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沈香龄不再发热。一觉醒来后已至半夜。她被捂得严实一身都是汗,推开身上的薄被,只觉得浑身黏腻得紧。张嘴想唤人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沈香龄摸了摸喉咙,无奈起身。
这屋子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刚想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倒杯水润润喉,门就被推开。在帷幔间露出紫色的衣角,一张阴沉的脸转过来。
本以为沈香龄还未醒的王尧晟,见到她起了赶忙走近几步。
“你醒了?”他走近摸了下沈香龄的脸,将她额角的碎发揉到脸旁,“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听到他语气里的担忧,沈香龄顺从地抓起他的手腕,将脸贴在他的掌心,乖巧地摇头。
一室馨香,由于沈香龄的嗓子坏了,小桃便将原本挂在帐子前的香球改成了前几日沈香龄备好的香饼,在卧房的堂屋里点燃。
王尧晟坐在床边,他看着这张有了生机的脸,心里也柔软许多。他素来不会关心人,只好干巴巴地训斥着:“身子太弱,以后得早起锻炼。”
“……?”
她听罢努起嘴,哀怨地盯着王尧晟,嘴巴一翘眉头一皱,明确地表达了:我不愿意。诡异得是,王尧晟竟觉得她这幅模样有些可爱,让他想笑。他也知道沈香龄定不会早起,于是捏了她的鼻尖。
“算了,让你早起怕是比登天还难。”
沈香龄不能说话,她只能极度夸张地用肢体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用力地点头,非常赞同谢钰说的。她拍着王尧晟的手背,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王尧晟好脾气地给她去倒杯茶,递给她。坐下后道:“我记得你身边那丫头是叫忍冬吧?自你回府后我就没见到她的人影。”边听他说,沈香龄搬了几个枕头靠在自己身后。她有些头晕,听到谢钰问话,一时还未缓过来。
过了片刻,看向王尧晟,突然想起这次是多么的凶险,忍冬不可能不在。她连过来的空闲都没有,想必闻君安的伤势只会更重。
沈香龄有些担心,可坐在身边的谢钰怎么办呢?她不好开口解释,毕竟这人正在自己外院赁居。若是惹他吃醋,沈香龄如今的身子可招架不住。
她只能摇摇头,一只手又撑着额头,眉间紧皱。
看她一脸痛苦,王尧晟也没有再问,只觉得沈香龄未免太过脆弱。
从前在暗卫营里,不是没有女子。暗卫营从来就没有男女之分,她们同男子一样,即使是受伤,划破皮肉,高烧不退也从不喊累喊疼,咬咬牙继续上就是。
伤算什么,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可沈香龄仅仅是被掐了一下,看着就像是要死了,像是风中的火烛,一用力就会吹灭。
想到这个可能,王尧晟心里一紧,他坐在床边只觉得心里突然没有着落,虚虚地挂在空中。于是伸开双臂揽着抱着沈香龄小小的身躯。
一如往常,他埋在沈香龄的颈窝,紧贴着她的脖颈感受到猛烈跳动着的脉搏,一下一下,方才心脏的落空渐渐安稳下来。
“你放心,卫世子那边我会帮你查清楚,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沈香龄不是假装,而是真的头晕。她一只手拿着茶杯,一只手还不忘拍拍谢钰的背。王尧晟满意地嗅着沈香龄身上的暗香,他从颈窝撤出却不忍离开。扫过沈香龄白皙的脸,他喉间微动。
她的身子一贯的温热,自己应当不会抵触。内心的厌恶和**在争斗,最终,他抵不过诱惑,唇在上面轻轻地碰了下。
触碰的一刹那,王尧晟的脑子一懵,唇仿佛触到了柔软的白面馒头,在凹陷后快速地回弹。
王尧晟带着些无措与紧张,怎么就这么软?他猛猛地眨眼。
“卫世子定是奔着我来的,这次我奉旨去调查荆州节度使贪污一事,他同这位节度使来往甚为频繁。”深吸一口气,他抬眼,“想来是他早知道消息,对付不了我,就来难为你。”
是么?
沈香龄想起卫骁那日所说,只觉得…不是吧。
她摇头,喝口茶:“不——”,试图开口说话失败,嗓子发着紧,互相贴着喉壁,最后只剩下一个嘶哑的音在空中回荡。
沈香龄无奈,自己实在无法发声,只能做了横切在脖颈处的手势,用嘴型说出父亲二字。
屋内烛火葳蕤,明明是在聊正事,可王尧晟的视线不自觉地就会落在她饱满粉嫩的唇上,那儿似乎一直勾着自己,让他没办法离开。
他鲜少出现恍惚。
现在根本集中不了精力,这满室的香他才离开不久,现在骤然沁入不禁有些想念。沈香龄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就在她的怀里,好似能随他的心意被压成各种形状。
沈香龄抓了下他的手臂。思绪被打断,王尧晟猛地惊醒,注视着沈香龄疑惑的双眸,他勉强镇定下来,这才问:“你是说,杀父?”
沈香龄点头,顺便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卫世子觉得是你杀了他的父亲卫国公?!”
沈香龄再次点头。
什么?
王尧晟沉思着,不久,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眸色一暗,他半阖着眼睑,捏起沈香龄小巧的下巴,嘴角勾起,竟然露出些喜气。
所以是天雎成功杀了卫国公?!
这太好了!
不对,可又同沈香龄有何关系,他为何找到沈香龄?还说她是自己杀父仇人?难道天雎将幕后指使指向了沈香龄?卫骁误以为是沈香龄干得?又或者是查到了沈香龄护送他回西陲的事?
可不管是哪一样,都能帮助很好地掩护自己。真是太好了。这样想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太好了…卫国公真的死了!
他用力地抿唇,发现藏不住后微微低头。想要藏住心里那报了仇的汹涌快意太难,嘴角强行地压下,却抵不过澎湃的念头最终却要溢出。
王尧晟只得埋头,假借着快意给了沈香龄一个深吻。
待两唇相依,王尧晟快速地捧着沈香龄的脸,近乎于霸道、毋庸置疑地想要掠夺她的气息,接着他用拇指轻捏了下沈香龄的嘴角,沈香龄的唇便被分开,给了王尧晟可趁之机。
狡猾的舌头滑入口中,交叠、缠绵。
屋里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沈香龄本就晕眩不已,又被王尧晟深深的一吻夺去多余的呼吸。
相比爱欲,她更多的是要到了昏厥的边缘。沈香龄支撑不住又说不出话,手上的茶被她随意地一抛,砸在地上。自己也同时“噗”的一声,躺倒在床上。
王尧晟没有设防,他也随之倒下,一只胳膊撑在沈香龄的身侧。到了此刻,他才将方才压抑地笑容绽放出来。眉眼弯弯,盯着眼前透露着几分迷茫的沈香龄,毫无血色的脸却因他泛出馋人的红晕。
刘管事早已将她的外袍脱掉,没有戴朱钗的发散在身后,乌黑一片青丝铺在了红色的被单上。里衣的衣襟松散显出迷人的曲线,一缕黑发随着曲线探入到了无人之地,黑与白的对比却让人格外心动。
沈香龄勾着嘴角,回望,一副任人采撷、欲予欲求的模样。她不明白谢钰为何骤然同自己亲热,她二人已好久没有如此亲近过。即便是此刻她眼中冒气了些许金星,沈香龄心里也高兴。
一贯胆大的她伸手轻点在谢钰的唇边,努力凝神。
自从谢钰离开之后,很少像今日这般肆意的笑,笑得开怀,好像把心底的阳光升了起来,照得人耀眼夺目。
可现下不是时候呢…
她此时好累,有些撑不住。
王尧晟低头,看她睫毛微颤,带着些明媚的勾引,他没动,沈香龄又用手指抵在王尧晟的唇间。
不许再亲了。
但王尧晟没明白,他就那样看着沈香龄,带着他早已不知何时萌生的情愫,瞧得沈香龄羞臊不已,好似身上已经不着寸缕,被他脱了个干净。
终是忍不了了。
沈香龄咬着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轻轻地推了下,意思是可以走了。手搭上的瞬间,他反而骤然俯身,将沈香龄的红唇再次摘下,用力地蹂躏。
王尧晟自己也不知何时发出了喟叹的声音。
在温热地双唇相叠之时,舌头与舌头的缠绕越发紧密,深入,又带着一股蛮横的占有,王尧晟渐渐情动,他只觉得好渴,渴望触碰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在她侧脸的下颚骨与脖颈交界之地,深深地吸吮着那柔软的肌肤,身下的沈香龄突然挣扎起来,双手推拒着王尧晟的胸膛。
王尧晟心火正烧得旺,不容她反抗,于是用上身硬生生压住,不顾沈香龄的挣扎,将要深入沈香龄的衣角。倏忽——沈香龄的双手陡然下落,散落在床上。
王尧晟探头一看。
沈香龄此时闭上眼已昏了过去。
“?”
“……”
王尧晟收回手楞在原地,有一丝怔然,片刻后反应回来。他笑着又亲了亲沈香龄饱满的唇,顺手捏了下她的脸。眼中满是散不尽的**,沉沉地压着沈香龄,包裹住她。
“我该拿你怎么办?”
“嗯?”
他目光微暗,若是往里探究,连自己都无法理清交织的情,只是混沌着要将眼前人缠紧,他勾起嘴角说,“你就是我的福星啊…香龄。”
这一切,沈香龄毫无所觉。
只有轻柔地呼吸和微颤的睫毛证明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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