狼藉,碎裂的瓷片铺了满地,还未来得及收拾。

楚媚还在发着脾气,没想到赵贵妃却突然闯进来。一时间,她的神色由怒转惊,最后转为怕,竟愣着不敢动。

“又在闹什么?”赵贵妃本来有意斥责,但见女儿看着憔悴了不少,也软了心肠,想骂也骂不出来。

看这一地狼藉,她无奈的叹气。

“嬷嬷,叫人收拾干净。”

手下人利落,地面很快便恢复如初,又拿了库房的摆件充上来,也看不出一刻之前的混乱了。

这间隙,楚媚渐渐恢复了神智,也不再闹了。

赵贵妃耐着性子问她:“你方才闹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楚媚撅着嘴不肯说话,越想越委屈。

她生来便是天之骄女,凭什么这些事儿要落在她身上!

“说话!”赵贵妃的耐心渐渐消散。

自己的女儿一贯会耍小性子,为达目的,无论是撒泼打滚,还是梨花带雨,样样都来,演得是十成十的像,她做母亲还能不知道?

楚媚撇过脸,哼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想说便不说了,无非是那些个麻烦事儿,赵贵妃也懒得听。

但她今天来却是有话要交代楚媚的。

“你哥哥闭门思过了这么久,陛下的态度总算有所松动,这一关他就要过了。这段时日,你切莫惹是生非!”

这话一出,楚媚更觉得委屈,反驳道:“什么都是以哥哥为先,难道我的幸福就不重要?”

赵贵妃一瞪眼,尽显厉色,“你哥哥是未来的皇帝,当然最紧要!别说你,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要仰仗他活着!”

这话楚媚其实站在楚媚的立场没法驳,但不代表她会老老实实闭嘴认下。

积压了许久的不忿如山洪倾泻,她脱口便道:“未来的皇帝?母妃这话说早了,如今父皇偏宠新妃,眼里哪里还有你。真到了那时候,是不是三哥当皇帝还不一定呢!”

赵贵妃被楚媚一激,气急攻心,抬手便甩了她一耳光。

听着声响,是下了狠手。

楚媚的身子一歪,狼狈跌坐在地上。

赵贵妃一时激动,一打完便颤着手有些后悔,但如今母女俩撕破了脸皮,她也放不下脸面说什么。

“公主,公主!”地上跌坐的楚媚许久没有动静,侍女玉屏瞧着不对劲,又见她衣衫有些泛红,忙扑过去叫她。

“贵妃娘娘,快叫太医来,公主她-”

玉屏抬头一瞧,蓦地住了口,跑到赵贵妃耳边耳语。

“什么!”话音一落,赵贵妃更是站不稳,晃动着身子软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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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菀从陆府回去时,薄璟竟然在,正拿着一支长的像钓鱼竿的细长竹竿逗猫。

那细长的竹竿上用垂着一只羽毛,猫跳来跳去抓得起劲。

这物件儿也不知是何处来的。

而且,他今天怎么会这么早。

“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她问出心中的疑问,他已经先开了口。

她一时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件事,遂问他:“你问的是哪件事?”

他索性把话说得更清楚:“你身上有血腥味。”

晏菀神色一松,这才明白过来,解释道:“我今日去陆府,适逢大公主派人刺杀梅莘,可能是那个时候染上的吧。”

说话间,她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吧她仿佛也能闻到了。立即便想沐浴换一身衣裳。

他一听完便冷下的眉眼,但看她的反应,好像没有被吓到。

晏菀本自顾自的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夫君,今日陆府的刺客有些奇怪。”说话间,她从袖中掏出两个时辰前让侍女画的图递给他。

楚璟展开一看,“这是图腾?”

晏菀想了想,改了口道:“今日闯进陆府的刺客脖子上有这东西,我便让侍女记下来了。我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便索性带回来让夫君你看看。”

楚璟的确是看过这图腾。

“夫君,这是哪里的图腾?”

他收了画纸,饶有兴致的问起她来:“怎么,感兴趣?”

晏菀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思,只作出冷淡的神色:“也不是很感兴趣,我先去洗漱。”

经过楚璟身边时,他却拉住了她。“索族图腾,西北异族。”

他说完,自己便先走了。晏菀站在原地没动,也不急着去洗漱了。

如此看来,这图腾对楚璟来说还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翌日大清早,买菜的厨娘和小厮出去走动,竟发现市井间有些超乎异常的热闹。

茶楼里,街道间,随处可见百姓兴奋的咬着耳朵。

“你听说了吗?宫里那位大公主未婚有孕,肚子都藏不住啦!”一男子刻意放低的声音,用手掌微掩着嘴型,和同桌的男子分享着这惊人的消息。

他身侧的男子闻言,神态动作如出一辙,立刻便接住了话:“哪能不知道啊,我今早起床时,那字条就粘在我家门上呢,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真的假的?那字条上说大公主与长公主嫡子早有苟且,甚至被当众撞见。两人行乐时还带着貌美如花的侍女呢!”

“哪儿能有假啊!那长公主嫡子长年在红袖楼出没,本就是个荤素不忌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前头有人质疑,后头便有见过长公主嫡子荒唐行事的人掺进来说服,又为流言增了几分可信度。

“此言甚是,现今这位皇上本就沉迷美色,三皇子不也是爱美色。这位大公主耳濡目染,有这样的爱好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不是嘛!”

众人心照不宣的点头,一看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心照不宣,作鸟兽散。

谣言一浪高过一浪,但都默契的只流传于市井之间,皇宫中人还未有所察觉。

权贵之家出来采买的仆从虽然有所听闻,但是回到府中却是三缄其口,连主人也不敢禀报,哪敢去捅了马蜂窝。

真要说起来,皇家之怒谁也担待不起。这事儿要是出了岔子,上头想对老百姓灭口,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

这事儿一直拖到了隔日的朝会上。

肃王不如往常中气十足,看着颇有些忧虑之色。他像是整晚都未睡的样子,脸色很是憔悴。

皇帝见了,还以为是肃王府出了什么事儿,心中有些欣慰。

“肃王这是怎么了?”

肃王也不推辞,当即出列,道:“陛下,臣昨日得了一个消息,整夜未眠。身为皇室中人,实在是不得安宁。”

楚弘听着有些古怪,但一时说不上来。“皇叔有何忧虑,快跟朕说说。”

“陛下,臣昨日偶然听闻市井流言,其中深意荒唐至极,臣自然是不信的。只是此流言在洛阳城愈演愈烈,传得有板有眼,百姓皆以为真。再不抑制恐生事端,臣不敢视而不见!”

肃王说得痛心疾首,颇有些气不顺,难受的抚着自己的胸膛。

皇帝越发疑惑。“什么流言让皇叔竟难过至此?快说出来与朕听听,朕绝不怪罪。”

肃王这才一口气说了出来:“昨日臣的侍从去金雀街取臣订好的墨砚,偶然听闻一则市井流言。”说到此处,肃王又叹了数口气,才接着道:“市井中竟谣传大公主未婚有孕,还说那是长公主的孙儿!”

“一派胡言!”皇帝拍案站起,一双眼睛瞪得比寻常大了两倍。“是谁!竟敢污蔑朕的大公主!”

朝臣一列,三皇子也是震惊不已。他好不容易才摘掉了思过的牌子,寻了顺利成章的机会从府里出来,第一天就得了这样的消息。

他的反应还算快,迅速便道:“父皇,这谣言如此恶毒,分明是想毁了儿臣的妹妹!请父皇速速将罪魁祸首抓起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肃王也是怒得很,道:“此等流言实在是荒唐至极,臣这一整晚越想越气。皇上,定要严惩冤枉大公主的人,还大公主一个清白!”

“幕后之人如此险恶,竟拿未嫁的女儿家作筏子,其心可诛!皇上,定要当即斩杀此等恶徒!”尚书右仆射高远见状,也立刻上前表明自己的衷心。

群臣立即附和称是,请令皇帝即刻封杀这流言。

皇帝仍是震怒不以,他兀自圆睁着双眼,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候,又有朝臣突然站出来道:“可是流言一事,你一句我一句,向来最是难查。况且法不责众,此事着实有些难办啊。”

太尉半眯着眼似在养神,见众人争执不下,开口道:“皇上,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流言中心在于大公主,只要能证明大公主是清白女儿身,这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旁人觉得奇怪,太尉平日里哪边都不沾,今日怎么也搅合进来了。

皇帝渐渐冷静下来,思索着众人方才的话。

三皇子格外急迫,请求道:“父皇,事关女儿家的清白,谣言越传危害越大,请父皇当即斩杀所有传话的人!杀一儆百,如此一来,谁也不敢再传下去。”

高远也出声附和,但谁都知道他是三皇子一党。

到底是杀一儆百,还是请大公主出面证明清白,两派的意见一时争执不下。

这时候,久未出声的相国站了出来。“陛下,老臣觉得,不如两个办法都用。双管齐下,方能绝了这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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