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来喽,客官慢用。”
满满一碗冒着热气,清水细面,上面飘着几朵油花。清珺挑起面尝了尝味道,和船夫做的饭一样,口味比天界的食物更咸更辣,他有些吃不惯。
店里食客不多,各自埋头吃饭,几乎没有说话声。清珺想打听一下冥界战争的具体地方,于是在店小二第三次路过他的时候鼓足勇气开了口。
“小哥,我想打听一下,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战乱吗?”
小二抓起衣角擦了擦手,“诶呀,别提了!哪哪都有战乱,没有一处安宁的。东北那边更邪乎!”
清珺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灵石搁在桌角。小二将灵石收进口袋,感叹道:“这年头,活一天算一天吧。”
吃饱了饭,清珺径直往东北方向前进。兜里的灵石撑不了几天,他得尽快寻个差事。
越往东走越是繁华。清珺来到一个镇子,比起先前的村庄,这里的房屋建得更高,街道更宽敞。道路两旁有商贩不停叫卖:“正宗忘川水!”,“彼岸花糕!”……
清珺看什么都新鲜,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他在天界闻所未闻。当然,他在天界时也很少上街,大多时候是窝在屋里看书。
突然前方一阵骚乱,摊贩们纷纷收摊撤走,清珺躲到巷子口悄悄探头。
只见前方黑压压一片,缓缓移动,由远及近。待他们走近些,清珺发现这是一群士兵,身着银色盔甲,步伐整齐有力,在他们中间还簇拥着一架黑色轿子,泛着油亮的光泽。
等这群士兵大张旗鼓走过,摊贩才陆续出现。
清珺找到一个商贩询问:“老伯伯,刚刚过去的是谁啊,大家为什么躲起来?”
“魔军抬轿啊!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里自从打仗就常有魔军路过。魔军路过,挡路者死啊!”
“这是有女子出嫁?”
“不不不,地位高的魔修也喜欢坐轿辇出行。但是由魔军抬着就说明是指挥作战的魔修首领。”
真是出奇。在天界女子只有在出嫁的时候坐轿子,在冥界竟成了出行工具。
既然碰见了魔军,说明清珺没走错方向,他不打算多做停留。
冥界的白天确实很短,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清珺在天界待习惯了,天一黑就开始犯困,强撑困意走在街上。
踉跄几步后,清珺打消了这个想法。赶路和寻差事的事情先放一放,清珺太困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有钱先花着没钱再说。
朴实的客栈,简陋的房间,清珺和衣而卧。
清珺到底还是年轻,初来乍到头一日就遭到敲诈。不小心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结账的时候店家非说他住多了时辰,把他兜里的灵石全部收走,还把他手上的扳指拿去抵钱。
这玉扳指是父亲生前留给他的,涅槃的时候和他一起到了冥界,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物件。
事到如今清珺只能忍气吞声。没办法,他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清,只能认栽。
这下他真就一穷二白了。清珺自打出生起就没受过这委屈,不说娇生惯养那也是出身名族,吃穿不愁。
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转头清珺就在街上碰见他的生计。
就是这路有些风险。
只见前方排着长长的队伍,前面立着一块大木板,上面不知道写的什么字,距离太远清珺看不清,木板旁边站着俩魔修嚷嚷着:“招兵,招兵!满五百岁成年男子,愿意为我魔尊无间效力的,皆可报名!军队免费提供吃穿……”
好,听到这里就可以了。清珺想,正好在战场上死了直接回家,没死还能混口饭吃。
“你叫什么名字!”
“清珺。”
老实巴交的他都不知道报个化名。
清珺随魔修指引来到军营,领到了所谓的战衣。
想象中的战衣大概与昨天碰见的魔军一样,银盔银甲,威风凛凛。等清珺拿到手一看,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战衣,粗麻制成的黑色破布,还不如他原来穿的呢。
如他所料,吃的清汤寡水,住的也是茅草小屋,还要四个士兵挤在一起睡。
夜里躺在拥挤的床榻上,清珺回想这几天的遭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就算是进了叛军阵营,而接下来要对战的是冥主的军队。他想起船夫说的话,冥主杀伐果决,战无不胜,这个叫无间的魔尊能有几分胜算呢?
第二日天没亮清珺就被拽起来了。
“战事吃紧,我们要加紧赶路!”领头的魔修嚷嚷着。
是加紧去送死罢。清珺心里想。
战争本就残酷,更何况是叛军谋反。虽说胜者为王败者贼,可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冥主会赢。冥主之所以能成为冥界主宰,一定有她的不凡之处。
再者说,能把自己这样的废物士兵招进来的军队,能赢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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