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峰大辉完全没想到，“怎么会是阿哲。”
赤司征十郎看着神色平淡的黑子哲也：“C区有异常击杀，第二天我把最开始的人员进行二次分组。但是卧底很聪明，学会等教练出手一段时间后才动手。”
“只是剩下的人本来就不多，按照行动速度和轨迹推算就可以确认大概的人选。”
他继续说：“可惜紫原和黑子同组，鉴于他总是去捡野果，不太好分辨和本来速度比较慢的黑子具体是谁。”
“不过，并无影响。”
“验证一个，杀掉一个。”
其他人看向黑子哲也。
蓝发少年完全没有为自己辩驳，爽快地轻点头：“是，我是红色。”
啊？那我是干嘛的？绿间真太郎有点混乱。
源鸣雪实在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她确实给绿间真太郎分配了引导任务，但他并不是卧底。
藏不住事的少年演技很烂，是很好的干扰项。
“所以黑仔总是跟着我啊。”紫原敦像是才明白，“这样的话一包美味棒不够哦，我还要吃别的。”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打掩护需要打个问号。
“听不懂，那就快点解决掉阿哲吧。”
青峰大辉满脑子只剩下北海道，却听源鸣雪开口：“老实说，这个伏击点选得很好，也是我会看中的地方。”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准备扣动扳机的手停下。
“你应该知道缴械状态算活捉，既然如此，把内鬼押到安全区也能赢。”
不要杀他。
直白的语意任谁都听得出。
“你还有后手？”青峰大辉怀疑。
“怎么会，我可是好心提醒。”
“不过是阿哲的话，就算半路有什么安排也很难翻盘吧。”
“被青峰君小看了呢。”
黑子哲也说话时也在观察赤司征十郎，谨慎如他已经在考虑押送，但由于是源鸣雪这具尸体主动爆出的信息，显然有些陷入“她是不是安排我的安排”之猜疑链。
水蓝色眼睛望向源鸣雪，少女无声向他眨眨眼，藏着轻巧的笑意。
他心中又漫起奇怪的触感。想起最近篮球部隐隐开始躁动的波澜，想起这些天总被吐槽的训练方式，却让每个人久违得兴致勃勃。
源鸣雪也是。拿起模型枪的少女在山林潜奔，凌凌自由如乘风飞雁，好像她就该这幅模样，就该这样惬意无束。他半垂下眼。
让她更开心些又能怎样。
黑子哲也突然运起新步法向青峰大辉冲去，悄无声息又万分迅捷抢过他的枪，直接了当向自己心口按下扳机。
“阿哲？？？”
【015黑子哲也-已阵亡】
所有人都被他决然的姿态震住。
“果然还是不太想让你们赢，赤司君。”黑子哲也淡淡地说。
刹那间天旋地转，树叶簌簌的摩挲声，骤然收起的大网将所有人拖到半空，活像一罐头沙丁鱼。
【04号赤司征十郎-已阵亡】
【05号紫原敦-已阵亡】
【06号青峰大辉-已阵亡】
【07号绿间真太郎-已阵亡】
【018……】
【红方-蓝方全部阵亡，达成无人生还成就。】
有狗啊啊啊啊啊！！！
…………
直到下午训练，队员们见到这对狗人还是气到昏厥。
“开挂！！”
源鸣雪淡定极了：“哪里开挂，我也得做点反击准备，网是我没事的时候用藤条编的。”
“这个陷阱先杀内鬼再杀我也不会触发，但是你们的指挥同学根本不想让我多活一会。”
赤司征十郎神色无奈。
为什么不想，多活一分钟就可能给她反杀的机会。
打出这样同归于尽的结局，本该算在稀有的败北记录中，赤司征十郎却有些压不住笑。
做完一组胸前传球，青峰大辉趴下捶地：“混蛋阿哲，我的北海道之旅！”
“只是在做好分内的事。”黑子哲也平静。
紫原敦叹口气：“黑仔有时候真得很讨厌，下次不帮你了。”
“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源鸣雪扬起嘴角，“监督说要把这次训练剪辑成短片作为宣传。”
“意思是，要把大家满脸土、摔个狗啃屎的样子留下来？”青峰大辉脸更黑了。
多亏源氏科技，黑历史都是全角度无死角高清版，被一网打尽时的震惊表情挨个特写，成为耻辱下班的教练最好的反击素材。
“诶嘿，很荣幸这部分由我负责。”桃井五月笑眯眯地说，“我会好好挑选大家的高光镜头。”
“还好我躺得早呀！”黄濑凉太大笑。
“黑子——”绿间真太郎咬牙切齿。
游刃有余如赤司征十郎脸上都有些僵硬：“短片应该不算在访谈企划中？”
“那倒不会。”
还是得给成长期的男生们留点面子。
等所有人哭完，源鸣雪终于慢腾腾宣布：“别难过，鉴于第一届警匪游戏圆满结束，训练效果也很好，你们可以做好去北海道的准备了。”
“？！”
源鸣雪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怎么，我很像耍人玩的坏蛋吗？”
不是像，完全就是恶趣味的家伙啊！
“但我还是很想揍黑子一顿怎么办？”
“人呢？？”
存在感越来越低，擅长静步的黑子哲也早已不见踪影。
警匪游戏并没有随着这场结束停止，变成了队员分为不同阵营的追逐战。
源鸣雪没参加，她要和教练们一起把每个人的新数据关联给各自的训练计划。
有了她的好开头，游戏画风变得很没下限。
不出一天，已经有了禁止挖坑，禁止将人倒吊等等规则。
离谱的规定背后都是离谱行为，一军队员们不仅皮肤晒黑了一个度，身上还带着股莫名的狠劲。
——脾气再好的人被各种坑之后，也产生了要咬死对方的气魄。
“这是监督想要的效果……吧。”真田教练不确定。
“大概算意外收获。”
“总觉得风格要被顾问带偏了。”
训练热火朝天，源鸣雪这边终于迎来访谈企划落实。
几辆商务车停在迎宾喷泉，陆续下来背着器材的记者，为首的中年女性酒红色中分卷发，唇边一颗红痣风情万种。
趁白金耕造和她寒暄，源鸣雪对探头探脑的队员们说：“是JHC体育频道的采访人员，只是来取材，大家和平常那样训练就好。”
“等等，那是天宫小姐吧，是那个天宫小姐？”
“对，就是那个天宫。”源鸣雪点头，看向赤司征十郎。
天宫美和，著名体育频道金牌策划人，拥有自己的杂志专栏，手上还有黄金档电视访谈节目。
这位气场强大的女士还有另一重身份，出身财阀天宫家，和赤司征十郎的母亲赤司诗织是堂姐妹——或者叫天宫诗织比较直观。
客套话讲完，她踩着细高跟风衣烈烈走来场馆方向。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有些…奇怪。按理说已故母亲的堂姐，怎么算都是比较近的亲缘，他看起来却十分意外。
酒红卷发的女士直接到赤司征十郎面前，表情冷淡地掀了掀眼皮。
“姨母。”
“怎么，以为地点选在这我就不会来了吗？”略微低沉沙哑的女声带点嘲意。
她没再和沉默的赤司征十郎说话，转而看向源鸣雪：“源小姐，久仰大名。”
“下午好天宫女士。”
“您要先去休息下吗？”赤司征十郎忽然问。
“不了，我的时间不多，今天就是为了源小姐而来。”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晦暗，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么，源小姐不介意单独聊两句吧？”天宫美和对源鸣雪反而和颜悦色不少。
什么情况？
被古怪氛围夹在中间，源鸣雪完全没法说“不”，她就要当前排啃瓜的人。
带着源鸣雪来到庄园的造景区，天宫美和似乎对这里相当轻车熟路。她拢起风衣领口，仲夏时节却看着有些怕冷。
她的红发和天宫诗织的玫瑰红不同，颜色更加深沉醇厚，同样的，和所有影像资料中都笑容温柔的堂妹相反，天宫美和气势强硬，眼角的岁月痕迹都隐隐上挑。
“别紧张，队员的访谈有其他人负责，我们随便聊聊就好。”
安抚完源鸣雪，天宫美和拿出一支女士香烟：“可以吗？”
“没关系。”
她在花藤秋千椅上低头点火，于烟雾中细细看过源鸣雪：“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出众。”
“听白金说，整个SAIS系统是你做的企划。”
“对，一个新尝试。”
“有手环数据在，就想着为什么不用这些作为运动参考，做个能够联想学习的东西。加上标准化的等阶判定，最后就是这样一个综合系统。”
“不光运动领域。”天宫美和点头，“圈子里现在都以拥有日常型为荣，很厉害。”
“那么，为什么选择从帝光篮球部开始？以这种专业程度，去更大的商业球队也绰绰有余。”
“一开始也不是专门要做运动相关，我来帝光是为了别的合作。”源鸣雪如实说，“后来受邀加入社团才觉得前景很好。”
“原来如此，确实是无法避免的接触啊。”她意有所指。
“据我了解SAIS的应用范围并不仅限于篮球，有没有想过去其他项目发展。”
“还有些走不开的事。”源鸣雪没隐瞒，“您大概也知道，帝光有几名天赋出众的明星选手，他们正在突破关键期。”
天宫美和神色意外，似乎没想到她责任感会这么重。
“说起来，小征的反应很有意思。”她忽然轻笑一声，“明明不希望我来，又怕会打乱你的计划，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这样慢悠悠地说着，她也留意源鸣雪的表情。
没有羞涩，没有任何旖旎在眼中，哪怕已经说明了特殊性。
“你足够冷静，我很喜欢。”
“但是，这么冷静的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和赤司家合作。”天宫美和的目光说不上担忧还是惋惜。
“您想听客气话还是真话。”源鸣雪却问。
“哦？可以都听吗？”
“客气点说，足够强，真话是，很好用，现阶段是最好的选择。”
“你真得不在意那些人乱说？”
天宫美和指的大概是最近隐隐约约起来的流言。接触多了，有关两家要联姻的传闻甚嚣尘上。
“没根据的胡话罢了。”源鸣雪确实没在意。
见状，天宫美和咬咬牙：“如果不是默许，赤司征臣那个人不可能会放任这种消息乱传。”
“况且你以为他会让风向吹到自己儿子头上？错了，再这么下去，他完全做得出顺势把你推给旁支某个人的烂事。”
“所以您今天来是为了提醒我。”
“啊，还有一些好奇。”天宫美和承认，“能把这边的人脉给你，小征一定认可你是朋友。”
“但是，再友善再温柔，也别被表象欺骗。”
女人压低声音靠近些，用手指着太阳穴：“赤司家的人这里都有病。”
天宫女士只是出于同理心，怕源妹也是个要命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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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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