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坐观了一场狗咬狗的大戏,石小荞的下巴差点就和她手里捧着的汤碗一块掉了下去。
她曾经也算见识过那些黑衣鬼面具们的缠人之处,最先反应的便是要赶紧躲起来别被他们发现。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她跟这些面具人到底什么时候结果什么梁子,但躲一躲不碰面总是没错的。
屁股刚要离开凳子,便又被灰师兄一把拉住,对她说:“看身手,和上次的不是同一批人。”
石小荞心中稍定,便惊问道:“如果不是同一批,那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黑衣面具人?他们这是一个组织吗?”
灰师兄边观战边答:“三千人数,死一个补一个,杀之不绝。便被称作“三千鬼面煞”!”
二人交谈之中,不远处的交手已经十分火热。
那锦袍男子单看穿着也知道身份并不普通,上街又怎么可能不带护卫呢?!
方才他掀开桌子的那一挥挡,他带的护卫就已然从身后各处蹿了出来,七七八八地跟黑衣面具人交起手来。
不过可惜,他带的护卫明显跟对方黑衣人实力不在一个层面上,将近十个人对敌三四人,结果几乎是被秒杀,三下五除二躺了个干净。
正主终于也闲不住,甩开膀子,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那身明显不适合打架的长身宽袖锦袍,便跟黑衣人对打了起来。
前几日在归狼谷里他并没有出手,所以并没看出他一身花里胡哨的行头下倒还裹着点身手不凡的意思,三四个黑衣人上蹿下跳配合得当,瞬间已经走了二三十招,然而竟还没伤到他分毫。
街上的行人和摊主们纷纷避让到两边的墙根旮旯里,生怕战火不小心波及到自己。如此倒是空出好大一片空地,让他们双方大显身手。
那个锦袍男子还真挺有些机灵劲,任对方四人横削竖劈,次次皆安然闪避,手中虽然没有趁手的家伙事傍身,但胜在就地取材的本事,手中大到桌椅板凳、小到瓜果梨桃统统都是他的工具,方才还挺干净一条街道,此时已然乱七八糟。
灰师兄哼笑了一下,照这个打法,即使有再多东西可扔,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就在双方正打得酣畅胶着之时,冷不防突然有一物从天而降。
打眼望去,一团花布伴随着两声啼哭瞬间落在地上。
原来一侧的成衣铺二楼有个妇女原本站在窗边看热闹,结果欠身向下探看时没仔细怀里一个不稳当,抱着的孩子便脱手掉了下去,结果正正就落到了战圈里。
那个妇人傻了眼,惊慌叫道:“我的孩子啊......”
其中一个黑衣面具人向着地上啼哭的婴儿只扫了一眼,立时便飞起一脚欲踹过去,却在脚还没沾到那孩子身上时被一只凌空飞过来的面碗砸中,一骨碌翻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锦袍男子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会被其他黑衣人占到高势,身子一矮探手将那婴儿捞到怀里抱稳。
习武之人,最忌讳将后背亮给敌人,就是这一个空子,已然被另外一个黑衣人盯住,几步之外单掌平推向前,掌风迅猛袭来,眼见着就要拍在他的后心之上。
这一掌若当真拍上去,莫论实力深浅,即使真是高手,怕也会因这一招不慎而致落败。
帮?不帮?
灰师兄心中有短暂迟疑,他这次出来已经耽搁了几天时间,心中甚放心不下,实在不想平添麻烦再耽搁下去。
况且那人还是前几日带人大闹归狼谷又刺伤了师弟的罪魁。
然而见方才锦袍男子那般紧要关口下救回婴儿,又陡然想起六岁那年师父在死人堆中将他救下的场景,心中略有激荡。
眼见着黑衣人一掌恐怕是躲不过去了,锦袍男子明显已然觉察到身后的掌风,避无可避。此时他若回身自己以掌硬接下来,或许还可有缓和余地,然而他只是那么僵直地立着,怀中抱住婴儿,将后背赤//裸//裸亮给了敌人。
生死之际,灰师兄掐灭了心中纷杂的想法,当机立断,瞬间将自己自凳子上抛飞出去,如一阵疾风般,揉身入了几人之间,在黑衣人的掌心堪堪要触上男子后背之时出手如电将黑衣人肋下麻穴点住,他便立时歪倒于地动弹不得。
黑衣人四人先后倒了俩,战局立时便被扭转,锦袍男子回头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帮手一愣,话也顾不及说,一纵身跃起,将手中婴儿递还到成衣铺二楼妇人手中。
那妇人一迭声哭腔说道:“谢谢、谢谢,谢谢城主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城…主?
原来这人就是方大嫂之前所说不朽城的城主,雍不朽?!
不止方枝和石小荞愣住,就连灰师兄也有片刻愣怔。随即闪避开一齐扑上来的两个黑衣人,恰好雍不朽也落下身来,姿势、速度都刚刚好他探出一爪子在一个黑衣人胸口上抓了一下,然后又就势飞起两腿将另一个黑衣人踹飞几丈远,重重撞在墙上又摔落下来。
至此四个黑衣人俱已受伤,他们见讨不到便宜,也并不顾及同伙是死是活,纷纷撒丫子狂奔而去。
黑衣人一散,雍不朽的护卫才个个爬起来再次把他围在中间,摆出一副誓要护住城主周全的样子。
雍不朽一挥袖子,脸色不悦道:“起开起开,一帮废物点心,本城主吃个早饭还得亲自动手帮你们打架,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
护卫立马便又听话地退后几步远,把雍不朽孤零零地撂在那,莫说是他,就是旁观之人瞧着也替雍不朽觉得费劲,手下实在都是一堆废柴!
雍不朽上前对着灰师兄深深一揖,道:“救命大恩,雍某不敢轻言谢字,可否请琅兄同雍某到寒舍一叙。容某备下酒菜筵席,与琅兄一并消解前几日之误会。”
听他此时言语,还真应了灰师兄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他作为知春子徒弟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之事,姓名隐不隐确然没有太大差别了。
灰师兄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到桌子边,嘴中不怎么客气说道:“能消解的必然是误会,可雍城主同我之间又怎能称得上误会,你伤我家人,这也能是可消解的误会吗?”
灰师兄这句回话简直说到了石小荞的心里,这个雍不朽还妄想着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将之前伤了小丝瓜的事一笔带过?
那日雍不朽出现在归狼谷应该也算蓄谋已久,绝非偶然情况,既然是奔着灰师兄头上顶着的这个“琅”姓来的,当日却又不知道该收敛客气,此时受了救命之恩之后又来装模作样,这人委实讨厌。
这当真就是方大嫂口中的那个守护一城百姓又纳四方难民的大好人--雍城主?
雍城主此时并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腹诽他,他堂堂一城之主当街被人撅了面子倒也没什么想法。
雍不朽也走到灰师兄所在面摊桌前,一撩袍摆坐了下去,顺便回手把掖在腰间的扇子抽了出来,“唰”的一声展开,扇面上是龙飞凤舞俩大字--“不朽”。
他一边扇扇子,眼睛在方枝和石小荞身上短暂溜了一眼,然后停在灰师兄的脸上,貌似在努力将目光放得更加诚恳一些,再冷不丁“唰”的一声收了扇子,随后连扇子带手整个覆到灰师兄的手臂上,灰师兄欲将手臂自桌面撤回,雍不朽的手也迅即跟了上来又扯住,一拉一扯之间雍城主清了清嗓子张口便说道:“那琅兄如何才能原谅小弟上次的鲁莽行为?你今日若不原谅小弟,小弟就不让你走了!!”
如此这就…兄弟相称了?
方大嫂口中的雍城主他真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缺心眼…的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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