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们皆有所求,可我们互不相熟,该如何成事?不如这样。我这里有种毒每月一毒发,我每月都会寄药给你缓解。若是到时东西到手,解药连同纪要一起寄给你。如何?”
她补充着:“你放心,东西都到手了,毒死你我又没好处,自然会给你的。”说完,沈香龄直接伸手将那一方包着油纸的手帕从胸口拿出来,拿出来时闻君安还略侧过身似是很无措。
沈香龄疑惑抬头看去,瞧见了他白里透红的耳垂。
沈香龄想,也许是太热了吧。
她打开手帕又将手帕里的油纸打开,里面放了几粒如黑豆大小的丸子。沈香龄将手帕连同油纸放到闻君安面前:“喏,就是这个。”
闻君安有些犹豫,看着绣着月光花的手帕时,那熟悉的一丝恍惚又涌上心头。他谨慎地用修长的手指点在了一颗丸子上,丸子圆圆的,手指还左右轻颤了两下。他的眸子漆黑,神色却很认真。
沈香龄竟然从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可爱。
她眨眨眼,可爱又迅速地消失了。
闻君安拿起小丸子咽了下去。他好似不是在吃毒药,反而如寻常般吃了颗饴糖,看向沈香龄:“这就可以了吗?”
沈香龄没看过这么果断的人,她心虚地点头,舌尖轻舔唇珠:“可以了。”
语毕,闻君安的眸色更深了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沈香龄只知道一直吊着她的事有了阶段性的结果心里也松快许多。
她完全忘记自己方才给闻君安下过蒙汗药,又招呼着:“你饿了吧,尝尝菜?”她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怯,仍然是方才厚脸皮的态度,“菜里可什么都没放。”
闻君安无可奈何地点头。
“好。”
回想到这里,沈香龄突然想起来自己放在桌上的帕子忘记拿回来了,虽然她的帕子多,但那块自己绣了很久,还是谢钰特意画的纹样。
她哀怨地叹了口气,亏大了!
忍冬听沈香龄说完,疑惑不已:“姑娘他就这么直接吃了?你什么时候带着毒药我怎么不知道?”
沈香龄点她的额头带着点心虚与无可奈何:“就是我时常备的人参养荣丸。”
忍冬哦着点头,沈香龄继续道:“我一出马一个能顶你们仨。”她说完,发现旁边的常远大将军直直地盯着她。
沈香龄奇怪:“你在看什么呢?”她歪头往右边倾了一度,他又收回了视线。
常远大将军现下还是那块不怎么爱说话的木头,忍冬拉着沈香龄:“姑娘这大将军就是个哑巴,从客栈到现在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沈香龄狐疑地看着他,好好洗漱了一番他倒是人模人样,只是想到迟迟未收到的回信,有些苦恼。她突然精光一闪:“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常远大将军流落在外的孩子?”
不然怎么年纪对不上呢?
忍冬也凑过来一起细瞧,听琴无奈地轻笑一声。常远大将军被她俩打量地快遭不住,只好调整坐姿,直了身子,转而看向前方的马车门。
近半月的路程让沈香龄疲惫不已,她坐在马车上时而颠簸轻轻摇晃着,困顿间她靠着马车的墙渐渐睡着了。
哒哒,哒哒,是马蹄的声音。
朦胧中她好似又回到了马车上,沈香龄眨眨眼。
是梦吗?
这里好熟悉,她想起来,这日是她同谢钰和**嘉、魏一程去园子里看戏,晚上沈香龄蹭了谢钰的马车回府。
马车行得不快,车非常稳,马踏步的声音也像是沈香龄的心声,又重又响。这日是她知道魏一程家里有安排通房后,恍惚间才发现大家都已长大。
烦闷不已的同时也想问问谢钰的安排,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同谢钰一块长大,如今他已然是矜持优雅的贵公子,自己倒还是默默无闻的商女。看他平常温柔的样子,真没有办法想象他心悦一个人时该是何种光景。
沈香龄看见梦中的自己搓了搓袖口,她当时是怎么开头?
怪自己学不来婉转,肚子里的墨水大多还都是被**嘉硬灌的。
这时候就好想有南嘉在呀。
梦里的谢钰很温柔,他轻声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同我有话要说。”
沈香龄支支吾吾小声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你…”
沈香龄在梦中看着,想想都觉得当时的话太难以启齿,向魏一程插科打诨道也没什么,但同谢钰说这些,她心底不自然的冒出羞怯和尴尬都让她紧张的双脚抓地。
“嗯?”,谢钰似乎很疑惑,“同我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的?这般扭捏可不像你。”
梦里的沈香龄想到要问的东西,轻咬下唇,她脸泛着红。
时间仿佛停滞了。
在旁观的她遥遥看着这一幕,许是好久没见,她的眼神紧紧黏在谢钰脸上,他还是那般清冷的样子,年岁不大,脸颊上还有些娃娃肉。
一双凤眼眼角尖尖,高挺的鼻梁,五官锋利可见日后之姿必会鹤立鸡群。却因神色温柔,笑起来时眼角的尖尖叠起,眉眼弯弯显出几分亲和。
当时情窦未开,醋意先来,想着也算是豁出去了就替六安城里的贵女们问问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我可没有其他别的想法。
她一鼓作气:“我想问,我想问你也安排了通房丫头吗?”
诶?当时我问的这么直接吗?沈香龄觉得这就是梦了,果然不太真实。
谢钰听罢有些诧异,沈香龄见他轻微往后仰了下身子,凤眼微睁,他像是没想到沈香龄同他说自己的房中之事,在他意料之外不免有些尴尬。
他不知是应还是不应,低头沉吟一番,像是胡乱敷衍道:“嗯…”
谁知他刚一出声,沈香龄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嗯?!“
”你是嗯了吗?”
沈香龄用力揉了揉耳朵:“是我听错了吗?你也、你也有啊。”
谢钰看她这般激动,没有再说什么,顺势点头。
沈香龄有些沮丧地垂下肩膀,嘟囔着,给谢钰找补理由:“好吧,反正男子都是这样,也没什么惊讶的。”话虽这么说,人看着却比刚刚失落很多。
是吧,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即使谢钰不愿,谢家夫人也会安排,明明心里有答案了,怎么还会这么难过呢?
哪个公子没有通房丫头?
沈香龄在梦中笑了笑,她看见谢钰眼睑微颤,轻咳一声,疑惑道:“这很重要吗?”
梦里的自己点头,她圆圆的脸上大眼睛湿漉漉的带着肯定与哀求道:“那当然…”我也想有一个身心如一的男子呀。
那时的她不知自己早已情深,就是单纯的不喜谢钰身旁有另一个比她还亲近的人。
谢钰瞅了她一会,车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沈香龄垂着眼看向车窗外。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又听见他突兀地道:“我未曾想过这些。”
沈香龄转过头依然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哦。”
未曾想过又不是不会做,娘总说男人总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想来谢钰也是一样。她想说出去的话在嘴里捣鼓来捣鼓去,嗫嚅了一会儿,带些怨怼与失望:“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沈香龄轻哼一声不说话了,抱着臂靠着马车的墙壁也不看他。
谢钰愣怔住。
谢钰扶额还想解释:“我。”
沈香龄瞪着他:“你闭嘴,我不想听了,不理你了。”她捂着耳朵,嘴角向下一撇,哼的更大声了些。
在梦中观望着的沈香龄听见谢钰好笑地叹口气,似是对她无可奈何。他的手抬起停滞片刻又收了回去,最后一双手互相交叠放在腹前,像安抚家妹一般严肃道:“我房中之事怎么可以拿出来同你议论?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沈香龄耷拉着眉眼看他,明摆着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谢钰顿了顿,手上略微用力握拳,还是勉强拣了些可以说的:“你知道我的性子,本身就不喜生人近身,何况是和她们独处一室,自然是难以忍受。这样说可懂了?”
沈香龄听罢不免窃喜,她就是故意生气,却没想到谢钰会同她解释,还在担心他会说自己没有规矩草草打发了。
她又想到娘说的话,眉毛微耷,决定打蛇随棍上:“可是、可是,你说是这么说,谁又会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和她们在一起玩。”
谢钰笑了下,方才抬起又放下的手伸了出来,他的手指拂过沈香龄白嫩的脸颊,从额头到脸蛋,最后捏了捏柔软的脸,坚定地看着沈香龄道:“君子一言,言出必行。区区**,我还不屑于随意沾染。”
“你信我。”
“你信我。”
“姑娘!”
为什么没人(叹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聪明过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