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亲密接触

深夜,新月湾灯火茕茕。

嘀——姚萱打开家门,透过隔墙上的玫瑰窗,见客厅内孤影孑然。

梁晏偏头望来,两人隔着斑斓玫瑰窗遥遥相望。

“你怎么还没睡?”姚萱一边和梁晏搭话一边换鞋,拖鞋啪嗒啪嗒拍打瓷砖,她绕过隔墙进客厅。

玻璃茶几上,红酒杯与拉菲鹤立鸡群,她凑近去看,杯底剩点石榴红色液体,再拎起酒瓶掂了掂,酒已经没了大半。

“不就失个恋吗?至于让你打破清规戒律在这借酒消愁?”她席地而坐,给自己倒酒,“来,我陪你喝两杯。”

两杯相碰,发出清脆响声,姚萱将杯中酒一口闷。

“谁失恋?你醉了。”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醉了没关系,反正霸总可以为白月光守身如玉。”她又给自己倒杯酒,捏在手上,拇指和食指捏住杯柄缓缓摇晃,红酒在杯底旋了个圈。

“别难过,白月光只是出国,又不是死了。你完全可以每周末乘私人飞机,去美国陪她。”姚萱踢掉拖鞋,双腿并拢对折,双手随意搁在膝盖上,耷拉着脑袋。

在Pink陪许箬宁喝了不少,这会有点头重脚轻。

介于醉和没醉边缘的状态,最难受了。

梁晏拿起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两度,再随手抽一条毛毯丢给她。

“你在说什么?”他问。

“苏星纯啊,你的白月光要去美国逐梦好莱坞啦,你不知道吗?”

“知道。”梁晏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看,霸总连表达悲伤的方式都跟别人不一样,含蓄隐忍,委婉优雅,一抹苦笑,道尽心底悲伤。

姚萱给他添酒,柔声安慰:“没事哒没事哒~以后周末你飞过去找她,我给你打掩护。”

“真的?”他凝眸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笑。

“真的!比真金还真。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也不多收你钱。这样吧,按来回机票价给。”她跟他碰下杯,“来回一趟就六七万,这对梁总你来说,都是小钱。这么划算的生意,你跟不跟我做?”

说话模棱两可,引人想入非非,语言系统都紊乱了。

姚萱拍拍自己火辣辣的脸,哼哼唧唧:“我好像真喝醉了。我是问,你跟不跟我做这笔生意?你不要想歪。”

“不做。”梁晏冷漠拒绝。

“真不做吗?呃……可是我想……呃……”她扒拉着梁晏的裤脚,“想赚你的……你的钱。”

梁晏拨开她的手,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不做。

好抠门一男的,拿出四五万换一次和白月光私会的机会都不乐意,真为苏星纯感到不值。

“五折,五折总可以答应吧?”姚萱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悠。

先礼后兵,他敢拒绝就一巴掌拍下去,拍死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梁晏揪一下裤腿,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冷冰冰说:“倒贴我都不做。”

巴掌落下,梁晏闭眼,姚萱及时打住。

打人不打脸,况且眼前是一张帅气的脸,她实在下不去手。

事实证明,心疼男人死全家,犹豫将被反杀。

梁晏钳住她双腕用力一拽,姚萱奋力挣扎后仰,他应对不及,两人一起摔在沙发上。

裙摆飞扬,腾空小腿撞翻桌上酒杯,酒杯滚向桌沿,只听一声巨响,劈里啪啦炸开。

红酒飞溅,打湿他的裤脚,裙摆翩翩垂落,盖在长裤上。

如同褪色衣物同时在洗衣机里纠缠过,紫色长裙被染得通红。

那抹红不断向上燃烧,爬上膝盖,延伸至腰际、肩膀、脖子,一路烧到她脸上。

再传染给他紧贴她脸颊的耳垂。

他们一上一下面对面叠着,都能清晰听见对方心跳声。

姚萱撑着他胸膛,稍稍支起上半身,抬头正对上他的脸。

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因微醺蒙上一层薄雾,妩媚中透出一丝清新脱俗的……诱惑?

可他身上的香灰味,又仿佛拒人千里。

“下去。”梁晏薄唇微启,唇齿间逸出清醇酒香,再添几□□惑意味。

他的眉毛分明和脸一样好看,可面对她时总是皱巴巴的,像现在这样,丑死了。

姚萱麻溜地从他身上下来,蔫啦吧唧倚在沙发一端,抬起脚丫子踹他大腿。

“是你拽我!谁乐意贴你似的。”她抓过一个枕头垫在侧脸下,晕得睁不开眼。

梁晏嫌弃地拍开她的脚,匆匆转移到另一条沙发上,把她当洪水猛兽似的。

好像没那么夸张,他又回来给她盖毛毯了。

“困了回房间睡。”他隔着毯子,轻轻拍她手臂。

姚萱摇摇头,含糊不清咕哝:“不困,我是晕。”

耳边窸窣,察觉他可能要走,姚萱马上抓住他。

“你陪我说说话,我不能睡。”她怕自己睡死了,许箬宁半夜找不到人哭。

手臂按照一定节奏左右摇摆,姚萱跟着节拍哼起歌来,叽里咕噜,听不清词。

梁晏垂眸凝视拉着他三根手指晃荡的手,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挣脱。

中指被挤到食指和无名指上方,姚萱越抓越紧,还不安分地捏骨节,抠戒指,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说话。”她板着脸,猛地晃他。

梁晏无奈看她,没话找话问:“喝了多少?”

“五、六、七……你真的在意吗?”姚萱撇撇嘴,“好无聊的问题。”

梁晏:“……那你问。”

姚萱竭尽全力,才让眼睛掀开一条缝,眼前迷雾笼罩,看梁晏如雾里看花。

越看越花,越花越好看,通过模模糊糊的画面,就不知道他有没有皱眉了。

“你为什么只对我没有好脸色?”

这个问题,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形成了,一直困惑她至今。

姚萱见过梁晏和别人相处的样子,关系近的有徐瑾逸和苏晗,远的有罗亨。无论关系亲疏,他确确实实符合别人给他贴的“平易近人”标签。

唯独对她,冷漠又疏离,尖酸又刻薄,一度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有吗?”他声音似潺潺溪水,冷冷清清,平缓无波,听不出情绪。

不知是反问她,还是扪心自问。

须臾,他说了声“没有”,那应该是问他自己。

“怎么没有?”姚萱翻他手掌,在掌心上重重拍一下,“在我们还没见过面的时候,相亲那次,你就放我鸽子。”

“姚小姐,这件事,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梁晏尝试挣脱她的桎梏,反而又挨了一掌。

“骗人!你给我打电话半个小时不到,我就看见你和苏星纯在Grandstigelle约会,你当我瞎吗?”

梁晏抓着她手背拿开,将受制于人的左手抽出来,向远离她的方向后退。

“姚小姐,你已经先入为主,我做再多解释都没有意义。”

说完,他就要走,姚萱两腿一蹬,坐起来,死死绑住他的胳膊,颐指气使命令他给她泡杯醒酒茶。

见梁晏没甩开,她继续发力:“你答应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梁晏——”

尾音上扬,语调九转十八弯,隐约透露点撒娇痕迹。

类似苏晗叫“梁晏哥哥”的腔调,姚萱喊出来先恶心到自己,梁晏明显愣了一下。

她仰着脸,眨巴眨巴blingbling大眼睛,长长睫毛宛如蝴蝶翅膀扑闪扑闪,尖尖指甲在他手背上轻轻刮蹭。

心脏像被蜜蜂蛰过,酥酥麻麻,又像被小猫挠了一爪子,又疼又痒。

梁晏屏住呼吸,想甩开她,手却灌了铅似的,死活抬不动。

“梁……”

“好。”

梁晏不想听见她再以这种口吻叫他,至少当下不想。

连名带姓本身是相对疏离的称呼,可从她嘴里叫出来不对劲,似乎比她惯常叫的“梁总”、“梁二”等五花八门的称谓,更加亲近。

循着姚萱指示打开储物柜,梁晏手一顿。

柜子里,每一层都堆满玻璃罐子,犹如藏满少女心事的星星罐。整齐摆放,纤尘不染,不难看出主人对它们的珍视。

罐子有空置的,有剩几块陈皮的,还有装满陈皮的。梁晏挑一罐开过的带走,捡几块扔进玻璃杯中,加热水浸泡,端给姚萱。

“打算在家开陈皮铺子?”

“啊……?”姚萱反应迟钝,琢磨半天才懂,“哦,每次喝酒,沈小豫送我回来都留一罐,堆着堆着就这么多了。你要不要?”

“……”

*

“伊洵和盛华兰衣谈判定在下周,我听说沈止豫忙前忙后,帮萱姐打点不少。你身为她老公,就袖手旁观?”

梁晏放下巧粉,单手握杆,问:“你开我开?”

“墙角快被挖穿了你还有心思打球?我说晏哥,你别太离谱。”徐瑾逸抄起球杆走向球桌,“萱姐心思多变,随心所欲,如果真被沈止豫感化,分分钟把你踹了。”

“二十年了,她能看上沈止豫,还有我什么事?”梁晏手贴台面,五指分开,手背微拱,率先开球。

母球滚出,球堆炸开,飞速撞击台边。

他调整位置,选定目标,继续击球。

“就算她真看上沈止豫,又关我什么事?家族联姻而已。”

“不是,合着你一点都不喜欢萱姐?只是为了应付催婚才找她结婚的?”徐瑾逸瞪大眼睛,两颗眼珠子和球桌上的黑八一样圆润。

“谈不上喜欢。”他回话的认真程度,远不及看球的十分之一。

这一声否认将将淹没在两球撞击声中,彩球根据他预想的轨迹徐徐滚动,精准落袋。

于梁晏而言,姚萱只是刚好出现的合作方,刚好他们都需要一场假婚姻,刚好不谋而合。

他们因利而聚,如她所言,各取所需,合作共赢。

如果有一天,姚萱遇上真命天子,抑或别的什么理由想离婚,他一定会坦然答应。

他瞄准紫色球,不知想起什么,莫名其妙笑了笑,又补充说:“也谈不上不喜欢。”

萱宝【暗中观察】

如果有一天balabala……他一定会坦然答应。

预言家请睁眼——

你最好是,最好别破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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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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