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我祖宗？活了几百年？”风起云坐在宗门别墅的沙发上，一分钟偷瞄凤辞酒好几眼。
凤辞酒玩着刚买的手机，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他上次来人界还是五十多年前，没想到这点功夫，人间就多出这么多花样。
凤辞酒仗着自己神识强大，过目不忘，很快就将手机的功能研究了个七七八八，不一会儿，手机界面上多了一排个游戏。
不等他畅游虚拟大世界，手机中央出现一个弹窗。
请您进行实名认证。
“怎么实名认证？”凤辞酒问道。
风起云一愣，试探道：“你没身份证吗？”
“没有又怎么了？”凤辞酒说得理直气壮。
风起云总算相信凤辞酒活了几百年，这祖宗不知道手机就算了，居然还是个黑户。
“没有也没事，老道我还有点人脉，改天去玄工局领一个就行。”小老头乐呵呵地说道，刚完成一个大单子，他现在的心情格外明媚，“您想吃的麻辣火锅送到了，现在吃吗？”
凤辞酒应了一声，将手机塞进口袋。
火锅吃到一半，凤辞酒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做。
“帮我找个人，名字应该叫祁如尘。”
“这事好办，我一会问问朋友。”风起云满口答应，“他有什么标志性长相吗？”
“不知道。”凤辞酒回答得十分干脆，祁如尘在天界都带着面具，唯一一次见过对方转世时，脸上还有疤，他哪说得出长什么样。
“那他大概多大？”
说起这个，凤辞酒这次还算幸运，踹下祁如尘时，对方正在走人间，剩下的魂魄顺理成章的进入原本的躯体，让他不至于在刚出生的婴儿里摸瞎找人。
不过他早就和祁如尘闹翻了，对方开始走人间的时间，他自然是……
“不知道。”
“男的女的？”
“应该男的，也不排除是女的。”
也不是没有神仙出现转错性别的情况，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风起云：“……”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风起云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斟酌着开口，“祖宗，那可能要花点时间。”
凤辞酒不以为意地摆手，“没事，我不着急。”
人界多了这么多好玩的，他至少要玩腻歪了才回去，至于祁如尘，玩的时候顺便找找吧，反正群仙会还有个小几十年，倒也没那么着急。
这时，小老头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到一旁接听。
凤辞酒不想偷听，但凭借出色的耳力，还是听见小老头答应对方最迟明天一定打钱。
“宗门欠债了？”凤辞酒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正常资金流动。”风起云说得义正言辞。
下一秒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屏幕上写着程琦二字，正是今天那位委托人。
风起云按下接听键，惊慌失措的女声从中传出。
“他又来了！就在窗外！救救我！”
风起云还没来及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他立即起了一卦，大凶二字让他面色一沉。
“师父，这事可能得让玄工局处理。”风起云皱眉。
烧成灰还能作祟，怕不是沾惹上什么厉害的角色，他和师父半斤八两的本事，显然不够看。
而玄工局是国家机构，建国时便一同建立，专门处理灵异案件。现在玄道式微，宗门世家底蕴深厚，比起国家只是略逊一筹，这么多年国家一直试图招揽宗门世家，不过大部分宗门世家注重传承，因此和玄工局的关系只能说面子上过得去，私下却防备着。
不过这个宗门不包括他们，风起云自己都清楚，自家宗门就是个空壳子。
“不行！”小老头大声反驳，他凑到凤辞酒跟前，眼巴巴地问道：“能请祖宗再次出手吗？”
凤辞酒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嘴，“玄工局不是能解决？”
小老头面露难色，“他们出手，这报酬就……”
“你们很缺钱？”凤辞酒道。
“也不是……”小老头支支吾吾。
“这别墅没沾上多少你们身上的人气。”凤辞酒坐直身子，指节轻扣桌面，语气淡淡，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风起云刚想找借口，就被小老头一声哀叹打断。
“实不相瞒，这栋别墅是租的。”
凤辞酒瞥了师徒两一眼，没有接话。
风起云一咬牙，坦白道：“车子其实是借的，人是请的，买手机的钱也是花宝预支的 ……”
凤辞酒嘴角拉平，早料到这师徒俩可能没什么钱，还是他太乐观了，说家徒四壁都不一定有四壁在。
“实在不行，也只能将这镇宗之宝卖了。”小老头痛心疾首，“我愧对师门！我有罪！”
“师父！”
“闭嘴！”凤辞酒冷声呵斥。
他最近怕不是犯水逆，遇到的尽是些没谱玩意，小侄子，天道，再加上这师徒俩，一只手都快不够数了。
风起云偷瞄凤辞酒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祖宗，我们去吗？”
“再磨蹭会，你过去可以直接收尸。”
“这就走！”
风起云一秒站正，掏出钥匙往外跑。
凤辞酒捏着烟斗长柄，皱着眉心，神情不耐，但还是起身跟上风起云。
罢了，也算有几分缘分，就当日行一善了 。
风起云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程琦目前所在的公寓。
下车时，他偷瞄了一眼凤辞酒把玩一路地烟斗，讨好道：“祖宗，要买点烟丝吗？”
“我没有含着尸骸的兴趣。”凤辞酒没做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风起云后知后觉，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上，心底暗道下次绝对不再多嘴。
刚走到门前，凤辞酒就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寒意荡然无存。
跟在凤辞酒身后的风起云瞪大双眼，他也没看见凤辞酒掐诀，阴气居然一下就消失了，想起之前凭空出现的火焰，风起云抿唇，他们还真捡到宝了。
凤辞酒十分有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紧接着尖叫声响起。
“不要过来！”
凤辞酒面无表情地揉了下耳朵。
人类，可真是种爱大惊小怪的物种。
风起云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程小姐，是我们。”
过了几分钟，门终于被打开。
程琦紧握着门把，披头散发，完全不见白日的气质。
她双目赤红，伸手拽住凤辞酒的胳膊，像是拽住救命稻草的一般。
“他……到处都是！我打不开门，逃不掉……逃不掉！”程琦语无伦次，整个人犹如癫狂，“你信我！刚刚门真的打不开！”
“程小姐深呼吸，我们在，不会有事的。”风起云轻声安抚。
凤辞酒看着濒临崩溃的程琦，绷紧唇角，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把人甩开。
他扫视屋内，一位穿着家居服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程琦的丈夫，黑色的碳粒从白墙上渗出，有不少已经掉落在地，它们在地上蠕动，隐隐可以看出一个人形。
与廊道内的阴冷不同，屋内的温度高达四十度，充斥着令人烦闷的热气，加上打不开的门，就像是个封死的大型焚尸炉。
凤辞酒一挥手，蠕动的碳粒瞬间停止，他敲响烟斗，碳粒瞬间被吸纳其中。
直到碳粒消失，程琦终于捡回几分神志，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他……还会再来吗？”程琦面色惨败，嘴唇哆嗦着。
凤辞酒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和你公公有仇？”
程琦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是有点不合，不过都是些小摩擦。”
凤辞酒一言不发，墨黑的眼眸注视着程琦，无形的压力飘荡在狭小的空间 。
程琦不敢与凤辞酒对视，匆匆撇过脸去。
风起云见此，站出来打圆场，“程小姐受惊了，先好好休息，还有你的丈夫，要送人去医院吗？”
他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人就自己爬了起来。
“看来是不用了。”风起云讪笑。
“两位先坐，我稍微整理一下。”程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根本不敢放两人离开，生怕她的公公再出现。
程琦换了身衣服，拉着她的丈夫在沙发坐下。
李衡岳想抽出自己的胳膊，但没抽动，他不着痕迹地皱眉，脸上有些不耐烦。
凤辞酒将两人貌合神离的互动尽收眼底，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刚准备说的话停在嘴边。
凤辞酒不说话，风起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根本没搞懂变成灰的尸体为什么又出现，面对程琦的问题，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
突然敲门声响起。
程琦身子颤抖，拽紧李衡岳。
李衡岳面色有异，刚准备起身开门，又像是想到什么，止住了动作。
门外的人似乎格外有耐心，敲门声还在继续。
风起云默默蹭蹭挪到凤辞酒旁边，小声问道：“是人吗？”
凤辞酒瞥了风起云一眼，起身向门口走去。
屋内瞬间陷入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凤辞酒身上。
凤辞酒对邪祟的存在十分敏锐，他没感觉到厌恶的气息，至少门外应该是个阳间的东西。
他十分干脆将门打开，看见门外是位少年，凤辞酒眉尖一挑，扭头问道：“你们儿子？”
夫妻两连忙摇头。
“无证接取委托，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少年声音清冽，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公职人员？”凤辞酒上下打量少年，嘴角一扬 ，“小屁孩你多大，不叫你家大人来？”
凤辞酒一开口，风起云就知道要遭，想阻止还是迟了一步，他快步走到凤辞酒身旁，“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少年看向风起云腰间的牌子，“C级认证，没有资格带无证人员接取B级任务。”
“这明明是C级任务！”风起云大声反驳，“我接的时候，上面写着C级。”
“哦，现在变成B级了。”少年语气毫无起伏。
风起云胸口不断起伏，还想争论，但看见少年肩膀上的标志，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转过头，扭扭妮妮地开口，“那个……玄工局茶水还是不错的，祖宗你有没有兴趣？”
凤辞酒：“……”
凤辞酒：短短一天，耳朵多次受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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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进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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