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饭接近尾声。
“你听没听说过类人计划？”廉韫玉问得直接。
对面的蔺琬琰停顿了一秒，面上波澜不惊。
“什么东西？你们生物学的研究课题吗？”屁，你爸提出的傻逼计划。
“门口的阿姨是我们救下来的实验品之一”
“你药吃多臆想症了？那不就是个残疾人。”蔺琬琰边说边喝了口汤，好像对他说的话完全不在意。
廉韫玉明白无法通过两句话就能获得信任。他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问，
“你的代号是BTFLY，米厄，代号Millet,白雨，代号Rain,云冠市市公安局刑侦队m小队的队长，m小队专门负责调查类人计划。你们都是在六年前逃出天使孤儿院的，没有成为类人计划的实验品，你们希望复仇。”
蔺琬琰听他语速平缓的陈述着事实，血液瞬间冻住了，信息准确无误，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重新详细的自我介绍一下”，廉韫玉挺直腰背，郑重地说“廉韫玉，蝴蝶行动小队的队长，蝴蝶行动小队是潜伏在类人计划总部的一支队伍，好吧，对廉议长来说就是他养的一条狗。我们的目的就是揭穿这一切并找到解除精神控制的方法。而你们的朋友郭世炎，代号关山月，是我的队员。”
廉韫玉语气诚恳，眼神也透彻无比，蔺琬琰已经下意识信了八成。突然，他脑海中闪过前几天白雨毫无收获收队的事情，审视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
“你们队伍中一定存在内鬼，说不定你就是呢？”
内鬼？哦，他知道了。
“如果你是在说东俄市的二号实验室的话，那件事是我干的。”
“你......”蔺琬琰一瞬间捏紧拳头。
“即使我不上报，总部也一定截到了信息，那我们的目的就会被暴露，再想混入内部就很难了。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蔺琬琰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的话说的很好听，但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完全相信你”
廉韫玉听到这个结果，反而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他先站起身，挺拔的身影挡住了身后正刺眼的太阳。
“其他东西在学校我的寝室里，你要去看吗？然后完全信任我。”
“当然可以”
......
黑色的悬浮车这次没有停在学校车库，而是直接开到了男生宿舍B栋
318寝被从里面拉开，郭世炎站在门口，熟络地跟两人打招呼。之前为了不暴露，在迎新摊也只能可以装不认识，现在认识多年的好友终于能久违的拥抱一下了。当然这只是他以为，就当他张开怀抱准备抱上去的时候，一左一右两只胳膊分别被摁住了。怎么个事？
蔺琬琰看着旁边摁住郭世炎右胳膊的廉韫玉，也觉得意外。又不是抱你，你伸什么手。
廉韫玉向他展示了人证，加密邮件的账户的物证，以及所有能证明自己阵营的东西。
蔺琬琰点点头，
“所以现在跟我挑明这些是什么意思？”
“想和你们合作。你应该知道在总部的监视下我们受限颇多，需要你们的帮助。”
“行，我会和他们商量，晚点给你答复。”
蔺琬琰瞟了一眼书桌上的展示架，有些意外地问，
“你也喜欢做标本？”
廉韫玉不理解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眼，
“是的，想留住它们最美好的样子，怎么了”
蔺琬琰了然地“哦”了一声，没什么，好像有某个人也说过喜欢做标本，理由也是类似的。
“我走了”
“嗯，再见”
关上门，廉韫玉长出了一口气。从今天中午见到人的那一刻就很紧张，他陷入了自我矛盾，他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犹豫过。
自从上次给蔺琬琰当人体模特，他就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一丝不对劲，那份异样的情绪像葡萄酒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发酵，愈发浓烈，尽管木塞塞得很紧，酒香也能慢慢向外飘出。现在，木塞已经被冲出了一丝缝隙，所以他刚提出有关类人的话题，就已经主观地想让对方拒绝自己的提议。
和那群人对着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许即使他在儿时侥幸逃出来，以后会因为与之对抗的缘故重新落到他们手里。
但从客观来讲，两方合作之后，行动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并且阻止的越快就会有更少的人免遭他们的毒手。
郭世炎在他旁边也没有出声，他难得敏锐的察觉到队长此时情绪复杂，他识趣地窝在自己床上玩起了游戏。
“叮咚”
廉韫玉桌子上的电脑响了一声，他拉开椅子坐下，是一封新的加密邮件。发件人：Bai
他迅速抛开纷杂的思绪，打开文件仔细查看起来。
文件通篇乱码，就好像是垃圾文件发错了般，但是廉韫玉知道每一个乱码代表的都是一个正确的文字。翻译过后，这份文件赫然就是关于精神控制的完整资料，是来自总部的内部重要文件之一。
郭世炎也一个翻身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半弯着腰，他低声问他的队长，
“是宇哥发过来的？”
“嗯”
郭世炎眯着眼看电脑上呈现的文字，□□，□□，□□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等一系列专业名词成串闪过。
......都是什么玩意儿，看不懂。
他放弃了，算了，这些东西还是交给队长研究吧，我继续打我的游戏去。
相比于郭世炎摆烂的行为，廉韫玉看得很认真，这些东西涉及到了他的专业，他决定去学校实验室看看。
云冠大学的生物化学实验室，拥有C国市面上最尖端精密，且最齐全的设备和药物。
这会儿还算午休时间，实验室没什么人。廉韫玉从储存库里拿出对应药物，仔细研究起来。使用这些药品在人类身上之后，带来的昏迷，暴动等效果几乎都是不可逆的，一时间他想不出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抵抗这些药品的功效。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了，动静很细微，但还是被廉韫玉捕捉到了。他扭过头，一位穿着白大褂，头发也是花白的老人，鼻子上架着一副老花镜。
老人原本是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瓶子边看边进来，发现实验室里还有人的时候他抬起头眯着眼看过来。
“哦！是小廉啊，不睡午觉就来实验室了，这么刻苦啊！”
廉韫玉向他点点头，开口打招呼，
“老师”
来人是云冠大学聘请的生物化学系老教授，据说当年也是云大的优秀毕业生，廉韫玉也听过他的几节课。
看着这张满是皱纹的脸，廉韫玉突然回忆起什么。有一次去听这位老先生的课，前一天晚上失眠，导致听课的时候头都快砸桌子上了。那时他唯一一次听课状态极差，所以除了那节课的标题其他一个字也没听清。
那个题目给了他极深的印象，好像叫什么□□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对生物个体自我意识的影响。当时这个论文一发布就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讨论，尤以抵制占大多数。后来研究应该是没继续下去，但这个老先生也没再发表任何新的论题。
目光落在自己里捏着的纸上写的□□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几个字，廉韫玉突然想到了突破方法。
“老师，我先走了”
他脱下身上的实验服，匆匆忙忙赶回了宿舍。
虽然论文内容已经被禁止讨论，但是不妨碍廉韫玉通过其他途径查到原文。
实验对象：白鼠
实验方法：向白鼠头部注射合成剂
......
实验结果呈现：白鼠陷入暴动
......
逐字逐句地看过去，廉韫玉竟觉得这篇论文的实验方法及结果反馈和类人计划给人相同的感觉。
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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