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渝思索了许久,选了最久远记忆里席绛的那句话:“他有精神洁癖。”
祝闻序翻资料的手一顿,发出一声冷笑,随后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问:“你呢?”
“我什么?”
“对席绛没感情?”
给许渝问住了,他沉默半天没回答,引得祝闻序侧过头看他。
很自然的询问顺序,完全是了解他和席绛之间的关系,说得真了怕是会被当成情敌,说得假了又没有说服力。
“我对他仅有恩情。”
祝闻序又低头翻合同:“你说你七年前受他恩惠,已经过去了七年,你受他的环境下生活,当真没有一点感情?”
许渝:“没有。”
“许先生,你很不擅长说谎。”祝闻序直白,“面对席总其他暧昧不清的他和她,都以这样的口吻说服对方?”
“我……”
祝闻序:“不诚实,不是好事。”
“祝总,我没有撒谎。我跟席总的关系只到这里了,他从未跟我有过过分亲昵。”
“既然不是亲密关系,为何会愿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祝闻序的声音极淡,像拷问又不像是拷问。
许渝认为认真说太过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有些部分原因。”
“我倒是认为,比起帮席总说媒,许先生应该退出位置,留给更合适的人。”
许渝当然知道,这不是在实施?
不过祝闻序这么问,是已经有了席绛住在一起的心思?
“我正在努力。”
“实在退不出,多找找能帮你的人,主意不要出在我身上。”这话有警告的意思。
许渝觉得他情绪转变太快,抬头间,车恰好挺稳。
祝闻序揉了揉鼻梁,没有看他:“你到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雨比刚才更小了。言尽于此,没办法继续聊,许渝拉开车门,保持礼貌:“谢谢祝总。”
说完话,他关窗走了,走地太急,险些被水坑滑摔。
车上的人就注视着,等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才抬起手表提醒司机:“走吧。”
回到家里,许渝浑身鸡皮疙瘩激起,祝闻序的话什么意思?对席绛没有一丝感情?
他把自己翻过来覆过去,答案都是没有情爱,而自己根本也没那么了解席绛。
洗了澡换睡衣,许渝喝了瓶牛奶开始做饭,饭做到一半,门突然打开,席绛拉松领带脱下外套,随手往沙发一扔,站在厨房的玻璃面前:“在做什么?很香。”
“想吃火锅。”
“费劲吗?费劲出去吃。”
许渝低着头切蒜:“不麻烦。”
“做鸳鸯锅,我要清汤。”席绛在沙发坐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没有,我叫外卖。”
许渝盯着席绛的后脑勺,收回目光:“没有。”
怕席绛不高兴,又补了一句:“冰箱里都有。”
席绛没再说话,那头很快想起游戏的声音。
一整局都在失败,许渝也听了一整局,做完饭上桌,挂好围裙,许渝喊他:“哥,吃饭了。”
席绛还是没反应,又开了一局。
许渝在餐桌坐下,没动筷,又听了席绛打了一局,这局还是败了。
手机扔到一边,席绛起身到餐桌面前,带有三分责怪:“怎么不先吃?”
许渝要先吃,一定会被教育不尊重他,吃饭没有规矩。就连语气,他也能一字不差模仿下来。
在跟席绛相处的日子里,生活处处充满了规矩,这两年放宽了不少,起码没到年年签字画押的地步。
许渝开始舀饭:“想等哥。”
“明天弄只鸭吃。”
明天?
明天席绛要回来?
“好。”
“多双筷子,姜丹要过来。”
不是难事。
许渝点头。
席绛接过饭,二人开始无声吃饭,饭后席绛上了楼,许渝收拾碗筷清洗,忙活了近半个小时。
游戏声音在二楼传来,应该是第四局,终于拿下了胜利,之后就没了游戏声音。
许渝不着急上楼,平时席绛一定会叫到房间里聊天,许渝很抵触和席绛待在一起,光是一些问题,就让他听得头疼。
全部收拾干净,二楼彻底没声了。
席绛房门没关,人已经睡着了。许渝关好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手机里王力给他发了祝闻序最近的行程,祝闻序很忙,这里飞那里飞,当天返程或是第二天早上返程,睡眠不足三小时。
许渝把内容全部复制到思维导图里,他花了点钱给APP加锁,里面有三张图,第一张是七年前席绛对他制定的规矩;第二张是两年前席绛对他制定新规矩。
前者密密麻麻,后者只言片语。
祝闻序这张是新做的,才几天内容也不少,大多是他闲余时间查的内容和王力提供的资料,综合下来,整个页面全都是字。
他要从祝闻序身上下手,还要极其长的魄力,在想他们和好之前,许渝想要搞清楚,他们吵架的原因。
他打了个哈欠,决定明天在想。
今夜无梦,醒来席绛已经走了,一楼还是昨晚没散掉的火锅底料味,许渝没什么胃口,去了超市买菜之余,多买了一份路边摊的白粥。
刚买完白粥,他回过头就看见了熟悉的迈巴赫。
祝闻序正从车上下来,大早上的他和任何时候都一丝不苟。他的表情严肃,手指正叼烟,嘴巴没动,完全在听对面讲话。
忽然他的目光扫过来,望着手提蔬菜果瓜的许渝两秒,又飞快移开。
他把烟灭了,往许渝的方向过来。凌乱的行人,喧哗的清晨,一切都不适合在这里见面。
祝闻序在他五步之外停下,挂了电话:“我有事找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