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灵田遭夺,寒门少年立誓赴科场

嘉靖三百七十二年,春末。大晋南疆的灵雨比往年迟了整整三十七日。

石溪县的土地干裂得像张陈年旧纸,指尖划过便能捻起细碎的土末。季家村坐落在云雾山余脉的褶皱里,几十户黄泥墙茅草顶的屋子沿着山涧散落,唯一像样的青砖瓦房是村头的祠堂——那是季家祖辈传下来的根,也是村民们遇事评理的地方。可今年这场迟来的雨,把全村人靠灵麦过活的指望,浇得只剩一把焦土。

村后的梯田是季家村的命。此刻,这片“命根子”却像被抽干了血的巨兽,龟裂的田埂纵横交错,最深的裂口能塞进半只脚掌,裸露的泥土泛着死灰般的黄,连最耐旱的灵麦根须都在土表蜷成了团,一碰就碎。十六岁的季青禾蹲在自家那亩灵田的田埂上,指尖深深掐进干枯的草根里,指节泛白。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衫,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衣,裤腿挽到膝盖,小腿上沾着不少泥点,却透着股少年人不服输的韧劲。皮肤是常年晒出来的小麦色,眉眼清秀,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两簇没被生活浇灭的火苗,死死盯着田中央那几株蔫头耷脑的灵麦。

“青禾哥,再不下雨,这一亩灵田就彻底废了。”身后传来阿苦的声音,十三岁的少年拎着半只裂了底的木盆,盆沿沾着圈干涸的泥渍——这是今早去山涧打水时剩下的最后痕迹。阿苦比季青禾矮半个头,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是季青禾穿旧的,袖口和裤脚挽了好几圈,晃荡得像挂在竹竿上的布片。

他是隔壁家的孩子,爹娘去年在灵矿坍塌中没了性命,矿主只给了半袋灵麦作补偿。走投无路时,是季青禾的母亲林氏把他接回了家,如今跟着季青禾一家过活,平日里总跟着他在田里忙活,算是个没名分的弟弟。

季青禾没应声,只是解开腰间挂着的旧葫芦,拔开塞子抿了一小口。葫芦是父亲临终前留下的,用了几十年,壁上刻着的“季”字被岁月磨得光滑,颜色却依旧深沉,像刻在骨头上的印记。水在舌尖化开,带着点陶罐的土腥味,却让他紧绷的喉头稍稍舒缓。

葫芦里只剩两口存水了,再喝就得动灶房缸里那点救命的水——那是母亲省了又省,留着给两人解渴,顺便浇灵麦幼苗的,他舍不得浪费。

他把葫芦塞紧,重新系回腰间,目光落回灵麦上。灵麦本是青绿色,如今叶尖泛着焦黄色,像被火燎过,麦秆软塌塌地垂着,毫无生气。这亩灵田是父亲用命换来的——三年前山匪下山抢粮,灵麦刚成熟,父亲拿着锄头跟山匪拼命,被砍伤了腿。家里没钱医治,只能用草药敷着,伤口反复发炎,缠绵病榻半年就走了。

临终前,父亲攥着他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阿禾,这田是咱们季家的根,守住田,就守住了活路。”

可活路,好像真的要断了。

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铁蹄声,由远及近,踏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季家村的人对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仙门的人来了。近半年来,凌霄剑派在周边村落“界升”灵田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没人敢反抗,也没人反抗得了。

“仙门收田的来啦!”村口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恐惧,瞬间打破了村庄的死寂。

原本在自家田埂上唉声叹气的村民们,瞬间慌了神。有人慌忙往家里躲,脚步踉跄,连掉在地上的锄头都忘了捡;有人攥紧农具,指节发白,却不敢往前挪一步——凌霄剑派是南疆最大的宗门,门下弟子修为最低都是炼气后期,筑基期修士更是一抓一大把,别说石溪县令,就是府尹见了凌霄剑派的管事,也得点头哈腰,寻常百姓哪里敢惹。

季青禾猛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像要撞破胸膛。他早听说凌霄剑派“界升”的猫腻——说是把普通灵田纳入宗门管辖,统一打理,给农户分三成收成,实则就是强占。不同意的人家,要么被诬陷“私藏违禁灵械”抄家,要么被宗门弟子“失手”伤了灵根,最后只能认栽。

他原以为自家这亩田贫瘠,产量低,凌霄剑派看不上,可现在看来,是躲不过了。

村口尘土飞扬,三匹黑鬃云蹄马拖着一辆鎏金车厢疾驰而来。马比寻常的马高出一头,毛色油亮,马蹄裹着铁皮,踏过田埂时,本就蔫坏的稻叶纷纷倒伏,像被无形的剑刃割过,泥土都被踩得凹陷下去。车厢更是奢华,木质车身外裹着鎏金,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侧壁用赤金漆着“凌霄剑派”四个篆字,笔锋凌厉,带着修仙者特有的灵气威压,看得人眼睛生疼,连呼吸都跟着紧了几分。

马车在季家田头稳稳停住,车帘被一只戴着羊脂玉扳指的手掀开,跳下来个穿着青绸袍的中年管事。这人姓韩,是凌霄剑派负责外围田产的,前几日还来村里打探过灵田情况,当时看季家灵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囊中之物。

韩管事身材微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透着倨傲,手里托着个乌木托盘,上面放着块巴掌大的白玉碑,碑身刻着细密的符文,灵光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

“石溪县季家村,季青禾家灵田一亩,按宗门令,今日界升!”韩管事的声音洪亮,故意朝着围观的村民喊,像在宣告什么不可违抗的旨意,眼神扫过众人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威慑。

他抬手一抛,白玉碑化作道淡青色流光,“叮”的一声脆响,稳稳插进季家灵田中央。碑身落地的瞬间,一道淡青色灵光扩散开来,像水波纹般覆盖了整亩灵田,干裂的泥土竟泛起丝湿润——可这湿润,却让季青禾的心沉到了谷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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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白日造梦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