亶永關上門,就看見了靠在門邊的浮曦,看來,她是什麼都聽到了。
看她明顯失望的樣子,亶永沒想安慰,反而傾身靠近她。
「現在又失去希望了。」亶永將近之際,浮曦說。
亶永收回身子,勾起嘴角地說:「妳為何非要他幫。」
「也不是非要他幫,只是,」浮曦倒抽了口氣。「我以為,這是我最有機會回去九州城的一次。」
「妳想跟塗旭成親?」亶永故意地問。
「當然不是!」浮曦不悅地看向亶永。
「那妳失望個什麼勁?」
「我……」
浮曦沒有明說,一方面塗旭成親,以後他將被牽制,一方面,她內心還是有些不悅。
也許是因為這陣子的相處,讓浮曦有些錯覺,也許是塗旭對她的好,讓她誤以為自己對他來說,有些特別。
更或許只是她自私,擔心著塗旭成親後,自己將失去一個很大的靠山。
加上自己也沒拿穩赤鱬少主的位子,接連的失望讓她心情很低落。
浮曦搖搖頭,也暗自討厭自己的唯利是圖。
「沒什麼,我只是不太喜歡自己現在這樣。」浮曦淡淡地說。
「覺得被背叛了?」亶永問。
「也沒那麼嚴重,」浮曦心裡悶悶的。「我不知道,你別煩我了,我事還沒做完。」
「我幫妳啊。」
「你不搗亂就是幫我了!」
當天中午,亶永幫著浮曦送走最後一批客人,闔上了門。
浮曦收著盤子,也收起了營業用的笑容。
亶永也拿著空酒壺走到後院的水槽,卻發現了一個小倉庫,他好奇地打開,只看見了三大缸蓋著紅布的酒甕,上頭寫著一字「桃」。
「喂,這又是什麼寶貝?」亶永探出頭問著不遠處洗著碗的浮曦。
「什麼?」浮曦把手上的水甩乾,朝他走了過來。
卻看見亶永指著小倉庫裡的三甕酒。
浮曦眉毛挑了挑。「秘密啊。」
「秘密個頭,都被我發現了,」亶永勾起嘴角。「嚐起來是什麼味啊?」
浮曦走了過去,撞開亶永,關上小倉庫的門,戲謔的說:「你討厭的味道!」
亶永蹙眉。「酒能辣或燙嗎?那多難喝。」
亶永吐槽似的臉總算讓浮曦真心地笑了出來。
「我心情不好!你弄點吃的給我吃。」浮曦甩下這句話,就走進了酒鋪裡。
「喂!」亶永沒好氣地喊著。「我怕燙啊!」
結果浮曦的聲音卻傳出來:「你一個身上修火系術法的人會怕燙,別笑死人了!」
亶永癟了癟嘴,瞇著眼盯著浮曦的方向。
我是不怕自己的火,但我怕瑤光火啊!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瑤光火,按捺不住好奇心摸了下,卻感覺比陸地上的普通火焰還要燙人。
浮曦趴在櫃台上,喝著酒,卻不由自主浮現起了這幾個月和塗旭相處的小日子。
-
塗旭一點大少爺的架子也沒有,他挽起衣袖,幫忙她重建浮曦酒鋪,他搬木頭、扛沙袋,從未喊過累,甚至每天晚上還替浮曦煮吃的。
浮曦抬起頭,甚至牆上的酒牆還是塗旭用靈力給她做的。
她想起修酒牆的那天,他們還有些小爭執。
「做這個幹什麼?」浮曦不解地看著在施展靈力的塗旭。
以往她是習慣把酒壺放在地上的,有時看起來的確很雜亂,但她還是找得到品項,只是塗旭還是幫她做了一整面環繞式的酒牆。
「我做的是符合妳的身高的,放心,以後妳會方便更多的。」塗旭笑著說。
「會嗎?我怕我還要重新分門別類……」
「這更不用擔心,等我做完,我教妳。」
浮曦看向現在那面新酒牆,那是塗旭陪她一個一個品項,根據酒的濃度、口味而排列的,最方便的,還是那個只要放上浮曦的靈力,想著要找什麼酒,那瓶酒後面就會發出光亮的裝置。
雖然浮曦吐槽過這個裝置,看上去有點邪門,但現在看來,確實方便很多,找那麼多酒也變得快速了不少。
浮曦站起身來,差點被自己坐著的板凳絆倒,她心情又更糟了。
這也是塗旭親手,一根木條一條竹繩的替她做的,綁的很是牢固,就連坐墊,還是浮曦一次偷看到塗旭用自己的狐狸毛做填裝做成的。
塗旭的心思她都看在眼裡,可他卻要轉身去娶別人了。
難以掩蓋的低落現在浮曦臉上,全然沒注意到亶永正盯著她。
「喂!」亶永喊過晃神的浮曦。「我弄了點吃的,妳愛吃不吃。」
浮曦嘖聲。「起開,我看你是不是把我廚房給燒了。」
「小魚兒!」亶永一把抓住浮曦的手臂,把她攬在身前。
浮曦還沒開口,亶永就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你……」浮曦咬著唇。
亶永的舌頭刮著浮曦,讓她既疼又癢。
「別再想著塗旭了,別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亶永離開她的脖子,擦去嘴角的血漬後低語。
「我才沒有在想他。」浮曦反話似地回。
「妳可以想我啊,」亶永大掌負在浮曦脖頸。「我允許妳想我。」
看著亶永的邪魅笑容,浮曦不屑地說。「若我會想你,我就活該給你咬一輩子。」
亶永輕笑出聲:「好啊。」
治療完浮曦的脖頸,他隨手拿了壺酒,好像想到了什麼的,他回過頭。
「小魚兒,幾天後,妳跟我去個地方。」亶永笑著打開酒塞,飲下一口。
「憑什麼?」浮曦雙臂交叉抱胸。
「憑我能帶妳去,妳想去的地方。」亶永自信一笑,晃去了後院。
浮曦半信半疑,也拿了壺酒走去後院。
「什麼意思,要去哪?青丘?」浮曦坐在亶永對面。
「不是。」亶永啜著酒,慵懶地躺在吊床上。
「那是去哪?」浮曦追問。
亶永饒有興致地看向她。「妳家。」
「我家?」浮曦一時間還想不通這話的意思。「我們不是已經在……」
九州城?
浮曦猛地站起身。「你不會是說,九州城吧?」
亶永點點頭,勾著嘴角看著她。
浮曦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麼帶我去,混進去?九州城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
「我是一般人嗎?」亶永竊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帖信封。
浮曦接過信封,打開一看。
「你是類貓族族長?」
「是啊,」亶永懶洋洋地說:「不像嗎?」
浮曦露出一臉茫然。「哪裡像……」
「妳作為我的侍女,隨行前往滬仁族長的壽宴,」亶永又說:「順便打探打探消息,不是挺好嗎?」
「先等等,你就算是類貓族族長,但也不是四大世家、三大家族,為什麼要邀請你?」浮曦仍是不解這封壽宴邀請的含義。
亶永坐起身來,放下酒壺。「妳過來,我告訴妳。」
「什麼?」浮曦湊上前去。
亶永見距離相當了,他又出力把浮曦一把拉上吊床,力氣之大,浮曦整個人都趴倒在了亶永身上,姿勢看上去有些曖昧。
「你又……」浮曦正要罵人,邊要起身,卻被亶永按住了身子。
兩人的臉只差一點就要碰上。
「作為真正救下所有妖族的類貓族後裔,我怕是比妳這個原滬仁族的繼承人還要珍貴多了。」
浮曦望著身前人,她心情複雜,面色也漸漸凝重,而亶永則是笑了。
「妳不用同情,也不用可憐我,」亶永撩起浮曦的髮絲,纏繞在指尖。「不要露出這樣的臉,讓人厭惡。」
「誰可憐你了!」浮曦本想安慰,卻又賭氣自己居然心疼他。
她出力推開人,想離開吊床,卻被亶永一個用力,按住了背。
作用力導致她輕觸上了亶永的唇,隨即分開,兩人愣愣地望著彼此。
亶永挑了下眉,他也沒想到,他力氣有這麼大?!
浮曦的臉有些熱,她連忙推開人,亶永倒是不攔了。
「行,」浮曦整理自己的儀容,試圖緩著住自己加速的心跳。「我跟你去。」
語畢,便匆匆跑回了酒鋪裡,還關上門。
望著逃走的浮曦,在海波的光輝之下,亶永笑了。
他一手撫上自己的唇,淺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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