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种热病,每发作一次,便减轻一些。见到了黄雨彤后,爱情的热毒已经排出了大半。从质监局出来,到开着汽车回去,一路上G大叔一直摇摆不定:黄雨彤到底是不是H小姐。在多次反复后,G大叔最后用力敲了方向盘一下,她就是H小姐。她为什么不承认,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承认。也好,幸好她不承认。要是承认了,还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况。他还不打算成为她孩子的继父呢!就这样吧,无论她是不是H小姐,他都不再找H小姐了。
然而G大叔的内心并没有立即恢复宁静,到了家后,他打开电脑,打算再给黄雨彤写一封信。劈劈啪啪地敲了一阵键盘后,在电脑上打出了如下句子:
黄雨彤:
你好!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要找的人,以下的话就请你当成小说来看吧。
11月22日对你的拜访,是以我满腹狐疑地离开而结束的,这让人无法接受。
根据照片问到你的姓名和去向时,我就感到了一种轻松,一种接近解脱的轻松。结果不是很重要,只要爱意能够被表达出来。能再续前缘,幸运之极。如果你告诉我,晚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也可以放下了。但你说你不是那个女孩,仿佛又重新把我扔进了痛苦的深渊。黄雨彤,真的是另有其人吗?到哪里去寻找那个正确的人呢?
你坚持是个误会时,我是相信的。首先,我不能确定你和我记忆中的人有相似之处。那个女孩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很单一,头发总是绾着的,鹅蛋般脸型,细长的颈项,高挑苗条得有点单薄,总是一身制服。我没有见过她其他打扮的样子。而你那天是散着头发的,穿着厚衣服的。其次,你本人和那张照片并不像。再次,你诀绝的眼神与“另一个女版的自我”所具有的文静、羞怯眼神也不一致。另外,你戴上眼镜时,我更加疑惑了。我感觉她的视力应该是很好的。
在回来的路上,我又把这些理由全部推翻了。那个女孩在我记忆中从来就不是立体的。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视力不好,我更多地是在用心灵感知;另一方面,我们真的不是挺熟,真正看清女孩五官的次数,只有两次——第一次在总台,第二次在电梯口(我能确定那两次饱含喜爱之情的注视,会让彼此记住对方)。换个风格我就认不出的可能性太大了。内涵与气质可能只是某一个风格的服装打扮所赋予的。照片不像本人的现象也很常见。此情此景下,又怎能指望从你眼中寻觅到旧日的温情。至于眼镜,更靠不住了,那个女孩也没有见过我戴眼镜的样子啊,说不定她也以为我眼神很好呢。
我也能找出你就是那个女孩的证据。第一,从情理上说,如果真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收到我的信,一般都会友好地提醒对方弄错了。当我上门拜访时,也会从容地予以解释。而你急于逃避、撇清;第二,在电话中,你先说应该是个误会后,又说了一句我不了解你具体情况的话,这句话暴露了你潜意识中的担忧;第三,你走路的样子,以及在走廊里盯着我的脸看一眼随即扭开头的神态,我似曾相识;第四,你说话时神情是无疑坚定的,但我追问你离职后是否去过图书馆和你是否对我有印象,你回答时目光是闪烁的;第五,当你的否认战略获得巨大成功时,你的表情有些异样,像是惊奇,像是意外;第六,我能肯定照片上的人是我要找的人,而你承认了那是你的照片。
我的优柔寡断,到底伤害了谁?在与那个女孩互生情愫的半年内,我是伤害方,我先用眼光撩拨了对方,却迟迟不敢表白。某次我走向那个女孩时,害得她紧张得带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躲开了。甚者,她可能在不当班的时候特意去总台上班,只为了提供给我第二次表白的机会。我和那个女孩之间的情意,无比纯真美好,可能只有我和她相信这的确发生过,而且她投入的比我多。对此,我会珍惜一辈子。我欠那个女孩一个表白!一想到我无法弥补对她的伤害,我就感到异常痛心……
G大叔在电脑上敲打了一个多小时,心绪渐趋平静。这封信是不会寄给黄雨彤的,G大叔心想,既然如此,也就不用再写下去了。信没有完,就像G大叔的爱情路上的坎坷尚未结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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