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渝轻轻咳嗽了一声：“别乱讲话。”
完全可以说煮面、或者加个条都不会奇怪。许渝心知肚明，祝闻序应该是故意的？对于他黄昏下那个吻？
面上桌，热气腾腾，漂浮着葱花和一颗荷包蛋。祝闻序吃得斯文，筷子夹得细，一小口一小口的进。
许渝怕烫，吹一口吃一口，正常人在入口都会发出动静，但他俩像开了静音，没有一点声音。
老师傅不得不感叹他俩素质真好。
面条软，味道不错，面汤喝起来没什么特点，喝完后口腔会记住这股味。俩人进食速度一样，花了半个小时吃完，也同时看向彼此认可这碗面条的美味。
“我去付款。”祝闻序扫码付款，许渝帮他拿东西，两人并肩往外走。
“挺好吃的。”许渝说，“我居然一瞬间爱上了吃面。”
“可以常来。”祝闻序说完看向远处的车，“你等我一会。”
周助理在远处一直侯着，看见祝闻序过来主动上前，接下了文件夹，把打包的东西递给祝闻序后扬长而去。
许渝默默跟上来：“你不回去？”
“要。”祝闻序说，“先散散步吧。”
“可以。”
沿着花道往里走，在岔口路过霓虹区，许渝看了两眼，色调张扬，从各种各样的酒馆酒吧头顶投放下来，音乐震耳欲聋。
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小区大门，许渝反应过来了一样：“原来这么近。”
“嗯，进去看看。”
祝闻序扫了门卡，有灯，冷清，像没人住一样，往上走十八楼，祝闻序拇指一摁，门开了。
房子是一室两厅，比许渝住的宽敞，装潢是奶白色，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画，花瓶里的花娇翠欲滴。
“很早以前来这边的时候，我父母给我买的。”祝闻序介绍，“我一直没回来，昨天叫周奇找人里里外外都打扫了。”
“你以前在青应？”许渝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听风。”
祝闻序解开手表，放在桌子上：“来过，来……受教育。”
青应教育资源好，大多数公子哥都会在上贵族高中，祝闻序高中在这边读，之后高三才被家里送去国外。
许渝粗略理解一点。
“你之后住在这里？”
近，想见面也方便，也可以过来。
许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怎么会自动想到要过来？
问的时候，祝闻序当着他的面换了上衣，脱下眼镜在消毒柜里拿玻璃杯，打算倒水：“你喜欢吗？”
许渝看向天花板，又看向祝闻序：“还可以，挺高级的。”
“那就是喜欢了。”祝闻序把水递给他，“喝点水。”
“谢谢，你是打算售卖？”
祝闻序摇头，难得严肃：“你可以住下来。”
许渝喝一口水喷了出去，咳嗽到一部分水从鼻孔流出来。他以为听错了，看表情又信不是玩笑。
“我有住处。”
“也可以，你喜欢那边，我们可以住在那边。”
我们？
许渝再次捕捉字眼，反复确定是听见我们两个字，侧过头：“你想跟我住在一起？”
“不可以吗？”祝闻序顺着话说，“我以为你回应我的吻，就是接受我了。”
许渝微微睁大眼睛：“是……是吗？”
“不是一吻定情吗？”
许渝那里知道，他只是觉得吻放松，身体沉浸式放松，就那么不自觉地回应了。
这已经是接受了吗？
“你谈过几次恋爱？”
听见许渝这么认真的语气，祝闻序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假扮算吗？”
“……不算吧。”
“没有。”祝闻序确定后反问，“你呢？”
许渝有些晕乎乎的，没有经历过恋爱，也不知道一吻定情怎么判定。不过自己跟祝闻序亲了，按照任何情节都需要一个责任的承诺。
“没有，吻的事情，我会负责。”
祝闻序脸上出现笑意：“想好了吗？”
“不过，我不敢确定，我们……”
“可以试试。”祝闻序抢话，“就这段时间，如果不行，我们还是朋友。”
眼神炙热，空间温度也在上升，性感的嘴唇在说话的时候上下一碰，许渝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好半天做完心理斗争，还是败了下来。
“试试之前，还能体验吗？”
祝闻序身体微微一颤，眼底诧异一晃而过，身体弯腰，毫不犹豫与他交缠。
十分钟的钳制，许渝整个人禁锢在怀里，仰头时，头发蹭到祝闻序的脸问：“你什么时候对我有了感情？”
趴在肩上的人轻轻吐息：“想知道？”
“是什么？”
祝闻序认真思考，表情纠结：“以后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是以后，但许渝信任对他的态度。
晚上收拾了被褥，祝闻序和许渝的门是对着的，看时间并不晚，又重逢在客厅，一个在翻抽屉里的东西，一个倒水喝。
祝闻序翻找了下，面露疑惑，索性把所有的碟子都拿了出来，封面老旧味重，早年前的影片。
有些上映时间比祝闻序年龄都大。
许渝端着水过来，看了一眼27寸的电视机：“你要看电影？”
“有些老了，你想看吗？”
影片封面清一色大字英文，每一个词都陌生，不认识，读不起来。许渝突然后悔问了。
祝闻序注意到他略微的表情，在一众影片里翻出了几张中文的电影问：“这个应该还可以，海报我有点眼熟。”
似乎在国外上映，海报很独特有创新，记得有一年商场看见过海报。
许渝凑上来：“娇面娇花？”
感觉名字很怪。
“应该是武侠剧，试试。”
祝闻序起身去放光盘，走到沙发边还顺手关了灯，电视许久未开稍微卡顿，紧接着屏幕弹出了龙标。
那台DVD和光盘一样老旧，上面破损的外胶在半空摇摆。在村里，没有几家有DVD，这种稀罕玩意每年谁家院子放电影的时候才有得看。
许渝记得自己就是趴在人家的墙上看完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和倩女幽魂。
电视黑白一闪间吸走了许渝的视线，影片开始。
剧情是背景是古代，非常典型地被仇人追杀后被人所救的走向，剧情有反转，人物有血肉，江湖侠气拍得娓娓道来，后面剧情逐渐不一样了，想要行走江湖的男主角和之前被救的男恩人对上了，漫长对话里带着很隐晦又不确定的情感暗示。
“你当真记得那晚的明月和我的眼神？若不是骗我，哄我才说出如此蜜语？”
“当然没有。我是认真的，绝无因为你救我而想欺骗，要可以刨开我的心，我现在就愿意掏给你。”
“你果然……”
“……”
下一秒，他们就吻了起来，镜头一变，双双滚进了竹林，身体在草上翻，啧啧不断响起，衣服在凌乱中悉数褪尽。祝闻序反应过来，许渝还没反应过来，娇声愈演愈烈，身躯交缠，画面变得十分焦灼。
电视啪一声就关了，两个人还在刚在的画面里没出来，祝闻序保留着最后的礼貌把影片光碟取出来扔盒子，一转身发现许渝已经跑回了房间。
刚确定完关系，就看到这样的电影够吓人的。
许渝回房间在手机里翻了一下这部电影，发现这就是一部古早武侠的男男电影，不少人骂不少人怀念经典。
就算评价好多于坏，第二次看也不会看了。手机往下一弹，微信那边来了消息。
韦沛儿刚给他发的。
[席绛这边还在拉扯，最近只把我锁在公寓，你之前教我的办法都用了，他非常受用，其他妹妹几乎没有机会，现在每天都回来，我都会做饭了。]
[他最近又一次提起了你，我就顺口问了，他说他要把你丢在那边好好锻炼，之后会接你回来，我有想跟你说好话，但他不准进行话题了，再加上最近他脾气不好，我不敢。]
[之后我还会观察的，谢谢你偶尔发信息给我，要是可以的话，请继续发吧！非常感谢姐妹！]
许渝这才发现，韦沛儿的头像换了，不再是之前贴食物盘子的照片，是一张靠在西装手臂上，甜如蜜的表情，仔细一看，没有任何表演痕迹和做作姿态，完全是出自真心的情绪。
偶尔发送的表演，被韦沛儿用的很好，完全拿捏住了席绛。
许渝又发了一些，关了台灯，盖上被子睡觉了。
这一夜格外安稳，就是喝了水半夜三更起夜，他出来就看见祝闻序的房间还亮着，门没关好。
许渝轻轻歪着脑袋，看到祝闻序正抱着电脑敲字，戴着线控耳机完全没有注意门的动静。
大晚上还在工作？这点比席绛还卷。
关好门，许渝重新回房间睡觉了。醒来八点半，小区绿植格外多，中心还有粉色的花树，风一吹往这边带，比绿洲都好。
做好早饭，许渝闲逛了小区。大多是新婚夫妻，带小孩去上补习班，其他则是老人带着小孩子四处闲逛。
电话响了，是王力。
“在哪呢？我在小区门口了，今天再跟我出去转转？”
许渝倒也同意：“好，不过……”
他还没说自己的位置，就看见铁栏栅外带着墨镜身穿极其不合适的西服的王力，冲他招手。
许渝笑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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