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撇嘴:“赌不赌,最后定多个师妹。”
伯都反问:“又不是多个师娘,你怕什么?”
温翎猝不及防,差点呛到,正要回嘴,忽见前头松林掩映,一座简朴楼阁浮现,与山林融为一体,难引人注意。牌匾上“飞鸢”二字龙飞凤舞。
伯都心头一凛,江湖赫赫有名的飞鸢阁竟藏于此?他伸手摘下温翎嘴里的草,正色道:“别说了,正经些。”
二人随温鑅入内,众人齐声道:“阁主。”
此言一出,二人惊得下巴险些落地。天霖少主身份已够分量,温鑅竟还是飞鸢阁主?
说起这飞鸢阁,江湖中谁人不知?虽是近五年方崭露头角的新势力,奈何其情报网遍布四野,细若蛛丝。朝堂秘辛、江湖恩怨,乃至乡野间谁家汉子偷鸡摸狗,皆逃不过其耳目。下套对家、探查私情,只要银子到位,飞鸢阁便无不应承。其宗旨不过四字:有钱即办,口风甚严,客人之秘从不外泄。
伯都看着眼前清冷出尘的师父,不敢相信,追上去问道:“坊间传言,那阁主乃一见利忘义之徒,形容猥琐,一身铜臭。”
温鑅还是上次的说辞:“不过是随意捏造的人设,你怎如此好骗?”言语轻描淡写,却噎得伯都无言以对。
温翎此刻望着眼前的男人,隐隐有了丝怀疑。
飞鸢阁的内部布局精巧而复杂,情报网络纵横交错,几乎遍布四方。各地的“风耳”潜藏在宫廷、商贾甚至市井之间,悄无声息地收集着来自各方的动向与消息。所有情报汇集至听风楼,经过严密筛选、分类后再报给阁主。最后再通过流霞室中的特殊机关加密成一串串神秘的符号,由训练有素的信鸽飞向远方,回传至各个指定地点。
温翎伸头瞥了眼刚拆下的密信,黑色的块状符号错落有致,排列方式异常复杂,常人根本无法破译。
一路行来只见众人都和颜以待,好似熟稔,顿觉这通天书架内应也有一份关于自己的情报归档。
他凑上前问温鑅,“师父,这飞鸢阁也是天霖的分支?”
温鑅面无表情地回道,“不是,是我的分支。”
“师父平素都与我们在一起,怎不让我和大哥为师父分忧?”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区区小事,何用兴师动众。”
二人愣在当场,伯都对这闷声干大事、事了拂衣去的师父涌起滔滔敬意,可温翎心底那丝怀疑却挥之不去。
谈话间三人到了流霞室,此时屋内乌泱泱站着一排人。温翎和伯都看这架势,大气不敢出,亦步亦趋地跟在温鑅身后。
待温鑅坐定,便逐一上来汇报。
北境司掌司道,“北柔王已病入膏肓,王妃近日像是害了癔症,将王宫中所有蓝色物品一应撤下,整日嚷着要挖别人的眼珠子。”
温鑅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一人退下,一人上前。
东燕司掌司言,“司马劭近期动作频频,广发英雄帖,宣称不分国籍、种族,凡入燕**籍,赏粮十担,军功卓越者封千户。”
温鑅冷笑一声,挑眉道:“好大的口气。”
那掌司复又道,“除此之外,还捕获消息,当时驿站与安平军交锋的是燕王幺女司马彦蓉,据说从桉良拉回去的箱子中装了一箱蜇息草,因开箱见了风损失了药效,司马彦蓉大怒,当即提了个随行的侍卫去问责,最后还是燕王出面,才只将那侍卫打得半死后逐出了郡主府。那侍卫姓燕,名澄。”
温翎鼓起勇气插嘴道,“当时我在郭府查到燕王与郭尽交易的货单里,只写了箱草药,不知竟是蜇息草,据说一两万金,有致幻止痛的功效,燕王身边何人需要这么大的剂量?况且这蜇息草只产自南境,这回洵江的航运给出去了一半,怕是更加便利郭尽叛国了。”
温鑅心思缜密,关注点却不同,燕王残暴,断不会为了个侍卫的命开尊口,当即道,“重点盯梢那个侍卫。”
突然外头响了一记滚雷,温鑅抬眼看着窗外,云已经乌泱泱地压了下来,心里压着块石头,怕那倔脾气还在庭中跪着,点了个人问道,“桉良那边情况如何?”
中州司掌司迅速上前,“阁主带娘子脱险后,郭府的人马一队跟来了天霖,一队奔燕国奉州去了,奉州凭安堂把‘燕世子近日觅得了一灰蓝异瞳女娘’的消息提前透了出去,但郭尽的人有所忌惮,只是在世子府外蹲守,应是在等郭尽的指示。而郭尽自洵南径直去了中京,至今未归。”
温鑅察觉不对,目光一沉,追问:“奉州之事,未得我令,哪来的异瞳女娘?”
堂中静若寒蝉,伯都低头摩挲衣角,温翎硬着头皮上前,斟酌片刻,低声道:“是弟子擅传密信至奉州凭安堂。那女娘,乃安平军士陈儒之妻。”
温鑅闻言,眼底寒光一闪,拍案低斥:“胡闹!你当郭尽与燕世子司马彦德是稚子,可被流言轻易诓骗?”
温翎抬眸,狐疑瞥他一眼,辩道:“那年陈儒与古丽娜结亲,师父亲为证婚。古丽娜虽面容与阿姌有异,瞳色却同为灰蓝。弟子命凭安堂散出的流言有八分真实,郭尽既不敢与司马彦德对峙,便难辨真伪。此计虽险,足可乱其耳目。”
温鑅暗咳一声,掩唇低喃:“许是年岁渐长,记性差了。”他心下却暗觉此举破绽颇多,沉声对伯都道:“即刻遣人赴奉州,护住陈儒夫人,速将其撤回。若有需要,飞鸢阁可暗中接应。”
他转头看向温翎,见他眉目间尚存几分自得,冷声道:“你,随我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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