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回府找郎中,郎中此时正在沈家三弟的院子里,沈香龄和沈明喆已许久未见。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沈明喆在屋内哀嚎的声音,少年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
“娘的,能不能轻点!痛死我了!”
能有机会看热闹,她的肚子一下就不痛了,撒开忍冬的手跑了几步,一进门沈明喆正趴在榻上,郎中正在给他上药。
一个墩圆的、红肿的屁股出现在沈香龄眼前。
“噗嗤。”
沈明喆听见动静一转头见是沈香龄,他想起身遮掩一下,一动屁股却被拉扯到伤处,更疼了。嘴里开始“斯哈”起来。“诶!你怎么来了?“郎中见了沈香龄要行礼,沈明喆扒拉他着郎中的胳膊,”不,不,你别急着跟她行礼先给我挡着点啊。”
郎中被他扯得东倒西歪,不知所措。
沈明喆疼得不行,手够不到郎中,又没办法拿东西挡伤口,只好道:“你…你快闭上眼睛沈香龄,不要看我!”
见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沈香龄笑得前仰后合:“沈明喆你的这个屁股不错,还挺圆啊!”沈香龄笑着走到沈明喆面前,沈明喆将趴着的时候垫的枕头拿起,埋住头,已经放弃了挣扎。
沈香龄乐个不停。
沈明喆看她笑着就没有停下来的念头,气急败坏地把枕头拿开,他仰着头尽力威胁着:“够了啊,你再笑我真的要生气了!”
沈香龄闻言拿手捂着嘴,她的眼睛眨了眨,缓慢又郑重地点头。虽然点头,眼睛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沈明喆败下阵来。
“好了…还笑我,我都要气死了…”他嘟囔着。
郎中早已习惯两人打闹,方才就已将药抹好,结束最后一步后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同沈香龄告辞。一旁的忍冬拦着他道:“郎中且慢,劳烦给我家姑娘诊下脉,她用完膳后肚子突然很痛,不知是何缘故。”
闻言,沈明喆瞥了眼沈香龄的肚子:“肚子痛?不会是怀了吧?”
沈香龄瞪了眼沈明喆:“乱说什么。”
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郎中把脉忱放在桌上,探了一会脉象,收起手问:“具体是何处比较痛?有何种痛法?”
沈香龄沉吟片刻,回道:“用完膳,走路消食时突然左下腹很痛,就是那种用棍子搅着疼的感觉。”
郎中了然:“是姑娘用膳时情绪紧张,用完膳消食时人又放松下来,肚子受不住才如此。”他将东西放好,“用膳时要专心,切勿多思多虑。以后注意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忍冬探头问:“不需要开方子吗?”
郎中摇头:“无事,日后用膳时多注意就好。”他交代完后忍冬便送郎中出去了。
一旁的沈明喆,轻嗤一声:“是在哪里吃的断头饭,能吃得肚子痛,你是真厉害。”
沈香龄白了他一眼:“你还有空管我。“她努努嘴,”不如多管管你的屁股。”
“……你!”
沈明喆只得闭上嘴,他此时人无法动弹,又受着伤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不是沈香龄的对手。沈香龄正嘚瑟着,沈明喆骤然出声:“沈香龄,你是出去潇洒了不知道我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被母老虎打了。真是不服气!”
“你为何同娘打机锋?我问娘,她都不说。”
“切!我同她打机锋?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我,你说她有管过我吗?从小到大管铺子东奔西走,我这里的院门她怕是都没见过几回。你走了之后,有一日她突然跑来,就嫌弃我课业学的不好,一定要给我找个夫子。”
“你是不知道,她给我找的那个夫子都快半截身子入土,说的话我是听都听不懂,讲得我是昏昏欲睡。不小心被她瞧见,她就要打我板子,说我不尊师重道,你说她有没有毛病?!我哪里不尊师重道了,他讲的就是啰嗦,还不如谢公子讲的一半好!”
沈明喆用力地拍着枕头:“不过谢公子如今也和这城里的公子哥差不多,眼睛长到了头上瞧不起人。前几日我在街上见到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估计是嫌我丢人吧。”
沈香龄无奈,她也不好告诉沈明喆谢钰失忆了,转头倒是出了个馊主意:“不如你同娘说别读书了去参军吧?我看话本子里写的,像你这般性子刁钻的,最适合参军了。”
“指不定将来能当上将军呢。”
沈明喆瞪大眼睛:“你真是我的亲姐,你莫不是想让我去死!”他气馁地趴着,‘’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参军不想读书。沈馨宁她不是很厉害吗?母老虎打算让她当家,那我就混吃等死咯。”
她不去劝什么,只让沈明喆发泄出来便罢。
这一家人的事是怎么理得清楚呢?左不过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委屈,各人有各人的辛苦,互相埋怨。
沈香龄想再安慰他两句,门仆来禀报沈夫人带着沈馨宁来了。
沈夫人一进屋见他二人都在也不惊讶,两人自小就爱黏在一块,明明看上去感情并不好,总爱斗嘴,却怎么分也分不开。
沈馨宁冲着沈香龄微微一笑,沈香龄站起身同沈夫人见礼:“见过母亲。”
沈明喆撇了眼沈夫人眼里尽是不满,又瞧见在沈夫人身后的沈馨宁更是生气,瞪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
沈夫人坐下时吩咐道:“馨宁,快坐。”她看了眼趴着的沈明喆,目光从他的背滑到了他的屁股,微微挑眉,嘴角也在勉强忍住笑意。
沈明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并未转头,而是喊道:“怎么突然都往我这里跑,三个女人都看男人的屁股干什么!!”
沈香龄无声地笑了起来,摇头摆脑。一旁的沈馨宁用袖子捂着嘴,偷笑着。
沈夫人沉下声道:“你现下觉得丢人了?都几岁了还能干出把夫子气跑,这等幼稚的事?那位先生我可是重金聘进来的,十岁就中了举人!你气跑了我去哪里再给你找个愿意教你的。”
沈明喆闻言没吭声。
沈香龄跟着劝:“他性子本就是呆不住的,年岁小许是还未收心,要不再等等?找个师傅先教点武艺,磨磨性子吧。”
沈夫人听到沈香龄如此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武艺?他这个好吃懒做的性子同你是一模一样,哪里来的根骨练武?从小到大不是怕晒就是怕累。我忙,你父亲不管家,一个没看住你们就长大了,结果都养成了这般没用的性子。”
她这般说,明晃晃得就是在埋怨沈香龄和沈明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沈香龄微微张嘴,她没出声。恼着想,怎么扯到了她的身上?她不悦地低头。
母子二人的矛盾早已是沉疴痼疾。
沈馨宁是从小亲受母亲教养,但沈香龄和沈明喆却不是。他俩有乳娘带大,五岁前都未见过母亲几面心有所怨,沈馨宁也理解。
她无法去责怪对自己亲厚的母亲,也无法责怪因母亲的偏心而怨恨的弟、妹。
见沈夫人说得越久,掰扯得越远,竟然将话头搭在了沈香龄身上。这个场面太过熟悉,沈馨宁不想战火蔓延,导致最后又变成不欢而散的场面。
“娘,你别这样说。”此刻安静如鸡,沈馨宁打着圆场,“明喆他既然受伤了,就让他好好地歇上几日。我看那老夫子年纪太大,说的话我听着都自觉深奥无比。现下天气热,一天下来怎么坐得住?不若之后再费心找个明喆喜欢的夫子,自然就能听得进去。”
闻言,沈夫人叹了口气:“你说得有理,可他的性子…”她皱眉看向沈明喆,“如若是你遇到这夫子只会更努力,哪里会像他一般。”
语毕,沈明喆像是被人戳了一下脊梁骨,厉声道:“那你就让夫子去教沈馨宁啊!”他转头,好似是嘟囔,却是明摆着的大声反驳,“我不用你管,反正我就只会混吃等死,你们沈府也有的是银子,养得起我这个废人。”
“你!”
沈夫人不知生下来的是个人还是个炮仗,他怎么就一点就炸?她气地拍着桌子,“你说你想管家,我就专门去请了个夫子教你,你还想如何?”
“事事都跟你姐争高低,不如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沈明喆你是男子,将来沈府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但如若你再胡搅蛮缠、庸碌无能、不懂礼数!我宁愿馨宁当家,到时找个男人入赘,也好过你当家将沈府败光!”
“日日同我闹,你已十七,如今有何长处?”
沈明喆仰着头,他脸被气憋得通红:“那你就让沈馨宁当家!我不稀罕。你就是故意的,请那样一个人教我,反正你的心就是偏的,我还能说什么!”
沈香龄方才被沈夫人训斥心里还有气,在一旁沉默不语。
沈馨宁见状暗道不妙,赶忙拉了拉沈夫人的袖子:“娘…来的时候说好了的。”
这一屋四人,三人的脾气秉性都是一模一样,也就只有沈馨宁能从中周旋,不然迟早得掀翻房顶。
沈夫人看了眼不说话的沈香龄,似是不满地盯了她一眼,又看向拉着袖子的沈馨宁,她缓了缓。
“夫子的事我已警告过你,既打了板子这笔账就一笔勾销。我只想问你还要不要学?如若还要学,馨宁说岳州书院最多,挑一处好的,我送你去进修,就不请人专门来教你了。本来就想着,请个人教导你能管家明理就行。现在看来,得先读书明智才可以。”
沈香龄点头,确实,这六安城里的书院都快被沈明喆给折腾完了。
“好呀,是嫌我碍事想把我发配走是吧。”沈明喆眯着眼锐利地注视着沈馨宁,他微微昂头是个不服输的语气,“行,我去,明日我就去!”他手指着屋里这一圈,“你们谁都不许送我,我自己去!”
沈夫人这下赞同地点头:“行啊,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最好能再闯出个什么名堂给我看看。”
沈明喆不服气道:“好!你等着!”
沈香龄摇头,还是年轻,又中这激将法。
母女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好笑地叹气。
谢夫人的名字忘改我崩溃了,停了几天。反正也没人看,如果看的人多我再把1-23的的得地改一下,顺便改一下名字。(其实是偷懒(bushi))我才发现我是剧情流的,没有点剧情写不下去。
男主还没出来哦~还有点时间,让她和王尧晟再相处相处哈哈,想到后期修罗场就有意思(*?ω?)给我写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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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沈明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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