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为身,莲花做底。
镇宅驱祟,护君平安。
苏家的库房里供奉着一尊玉佛,那是苏家的传家宝贝。
传言正是供奉了这尊玉佛,苏家才逐渐有了起色,变成如今这家大业大的苏家。
所以每天晚上苏家的老太爷都会起来拜拜这尊玉佛,哪怕小辈从来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天晚上老太爷拜完忘锁库房的门,临近入睡才想起来。
于是起身前往库房,准备将门锁上,还未到库房门口,就见玉佛一跳一跳的从库房里自己走出来。
见到老太爷还不忘停下原地蹦两下,随后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蹦出去。
老太爷当天晚上就吓病了,躺在病榻上用参汤吊着口气。
玉佛也没了影,苏家顿时就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了起来。
闻如海老神在在地翻着手里的话本,“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纪言轩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你也知道,苏家的苏元山跟我是至交好友,现下托我来问问你,可有兴趣陪我走一趟。”
“我去了又能做什么?我一向不喜掺和你那些江湖事。”闻如海淡淡地说道,手里捻起一块糕点。
这是用今年刚开的桃花做的桃花糕,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纪言轩有些为难的看着闻如海,“苏元山鲜少求我,这回他将玲珑球都给我了,闻兄你不去我就只能还回去了。”
闻如海眼不离书,“拿出来。”
“什么?”纪言轩装傻。
“玲珑球,你自己都说了。”闻如海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渍,“纪兄现在给我,在下就陪你跑这一趟。”
纪言轩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银质的小球。
此球不过手掌大小,却颇为精致,中间是缕空的,放在手中轻轻一旋就会有异香飘出。
闻如海伸手接过玲珑球,心情颇好的应道,“等我收拾好行李,就随你跑着一趟。”
说是收拾行李,不过也是装几本没看完的话本子好在路上打发时间。
纪言轩耐着性子等到闻如海收拾好行李,上了马车,才算相信闻如海真的跟自己前往苏家。
“再将苏家的事与我说一遍。”闻如海说道。
纪言轩应了一声,将此事从头讲起。
“竟有此等奇事。”闻如海笑道,“传家之宝的玉佛长腿跑了,怕不是被有心之人藏起来了。”
“谁说不是。”纪言轩有些发愁,“此事难就难在被苏老太爷看到了,现下正躺床上用参汤续命。”
苏家家大业大,却还没确定下继承人,虽说是长子继承,但里面的小辈总有几个不服的。
苏元山的父亲正巧就是那名长子,然而苏元山的二伯父却提出谁找回玉佛谁来继承。
如同油锅里滴进一滴水般,整个苏家顿时炸开了,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苏家位于江南,美景如画,江南的人也如画中人般。
闻如海下了马车,就见苏元山已站在门口迎接。
苏元山不过弱冠之年,乃是与纪言轩一起闯荡江湖的至交好友。
虽是至交,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纪言轩常提起的闻如海。
见到闻如海的时候也不免感到惊疑,闻如海确实如纪言轩说的那般是名翩翩公子,但这名公子却面色苍白,嘴唇无色,看起来下一步就要迈入棺材了。
苏元山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将纪言轩拉过,低声道:“纪兄莫要骗我,这就是你说的闻兄?”
怎么一副痨病鬼的模样,别是玉佛没找到,人先躺在这了。
纪言轩拍拍苏元山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远山,人不可貌相,来来,为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闻如海,算是我的故交。”
闻如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故交算不上,纪兄可别忘了欠我的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苏元山被吓了一跳,虽然对他来说这是小钱,但苏元山清楚,这笔钱对纪言轩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纪兄莫不是为了他倒欠面前这个痨病鬼三十两?
“纪兄你不用替我垫钱。”苏元山抓住纪言轩的手,诚恳道,“我有钱。”
闻如海在旁边凉凉的说道:“看来你这朋友脑子也不怎么好使,需不需要我也替他查查?”
苏元山大怒,“你这骗子,快讲纪兄的钱还来,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也做!”
这下轮到闻如海沉默了,他沉默的看向纪言轩,现在他是真觉得苏元山的脑子不好使了。
纪言轩咳嗽两声,连忙打断了苏元山单方面针对闻如海的活动。
“元山,此言差矣,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的神女失踪案吗,就是闻兄破的,这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听闻此言,苏元山的双眼都瞪大了,指着闻如海结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神女失踪案是纪言轩在江湖名声大噪的一个案子。
传言不曾听说纪言轩有帮手,但跟纪言轩成为朋友的苏元山则是知道的。
当时破解神女失踪案的关键人物正是纪言轩的一名朋友。
每提起这名朋友,纪言轩总是唉声叹气,怪自己害了这名朋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就是今天介绍过来的闻如海。
看苏元山惊得只知道指着自己,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闻如海谦虚的对着苏元山微微拱手,“苏兄说不出来就莫要说话了,好意在下心领了。”
苏家不愧是江南第一大家,光是在这庭院里都能见识到苏家的财力尤为雄厚。
位于庭院中央的亭子,乃是用沉香木制成,香气尤为浓郁独特。
就连苏回舟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丝绸。
闻如海打量着院子里来来回回走过的人,无一例外,大家都在用探究的眼神打探着他们这一队人。
寻了个安静位置坐下,苏元山遣散四周的人,刚替他们满上茶水,原来面带欢喜的人瞬间就满面愁容。
这世间要是变脸能得奖,这名苏兄定是第一,闻如海感叹道。
“纪兄,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苏元山惆怅着说道,“找不到这尊玉佛怕是要大乱。”
纪言轩大惊,“为何这么说?”
“我曾听闻苏家的玉佛是一件宝贝,这偌大的基业都拴在这玉佛之上。”闻如海说道。
苏元山叹口气,“传言并非全是事实,只是这玉佛乃是代代相传,祖上曾留下话,关键时刻用这玉佛可保的下家族。”
闻如海抬了抬眼皮,将目光落到苏元山身上,“那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元山愿以黄金百两作来酬谢闻兄的大恩大德。”
“有诚意。”闻如海说道,“但在下不要你的黄金百两,事成之后,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在不违背你仁义道德的基础上。”
这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苏元山立刻爽快的答应了这个条件
“你对着玉佛的去向可有猜测?”闻如海接着问道。
苏元山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说出来也不怕闻公子笑话,在下猜测应是家族亲眷,只是这苏家十几口人,根本无法确定。”
闻如海挑眉,“你怎么就能确定?”
“只有苏家人才知道玉佛放在哪儿,而且那玉佛放在库房的最里面,前面虽放着些旁物,但也是值钱的物件。”
“勿要声张此事。”闻如海眉头微蹙,“现在这时候贸然行动只会使乱上加乱。”
苏元山一怔,“那应如何?”
闻如海打断他的话,“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不能断言,依照现在的情况还是先稳住苏家。”
这时候闻如海看起来倒不像个痨病鬼了,眉眼间带着股锋利。
然而很快他就咳嗽起来,手指都有些颤抖,直到闻如海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一枚棕色药丸放入口中。
借着茶水将药丸送下去,面色才好起来。
“苏家的郎中都是顶好的。”苏元山说道,“不是我自夸,闻兄的病要不让我们这边瞧一瞧。”
闻如海摇摇头,“不必,陈年旧疾,不知苏兄什么时候能带我们去玉佛失窃的库房瞧瞧。”
苏元山从木凳上站起,“我需要跟家父说一声,将钥匙拿过来。纪兄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盘中放的是刚制成的定胜糕,入口软糯香甜。”
定胜糕,闻如海定定看着桌上的糕点,莫名有些恍惚,旗开得胜,曾有人也这样对他说过,但那也只是过去罢了。
“你觉得元山怎么样?”纪言轩问道。
闻如海思索一番,道:“心性还似少年,我也曾听说过元山公子的名声,还需历练,但赤子心性却十分难得。”
话音刚落,就见苏元山小跑着过来,“纪兄,闻兄,我们走吧!再晚家里人都回来就不能去了。”
“你还需避着旁人?”纪言轩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困惑,“这有什么可避的?”
苏元山耸耸肩,“那都是之前了,现在这个情况鱼龙混杂,外人进了可能还会随便安个罪名报官。”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苏家现在是巴不得能出现一个替罪羔羊将此事认了。苏元山低头看手里的钥匙,可千万要有线索,这个家,可不能再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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