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有惊无险,玉戒还是损失一把剑。尽管那只是普通的玄铁剑,玉戒用了这么久,对它多少有点感情。
玉戒沮丧地跟在师父后面,身边簇拥着一群好信的师兄师姐,七嘴八舌地盘问玉戒。
“小玉小玉,你到底是怎么战胜那只魔的?”五师姐好奇地问。
“师姐,回去再说吧,让她缓一缓。”晴水在旁边劝说。
“小玉太厉害了!当时我和二师兄刚刚赶到,玉戒就已经把那鸟妖踩在脚下了!”六师兄夸张地描述着,二师兄则保持沉默。
突然身后传来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嘴里喊着“玉戒仙子”,由远及近。
玉戒停住脚步,回头看见陆吾和邓庖朝她跑过来。
“太好了!可算找到你了!”陆吾上气不接下气,抬头看见玉戒的师兄师姐投来狐疑的目光。
“见过诸位,我是「长阳宗」陆吾。”“我是邓庖。”他们简单介绍自己,陆吾便转头同玉戒接着说:“要不要到我们宗门坐坐?我家师尊诚邀。”
还没等玉戒想好,师父悄然来到她身边。“多谢邀请,碍难从命。”
陆吾和邓庖面露难色。“见过这位师尊,”陆吾朝他鞠躬施礼,“您别误会,我们不是来套近乎的,刚刚在仙考上见过……”
“她不去。”师父直截了当地拒绝。
玉戒心力交瘁,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确实不想去做客。可师父是如何猜到她想法的?
“那……我们告辞了。”他们失望离开。
回屋后玉戒把被子蒙在脸上,屏蔽外界的一切嘈杂纷扰,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夜色已深,大家都吃完了晚膳,桌上的残羹剩饭早已凉透。屋内虽然掌着灯,可火光昏黄微弱,众位师姐懒懒地躺在床上,虽然没入睡却也默不作声。
玉戒扶着头昏昏沉沉下地,寻了几圈也没找到吃食。她想喊晴水过来,也到处不见影踪。
想着出门吹吹晚风清醒清醒头脑,不成想刚推门就撞见了师父。
“师父。”她点头轻声问好。
“好些了吗?”
“……好了。”玉戒寻思着,她又没受伤,师父为什么这样问。
“想吃什么?”
“啊……”玉戒稍稍一怔,“都,都可以。”
“嗯,你稍等。”师父撂下这句话就进了灶房。
师父这是要亲自给我做饭?玉戒不可置信的看着灶台起火,而后升起炊烟。
没多久,一碗八珍汤就被端了上来。这是由各种草药炖煮而成的药膳,玉戒盯着碗里各式各样没见过的食材直发愣。师父没有就此停歇,宽大的衣袖被他挽起,里里外外忙活一阵,没多会儿半个桌子都摆满了菜:玉竹莲子汤、枇杷酿、党参炖鹌鹑、花胶鸡……每盘菜都没有重复的,所需食材少说也有十余种。玉戒纳闷,师父是从哪搞来这么丰富的食材?还是说天庭的灶房里什么都有?
“师父,我吃不了这么多的。”玉戒看着满桌佳肴,吞了吞口水。
“我也吃。”他扯了张椅子坐在玉戒对面。
师父不是早就辟谷了?还需要吃饭吗?他自顾自舀起一勺,细细品尝。
“这是「长阳宗」送来的药膳,你尝尝如何。”
原来是陆吾他们,怪不得有这么多药材。听陆吾说过,他们宗门背靠一座药材山,他们的师尊也沉迷炼丹,这才导致弟子们修为废柴。虽然知道这是懒惰借口,但他们宗门的确有很多药材。于是玉戒浅尝,汤汁浓郁而不腻,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好喝。”玉戒回答。师徒两个安静地用餐,屋里只零星的有汤匙与瓷碗间的碰撞声。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招呼打破宁静:“哎呦!大家还没睡呢……”
门被推开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晴水捧着一束红梅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师父。经她这么一招呼,屋里昏昏欲睡的师兄师姐们也纷纷起床。
“师父?”“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啊……”大家纷纷聚集,而后都被桌上的菜肴吸引。
“这也太丰盛了!”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些菜都是师父做的,也许会更加震惊。说来奇怪,自从她在仙考上一举夺魁之后,师兄师姐们都开始对她刮目相看,师父更是像招待凯旋的士兵那样待她。只有一个女孩从始至终没都未曾改变态度,陪她笑陪她闹。
“玉戒,你醒了!”晴水把红梅举到她眼前,“好看不?”
“你在哪弄的?”“这不是看你睡着了嘛!我闲着无聊就到处逛。从这里出去往北走有一片梅林,我随手采了几枝。”
曲折枝头上有的盛开,有的还是花骨朵,花瓣在归来路途中零落,玉戒低头浅嗅,暗香残留。
“还有件事,”晴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贴在她耳边说,“你猜我在路上听到了什么?”
“什么。”玉戒习惯了她一惊一乍的性子,没太在意。
“有的宗门在谋划着……盗取妖丹!”
“什么?哪个宗门?”玉戒瞬间紧张起来。
“我要是知道还卖什么关子啊!就离老远路过,是真是假都不确定呢。”
“那怎么办?我把妖丹搁哪里安全……”
“你慌什么?你才几颗妖丹,白给他们都不要。”“啊?不是偷我的吗?”玉戒从怀里拿出那颗已经完全暗淡的魔丹。
“你那是魔丹。况且,大家都知道是你魁首,偷过去也没用了。”
“那偷谁的?”
“第二名和第三名不是还没排出来嘛,当然是谁妖丹拿得多偷谁的。”
“都有那个宗门拿得多呢?”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楚月宗」是拿了一百零三个。”
“你是不是偷偷出去找影逐花了!”玉戒一语道破。
“说的什么话!我和他只是偶遇……”
后来的几日都风平浪静。期间玉戒真的去了「长阳宗」的住处做客,师父也跟着她一起。陆吾还想留她吃个饭,被师父婉拒了。
然而就在五日的最后一日,天庭真的发生了妖丹失窃之事。
一夜之间,「名临宗」的一百七十一颗妖丹尽数丢失,同样失窃的还有「楚月宗」,丢失足足七十颗。玉戒本来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没想到「楚月宗」也卷入这场纷争。
“「楚月宗」怎么这么倒霉啊,他们师尊才是仇家最多的吧!”
妖丹都是些大小相似的金色小球,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区别,想要寻找窃贼简直海里捞针。常言夜长梦多,这次仙考就是最好的证明,往常都是仙考结束后即刻颁发奖品,这才拖五天就生出这样的事端。
“凡我宗弟子施法都会留下痕迹,循着那痕迹即可找到我们的妖丹!”这是「楚月宗」老师尊想出的法子。可不是每个宗门都愿意让他检查,他就挑几个可疑的宗门态度强硬地搜查。
“莫非是心虚了不成!”他携弟子挨家挨户搜查,不开门就吵吵。此时恰巧路过「清幽宗」门口。
“师父,这是夺魁的宗门,不会是他们偷的。”若梨小声提醒道。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不得不说,老头这股固执劲的确很容易结仇。
开门的是晴水,恭恭敬敬地把他请进屋里,众位师兄师姐也热情招待。见影逐花对她欲言又止,她有点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
“所有妖丹都在这里,您尽管检查。”晴水手指着木匣子,里面装着足足一百零五颗妖丹。
老者眉开眼笑点点头,抬手朝木匣子施了个法术,里面妖丹没有任何变化。
“小仙子,可否把匣子里的妖丹倒出来,让老夫仔细瞧瞧。”
“当然可以!”晴水脆生生地答应,把妖丹倒在桌上。只见从匣子底部滚落几颗妖丹,发着淡红色微光。
老者指着发光的那几颗妖丹脸色大变:“月痕!就是你们偷了我的妖丹!”
旁边的影逐花赶忙上前解释:“师父,这是我在仙考上赠予一位朋友的,只有这五颗。”
“哼!月痕维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其他的也有,只是现在消散了!”老者执迷不悟。
影逐花歉疚地看了一眼晴水,总是面带笑意的晴水此时却沉着脸。亏得晴水还担心他们,没想到被反过来倒打一耙。晴水有点生气,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师尊,如果我帮您找到妖丹,您能否还我们一个清白呢?”玉戒站出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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