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细雨笼罩着灵翠山,远远望去一座淡黄的建筑坐落在葱郁的山林中,淡淡雨雾缥缈升起,隐隐遮住长长的青色石阶。钟声、木鱼声、念经声还伴随着人们的喧嚣声远远传来,给这座山添上了一份生机。
山中淡黄色的建筑乃是烟州最有名的寺庙,名唤灵翠寺,话说在这之前这座山是没有名字的,因为灵翠寺太过出名,于是这山便也唤作这名。
至于灵翠寺的出名啊,是传说在一百多年前有一位信佛人来到这里在此寺顿悟,成就佛身。至于如何顿悟,顿悟的机缘是什么,也只有那名佛者知晓了。
金玉从小师傅的手中接过膳食,轻声道谢之后离开膳房,一路避开上香的香客,转转折折回到院落便远远地看见妹妹金喜站在禅房门口候着。
护着食盒小跑上前,金玉轻声的问道:“小姐还未醒来吗?”
金喜接过膳食边把手里的锦帕递了过去示意姐姐擦擦发上的雨水,回道:“是的,姐姐,小姐还未醒呢。”
擦去发上的雨水金玉这才发现妹妹递过来的是只有贵人才能用的锦帕,便有些怒道:“你怎么又收下小姐的东西了?这种东西不是我们这种身份可以用的,你怎么不长记性?”边说边用手点着金喜的脑袋,心想妹妹就是不长记性。
看着姐姐如此生气才发现一不小心就把小姐赏赐的锦帕漏了出来,偏头躲着姐姐的手指便轻饶道:“姐姐,我错了,你轻些,我手上还端着小姐要用的晚膳呢。”
金玉想起小姐还在休息,怕惊起小姐连忙收了动作轻声喝道:“说了你多少次了,怎的就是不长记性,这是小姐恩惠心善才不会于你我计较,寻常丫鬟怎可用如此金贵之物,可明日就是法兰会了,达观贵客多得是,小心你的皮!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知道今天是自己鲁莽,金喜也不敢顶嘴,只是小心的望向院落的门口,叹道还好这个院落就只有她们两人,剩下的仆奴都住在隔壁的院落的禅房中。
只是金喜也有些好奇隔壁近来很是安静,虽说因为流言她们很少接近这里,但是讨厌的金香可是时常“偶遇”她,然后说些风言风语的。
倒是最近很少遇见金香....
看着妹妹走神发呆的样子,金玉忍不住叹息,也不知金喜的失忆是好是坏,若是耽误小姐的...
柳青黛慵懒地躺在小榻上,翻着手上的书籍,听着门外金喜的呵斥,有些无奈轻声笑道:“好了金玉,我有些饿了,进来吧!”
听见小姐的声音金玉就知道小姐又是早已醒来只是没有喊人服侍罢了,剜了金喜一眼,就从金喜手中接过膳食推门进去。
金喜看着姐姐的眼神讪讪笑着不说话,看着姐姐进去之后才立刻跟了进去。
柳青黛装没看见金玉因微怒薄红的脸,照常的起身让金喜整理好衣衫发饰,坐在桌子前看着金玉摆好膳食便拿起碗筷开口道:“法兰会自明日辰时开始,到时你们注意些,不要冲撞了贵客。”
金喜和金玉相视一眼道:“是,小姐。”
用完膳食之后,柳青黛继续躺在小榻上翻着之前未看完的书,金玉和金喜将桌上剩下的膳食收放在盒子中,同施礼道:“小姐,那我们退下了。”
看着小姐轻轻点头,金玉金喜便轻声退下,交代好金喜好好守门,金玉便拎着膳盒送回膳房。
等着金玉和金喜离开,柳青黛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推开窗,看着绵延不绝的细雨,轻声道:“已经十来年了啊,这里的景色也是看腻了...”
次日天还未亮,从帐中惊醒的柳青黛,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忍住没有尖叫出来,清丽的脸庞颜色煞白,上面布满了层层冷汗。
坐了一会,柳青黛轻声起身来到桌前,两杯冷茶灌下去,才慢慢地把脑海中白与红的画面压下去。
许是听见动静,金玉轻声的在门外问道:“小姐,你醒了吗?现在可要洗漱?”
看向窗外,柳青黛见时辰差不多了,擦掉脸上的冷汗,轻轻的嗯了一声,回到床上,之后金玉推门而入,后面金喜端着铜盆紧随。
金玉看着小姐有些苍白的脸,珉珉嘴道:“小姐,今天的法兰会,你真的要...?”对上小姐有些清冷的目光,金玉后面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看着旁边金喜也是一脸的忧心,柳青黛轻轻勾起嘴角,轻声的说道:“那么多年了,再不去,估计娘亲要生气了。”
闻言金玉和金喜相视退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小姐起身穿衣,见小姐穿好,金喜连忙递上温热的帕子,给小姐梳妆,金玉也是在一旁收拾好床褥。
感受着气氛过于的安静,柳青黛也不作声,慢慢的在脑海里梳理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晨光透过纸窗给原本昏暗的房间带来一丝丝光亮,柳青黛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清雾慢慢散去,淡淡的说了一句,“天亮了呢..”
金喜和金玉也一起看向窗外的阳光,静静等待着。
慧因提着油灯,缓缓踩着石阶走在空长的石洞里,木屐的哒哒声一下一下的犹如沉重的鼓棒,光善觉得耳中的哒哒声慢慢变成咚咚声,不快但是一声一声让他的心慢慢变得沉重。
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方丈,不亮的烛火晕晕的照在石壁上,又反照在布满皱纹的慧因脸上。
刚进寺不满半年的光善压低自己的呼吸声,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挥去心中的恐惧和诡异感,低着头稳稳的端住手中的铜碗慢慢的跟着方丈的后面。
只要通过今天的试炼他就可以正式成为方丈的弟子了,而且还是首席弟子!
光善原本叫做郑大佑,是山脚下一户猎户,只因近年来灵翠寺的香火越发鼎盛,香客绵绵不绝,甚至不缺上京的贵客公子哥儿,而正因这些上京来的公子哥儿,这灵翠山倒是成为了他们的猎场,甚至让他们这些村野匹夫滚出灵翠山!
想到这里郑大佑,不!是已经入了灵翠寺取名法号光善的他,他没有想到只是因为走投无路而被迫入寺的他,能有幸入得方丈的法眼,毕竟只要撑过今天的试炼,那些公子哥儿他是没有办法,但想想一直欺负他的师兄他还能没有办法吗!
不过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他的好师兄呢!光善压住眼底的狂热,之前萦绕在心头的恐惧也被心底的狂热掩盖。
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慧因看着熟悉的石门缓缓停住,看着面前斑驳的石门,上前用手中的油灯点亮两旁的烛台。
看着两旁阴绿的烛火似是地狱的鬼火,光善内心沸腾的血液也在这一瞬间冷却,回头看着黝黑静谧的走道,光善隐隐有了退缩之意。
“光善”
“是!”光善回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方丈,手控制不住的哆哆嗦嗦的,连一直捧在手上铜碗的盖子都有些轻微的声响。
原是手抖索的过于厉害,导致一直紧闭的铜碗此时铜盖有些松动。
或许是觉得光善的样子有些好笑,慧因如枯树般的脸皮轻微的扯动,嗬哧嗬哧的笑声如同濒死的乌鸦般从喉咙中传出。
“莫怕,只是祭祀祖师罢了,你顺着石门进去,一直直走,把手中的祭品倒在祖师画像前的香炉中就可以了,而试炼就是呆上一晚顺带为祖师念上一晚的经书罢了。”
“可...”
“心诚就好,不拘何种经文。”慧因说完似是失去兴趣,仿佛刚才的笑声已让他透支了体力,慧因此时身躯有些弯曲,转身吃力的打开石门上的机关。
轰隆轰隆的声音昭示着石门的沉重,慧因捶着有些气闷的胸腔,回头看着脸色发白额头布满冷汗的光善,也不言语,沉默的双手合十站在石门旁,似是把决定权一切都交给光善。
光善会踏入这个石门选择这诡异的试炼吗?他会的,毕竟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因为手握两条人命的他别无选择,试炼之后他可能会洗白自己,也可能不会,但是赌徒不会放过一丝的机会。
只是此时他有些讨厌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鼻子了,以前他可以靠着灵敏的嗅觉,在山林中快速发现猎物的踪迹,尤其是那些受了伤的猎物,他总是轻松追上。
只是不同于动物的血腥味隐隐从手上的铜碗里传出,那是人血,光善清晰的明白,因为那味道和他的养父母的味道是一样的,只是味道的感觉更加的年轻和新鲜。
看着一旁似是瞬间老了好几岁般闭目养神的老和尚,光善想了又想还是下定决心看一看这个试炼的名堂,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信以他的体力和能力制服不了这个老和尚。
想到这里光善便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挂上虚假的笑容让自己充满佛光,低头道:“那弟子这就去了。”
看着方丈缓缓的点了点头,光善便捧着手中的祭品踏入石门中,在光善踏入门中时,门内墙壁上的烛火嘭的一簇一簇的亮起,回头看着还是安然不动的方丈,光善放下心来缓缓随着烛火亮起的方向前进。
而光善不知道是,在他回过头时,石门已悄然生息的关闭,门外的慧因默默的转着手上的念珠,二三十颗的念珠只是转了一圈便听见一息短促的叫声若不是有心人有谁会听见呢!
看着石门两旁阴绿色的烛火腾空而起在空中汇聚,一会一颗阴绿色的珠石缓缓落在慧因早已伸出的手中。
就着手中的油灯看着绿珠上面还存有一两条红色的丝线,似是不满意道:“还是精纯度不够啊!”
说着把手中的绿珠吞入口中,良久舒谓声从喉中深深叹出,慧因的神色变得有些满足,不理会门后的人是否会通过试炼便慢慢踱步离去。
那步履虽还是蹒跚,但是不知不觉间慧因的腰慢慢有些直起,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好似少了一两条,再细看时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变化。
只余几句低吟在这长长的走道里飘散着
“阴时阴命,天予吾道。百花白长,画消灵散。”
一缕冤魂原本即将穿过石门却在这句低吟下瞬间消散,石门后无风自动,幽幽烛火随之晃动,纸张般的声音哗哗想起,随着烛火看去,一副画卷挂在门后的尽头...
关于咒语呀什么的,甚至是牵扯到佛教经文啥的大多数都是自己编的,所以谢拒考据点哦,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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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画中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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