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眼看着便要西斜,已是道别的时辰。
镇南王府大门前,幼弟缠着楚璟大呼不舍。
晏菀看了一眼,转头脸去,和父母打过招呼先行上车。
楚璟低头时,只到他腰间的孩童竟眼泛泪光。
他蹲下身,手势略显僵硬的抚了抚乐禹的发顶,耐心的安抚他:“乐禹,若你想姐姐姐夫,便写信过来,我们有时间定抽空去看你。等你大一些,也可时常来与洛阳我们同住。你觉得如何?”
乐禹眨着红红的眼睛问他:“真的吗?姐夫你说话可做数?”
楚璟认真点头:“嗯,姐夫说话做数。”
乐禹扭了扭腰,开口的话出乎意料:“若是姐夫喜欢乐禹,那便对我的姐姐更好些,可好?”
隔着车厢,晏菀一愣,脸颊一串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
久久不能回神。
乐禹今日异常的粘人,竟也是为了她。
她终究成了这个家里,使人牵肠挂肚、不得安宁的存在。
后头楚璟对乐禹说了写什么,她已经再难听清,噙着眼底的黯然,返回了肃王府。
三日后,镇南王夫妇带着幼子回了边城,留给晏菀的,除了燕京城中的镇安王府仆役,还有那支暗卫。
楚璟在书房听了暗卫搜来的消息,他的语气格外冷静:“盯着银角巷,是敌是友,届时便知。”
同一时间,晏菀郁郁的坐在窗边发呆。
自两个时辰前,镇南王夫妇走后她便一直如此。
这一趟返回南方,路途必然是艰险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必不会放过路上下杀手的机会。
镇南王早早准备了数量马车,于今日天色微亮时,从镇南王府出发后,沿着不同路线赶往南方。
未免节外生枝,晏菀与父母约定好,今日不送行。
她的话本就不多,如今更是缄口不言,长久的沉默着。
侍女知行和知远来往数次,暗中交换着眼神,心里挂念着晏菀反常。
欲出言相劝,又不知该如何劝。
一直到外头的圆日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仍没有离开窗边。
另一边,楚璟的视线落在手边的信纸上。
今日本已传过话,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打算歇在外院。
如今却又起意,决定回院中用晚膳。
迈过院门,院内静得出奇。
自从发现她心里藏着顾宴,他便待新婚过后,自然而然的疏远她。
但这两日好不容易习惯了屋里有人,今日又静下来,颇让人有些不习惯。
这样的不适,他不需要忍耐。
她是自己的妻子,不管她心里装着谁,都是奢望。
他不自觉拧眉,径直走进主屋。
脚步轻移,他看到了书架后那个发呆的女人。
屋内烛光忽明忽暗的照在她的侧脸上,有如置身于画中。
画中美人突然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颇为敷衍。
其实他方一进入室内她便知道了。她不可能一直晾着他,父母离去,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借助肃王府的方便。
“夫君回来了?”在其位谋其职,她习惯性的将情绪都藏好,做好肃王府世子妃该做的事。
楚璟走近,褐色的眸子擒住她片刻。
镇南王府一行今日离开洛阳,她心情果真不好。
往常便是装的,也温温柔柔的迎上来。今日却是装都装得不像了。
“夫人,你不开心?”
楚璟看着只到他下颌的女人。
晏菀默了默,选择了承认。
“是,家人远行,这一路必定辛苦。”
如此倒也无可厚非。
她知道自己今日有所懈怠,若是硬装着一切安好,不知他又会怎样为难。
索性承认,堂堂肃王府世子,便是再恶劣,总不至于连这样的伤感也容不下吧。
楚璟果然没再追问。
坐得久了,她鬓间发丝微乱,他状似无意的抬手一扶,发丝划出优美的弧线,从他的指尖落入耳后,如她这个人一般顺从。
但这样还不够。
温热的指尖划过耳廓,捏了捏她秀气的耳垂,她周身一颤,素玉耳饰亦一颤。
“侍女无用,头发乱了也不知提醒。”
他指尖明明做着暧昧的事,口中却说着追责的话,“既然如此无用,为夫为你换掉可好?”
话音刚落,晏菀蓦然侧过头去,躲开了他的触碰。
“夫君,侍女受我嘱托,回镇南王府取一些东西罢了。”
她的一举一动皆表示,这事儿没得商量。
楚璟的眼睛划过兴味,看来她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心里没有他不要紧,能为他解闷也是好的。
正欲再惹她几句时,门扉轻响。
晏菀如蒙大赦,极快的应声:“何事?”
“世子爷,陈护卫方才来报,司隶部朱大人在外头求见。”
听这熟悉的声音,她的侍女回来了。
公事缠身,楚璟的恶趣味只得到此作罢,未尽兴便离去。
朱彻乃楚璟在司隶部的副手,乃朱家二公子,如今也不过双十的年纪。
等人期间,朱彻急得跺脚。
甫一见了楚璟,他便连珠倒豆子一般禀道:“世子,半个时辰以前,顾国丈府门前被人扔了一具尸体。当时正是人多的时候,如今已闹得整个洛阳城皆知。”
楚璟闻言却无甚反应,细微小事,竟打断了他。
“就这么点事,你做不了主?”
朱彻一缩脖子,解释道:“并非如此,世子。”
他抬手掩唇,在楚璟冷淡的视线里,硬着头皮凑近了告诉他:“此人乃顾国丈心腹,是被毒死的,七窍流血之状,与身中永鸩而死之人极为相符。”
楚璟眼神更冷。
“去找,毒从何处来。”
“是。”
第二日午时,洛阳城金雀街天香楼,人声鼎沸,来往皆达官权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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