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閃起光芒,連清歌反應過來要去遮擋時,忽然發現自己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而近在咫尺的白夜寒更不用說,她同樣也失去了意識。
金曼之驅動她手上的法器—日不睬,掌控住了連清歌和白夜寒的意識和動作。
赤涼這時也不演了,他大手一揮,立刻把四人籠罩在自己的結界之下。
他知道,塗旭和白藏月還在山腰處,一時半刻還趕不回來,可為了防止他們察覺山上的異樣,他還是撐起結界,以防他們來攪局。
赤涼走到連清歌面前,問道:「妳來亶愛山,替亶永取什麼東西?」
連清歌眼神呆滯,緩緩回答:「我不知道。」
赤涼又問:「那妳究竟是什麼身份?」
她回答:「我是滬仁族前少主之女,連清歌,身上流著滬仁族和鳴蛇族的血。」
連清歌這話一出,操控著日不睬的金曼之瞪大了雙眼望向赤涼。
赤涼勾起嘴角,他的嘴角發顫,整個人因為興奮很發抖著。「妳就是那個逃了兩百年的連清歌,滬仁族的嫡大小姐?」
「是。」連清歌目光空洞地回。
他這時才發現連清歌額前那道紅色印記,怪不得她說話有了底氣,原來是恢復了真身。
赤涼藏起心底的得意,深呼吸了幾次,又問:「亶愛山在哪裡?如何去?」
連清歌又答:「我不知道。」
「那妳們要怎麼才能去拿到亶永所說的東西?」赤涼迫不及待地問。
「亶永在我的身體裡留下了指引,跟著指引,便能去到亶愛山。」連清歌回答。
「那個指引,在妳身上何處?」赤涼上前一步,兩手捏緊了連清歌肩頭。
「在我的血液裡。」連清歌又答。
但此話一出,卻讓赤涼挑起眉尾。
亶永把亶愛山的指引,放在她血液裡,這是什麼意思?這又如何能做到?
他瞥向金曼之。「把法器所有的力量投注在這女人身上,我們走。」
金曼之點點頭,她抽離了白夜寒的意識,赤涼拉著仍然被控制的連清歌。
三人消失在原地。
白夜寒的意識回來,眼前不再是黑暗,她踉蹌地跌坐在地,她張望四周,發現赤涼、金曼之和連清歌都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她趕緊爬起來,仰天一聲狼嚎。
白藏月手裡還抓著兩隻兔子一隻鳥,聽到這聲狼嚎,他立刻起身,抬眼瞥向白夜寒所在的位置,瞬身飛奔而去。
塗旭雖不解這聲狼嚎之意,可卻立刻放下手邊蒐集到的水草,連忙往連清歌那處趕去。
白夜寒焦急地在原地來回踱步,白藏月從霧中及時現行,他趕到妹妹身旁。
「夜寒,怎麼了,發生……」他環顧四周。「清歌呢?」
「二哥,方才我們遇上赤涼跟金曼之了,然後,然後,我失去了剛剛的記憶,等我回過神來,清歌姐姐就不見了,」白夜寒拉住白藏月的衣袖,心急如焚地說:「二哥你快想辦法,清歌姐姐一定是被他們帶走了!」
「放心,這交給我。」
白藏月抽出佩劍,指向天空,並朝著長劍所指的方向吹出一口靈氣。
而此時,塗旭也趕到,他望著白藏月,連忙問:「發生何事?清歌呢?」
「姐姐被赤涼和金曼之帶走了!」白夜寒幫忙回覆道。
「帶去何方?」塗旭著急地問。
「我不知道,」白夜寒眼眶都紅了。「二哥在找了,我剛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動彈不得,而且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塗旭思索著。
而白藏月那邊,他對空散出自己的靈力,用來追蹤連清歌的定位,可是,很奇怪,他這白狼族最頂尖的追蹤之力也一無所獲。
白藏月蹙眉,垂下了劍,咬緊了下頜。
「不行,連我都找不到她在哪。」白藏月望向二人。
塗旭似乎想出了什麼。「夜寒,金曼之手上,可有拿著什麼東西,像圓盤長相的?」
白夜寒聞言,點頭如搗蒜。「有的!她手上,的確拿著一個圓盤!」
塗旭此時已經猜到連清歌是怎麼被帶走,還有白夜寒為何會失去意識。
他望向白藏月。「是日不睬,金曼之定是用了日不睬的力量,控制了清歌和夜寒的意識,進而帶走她。」
「你說瓏炙族那個,傳說能攝人心魄的法器嗎?」白藏月也走了過來。「可清歌跟他們有什麼仇?為什麼他們要抓走她?」
「還能因為什麼?」塗旭說道。「不是只有我們知道,她是來替亶永取物的。」
白藏月恍然大悟。「那可怎麼辦,只有連清歌有辦法去到亶愛山,我們沒有她的指引,如何尋得?」
塗旭雖不想承認,也不想求助於他,可眼下,唯一能找到連清歌正確位置的人,恐怕只有那一人。
「藏月,夜寒,你們趕緊返回九州城,告訴亶永這件事,眼下,只有他一人有辦法找到連清歌,要快。」塗旭對著二人說道。
白夜寒走上前。「阿旭,那你呢?」
「我留在這裡,讓天地協尋。」塗旭眼神堅定地看向白夜寒。
白夜寒卻皺起柳眉,擔憂地抓住他的臂膀。「阿旭,你瘋了嗎,你……」
「不用擔心我,你們快去吧,越快越好。」塗旭拍了拍她的手,輕輕推開他。
白藏月知道塗旭打算怎麼做,他也走了過來。「不如,我跟你一起吧,讓小妹趕回九州城。」
白夜寒一聽,也點點頭。
「不用了,若我們倆都散盡靈力,待會怕是不好對付那兩人,別拖了,快去吧。」塗旭眼神決絕,已然下定決心。
見塗旭這般,白藏月點頭許諾。「你放心,我們定速速歸來。」
「嗯。」
「阿旭,」白夜寒還是抓住了他的手。「救清歌姐姐固然要緊,你也不要太……」
「我知道,」塗旭還是輕輕推開了她的手,望向白藏月。「麻煩了。」
白藏月應下,上前拉住白夜寒,她眼眶濕潤,眼神依然停留在塗旭身上,隨即兩人便消失在濃霧之中。
兩人一離去,塗旭便找了棵樹木盤腿坐下,他腦海裡浮現出連清歌的笑靨。
他闔上雙眼,雙手在身前略坐比劃,隨即他周身開始散出淡淡碧綠煙霧。
塗旭垂下手,以己之軀承裝,並以靈力連接大地。
藉由全身散出的靈力觸碰山林、溪水、蟲魚鳥獸,來找尋他們移動的軌跡。
這是一個比剜腕救人,更損害自身的地毯式搜索方法。
他知道,這事只有他能做,一方面除了是靈力足夠,一方面,這是東方,青丘之上,與白家兄妹兩人遠在的玉山相比,他當然比他們更佳熟識這裡的地形和山水。
塗旭全然投入,將身心與大地結合,靜等著他的靈力與這亶愛山相融,能夠為他找到連清歌的去向。
才不出一刻,塗旭的雙腿,皆已被草木的枝蔓攀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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