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时肆见过几次，应该是她的爸爸。
“时肆。”
眼泪在开口的一瞬间夺眶而出，陈离紧紧抿着嘴唇，泪水流过她的脸颊，沿着皮肤的纹理滑落，无声得令人心疼。
她不敢哭出声，捏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
“我能带你离开吗？”
陈离点了点头，很用力，好像生怕面前的人离开。
时肆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走。
他步子放的很慢，身后的人可以毫不费力地追上。
陈离给唐然发了信息，唐然表示可以去她家借住，毕竟住时肆家还是有些不方便。
“冷吗？”时肆看着漆黑的路面，莫名想起了江野，他好像也曾穿着江野的外套，走在漆黑的夜里，不过他是去看月亮了。
路不远，陈离却感觉走了一辈子，她的一辈子。
时肆本想就送到路边，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门口，不知为何他有点紧张，下意识握紧了手边的东西。
门开了，映入时肆眼前的是江野的脸。
几秒后，唐然的声音从江野身后传来，“阿野，能帮我拿下衣服吗？我不小心落在沙发上了。”
江野的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他的眼神开始闪躲，似乎准备说些什么，“我…”
被时肆牵着的手腕蓦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张了张口，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衣服最终还是陈离去送的，时肆和江野坐在客厅，相顾无言。
时肆摸了摸鼻头，“原来你和唐然关系那么好啊？”
他不敢直视江野，甚至想堵住耳朵，因为他害怕听到答案，和心中所想重合的答案。
江野把手放进外套里，低着头，“没有。”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离开唐然家的那一刻。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肆在前面，江野落后几步。
“你喜欢陈离吗？”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听到这话时肆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看了看脚下的影子，“不喜欢。”
“那你喜欢唐然吗？”
他还是没回头，“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江野犹豫两秒，后面的话同刚才一样，也没说出口。
这时时肆却突然回过头，看着江野泛着光的眸子，说了声，“喜欢。”
江野在原地怔住，“喜欢什么？”
时肆笑了笑，接着往前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或许是夜晚的风太大了，江野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吹乱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时肆，江野掐了掐胳膊，“嘶。”
好疼，是真的。
他立即伸手去抱面前的人，可时肆却突然往后退了退，早有预料似的。
那人边朝后走边朝他笑，一脸得意，人都走出五米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要追上去。
地上满是月光，江野踩着它们，一步一涟漪地跑向时肆。
最终，他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停下，倒不如说的更直白一点，他在时肆的身旁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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