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水汽的江风扑面而来,抚平了她此时如江波般暗自汹涌的心情。
天边已经有些发白。
借着光依稀能够看见不远处亮着几处灯火的泸州城。
进蜀已有好几日了,确实该到了。
“李少使?”
身侧传来的声音让李希言的心狂跳了起来。
来者,正是她此时最不愿也最不敢见到的人——容朗。
“你这么早就起了?”
恍惚之间,声音已经在耳边,就连还发着凉的身体都感受到了一股热度。
李希言将有些发颤的手背在身后。
“王爷也起得很早。”
容朗扭着头和她对上视线。
“我是睡不着。”
话似乎和人一样坦诚。
李希言垂下眼又努力装作无事一般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原来如此。”
容朗胸口一闷。
就这样不想和他说话吗?
“李少使好敷衍,是讨厌我吗?”
太过直白的话让李希言平静地脸色微变,她转过视线,吐出两个字。
“没有。”
她这幅装作冷淡的样子让容朗气得发笑。
昔日的理智也松动了几分。
“李少使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
面前的人仿佛换了芯子一般,身上柔和的气质瞬间消失,变得强势起来,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李希言朝着甲板向前走了几步。
“王爷晚上吃多了?”
看着她的背影,容朗气得快要跳脚。
她!竟然!说!自己是吃多了撑的!
就算是撑的,也是被气撑了!
“不是!”他追了上去,截住了李希言,一脸郑重,“是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好像忘记了我。”
“很重要……”李希言看着他的眼睛,那里一片清澈,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她喃喃道,“有多重要?”
不对!她这个时候应该敷衍过去的,而不是追问这种莫名奇妙的问题。
还不等容朗开口,她就侧过了脸。
“是下官逾越了。”
“最重要。”容朗捏住她的肩膀,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背后天光渐亮,他浅色的瞳孔半明半暗,“是最重要的。”
然而就在此时,船只猛地强烈地颠簸了一下。
正恍惚的李希言一时不稳,直直撞入容朗的怀中。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容朗揽着她向后退了退,缓冲了些力,自己却撞到了栏杆上。
被温暖包裹着,可李希言却下意识警惕了起来。
这段河不该这么急!
她一把推开容朗,机警地观察着四周。
四周并没有船只靠近,距离他们最近的船只也至少有百尺的距离。
方才还在失落的容朗见她按着刀四顾,也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
“噤声。”李希言动作忽然一顿。
容朗不由屏住了呼吸。
铛铛铛——
敲击声来自船尾,在船尾下方,声音很小但是很有规律。
不好!
是有人潜在水底凿船!
李希言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枚信号弹放了出去。
轰的一声,江上瞬间炸起一片烟花。
原本安静的船只骤然有了响动。
“有敌袭!”
是苗青响亮的声音。
接着又是数道抽刀之声。
不过片刻,船上的人都接到了消息。
船只陡然一歪。
李希言扶住栏杆。
“容朗,你去护着你侄子。”她的语气不容反驳,说完就朝着船尾走去。
她的背影在黑暗中飞速消失。
容朗咬了咬牙。
要听她的话。
“小叔叔!”
“小主子!”
是张锦护着瑞王走到了甲板上。
容朗走了过去,扯起瑞王就往里走:“有人凿船,我们去找关校尉,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张锦一点儿也不慌乱。
久在宫中,他什么没见过?
“李少使呢?怎么没看见她?”
容朗脚步慌乱了一瞬,语气艰涩。
“她一个人去找那些人了。”
张锦拉过瑞王:“小主子快去帮李少使吧!”
“对对对!”瑞王也附和道,“我又不是不会武功,还有张爷爷呢!李夫子每次打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样子,你快去帮忙吧!”
他不明白容朗的纠结,张锦明白。
“小主子。”他将容朗拉到一边儿,小声道,“你也不能太听话了,小娘子不会喜欢太听话的男人。”
容朗眼神闪了闪。
“那,你们小心。”
李希言持着刀走到了船尾。
每走一步船只就更沉一分。
船尾向来是没有人的。
所以他们才会选这个地方做手脚。
破空声朝着面门袭来。
一丝银光就在眼前。
李希言慌忙挥刀将人格挡开。
“啸——”
头顶传来熟悉的苍鹰长啸之声。
她抬起头。
破云在空中歪歪扭扭地盘旋着。
刚刚那声长啸也不如往日那样高亢。
难怪从一开始破云就没有预警,定然是这些人对破云做了什么!
李希言心中窜出一股无名火,手紧紧握着刀柄,一双黑沉沉的眼满是煞气,死死盯着面前拿着剑的黑衣人们。
有六个人,团团围住了她。
船下的凿船声还未停止,下面还有人……
要节省体力。
她朝着右边望了一眼浩茫茫的江水,顺势起刀一撩。
黑衣人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都朝着右边奔去。
然而,在他们忽视的左面,李希言左手手腕一转,甩出一大把飞镖。
飞镖如落叶一般在空中回旋,精准地刺向黑衣人。
“呃!”
包围圈被破开,李希言趁机展开攻势,朝着敌人横刀扫去。
黑衣人急忙躲开,动作已经乱了方寸。
就是此时,她开始各个击破。
先是一刀正刺中其中一人的心脏,又反手一刀劈向身后偷袭之人的脑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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