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有早八且是专业课。
蔺琬琰被自己的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摸过去砸在地上，他纵容自己又赖床了三分钟，然后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直到闭着眼嘴里衔着早餐面包准备出门，他终于想起家里新入驻的“大狗”，艹，又给忘了。
他扬声朝卧室里说，
“饿了你自己点外卖，我有课先走了”
“好，我等着你回来”
......行
讲台上的教授一如既往的神清气爽激情满满，蔺琬琰撑着脑袋，一如既往的昏昏欲睡。这些理论知识从来不是他感兴趣的点。
意识渐渐昏迷，他突然看见面前出现两只交叠的手，上边的手紧紧的握着下边的手，两只手都虚空握拳，正在做上下运动......
艹！他迅速清醒，他使劲摇摇头让刚才的画面摇出自己的脑袋，认真听课认真听课，理论知识恰好是他感兴趣的点。
教授眼见得注意到开学以来蔺琬琰第一次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十分激动，太不容易了，终于碰到这小子感兴趣的知识了。于是教室里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他们的教授越讲越激情了。
同学们：？？？
下课后，教授单独留下蔺琬琰，问他比赛的事准备的怎么样，知道已经定好主题并且准备好材料和人体模特后，教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加油，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
——
任何形式的期待都带有一定压力。即使蔺琬琰知道教授只是无意的鼓励，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要加快动作了。
于是回到家，蔺琬琰立刻指挥着廉韫玉脱掉上衣背对着窗户，摆出手肘支着轮椅的扶手，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脸面对着自己的动作。
蔺琬琰先画素描稿，他搬着画架走到客厅最里面的墙，认真观察这对面人的形态，
笔尖在纸上迅速滑动起来。
他神情专注，不时地抬头低头比对。
廉韫玉也很专注，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百遍用视线描摹对方的每一寸，但仍旧觉得不过瘾似的，痴迷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自动追随，他怀疑自己可能是有点变态潜质在身上。从上至下，滑过喉结，他眼尖的看到隐匿在衣领里的几处暗红，有种私有物印上自己标记的快感。
他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蔺琬琰却坐不住了，他每次抬头都能被对方精准地捕捉到，然后对视。蔺琬琰决定旁敲侧击一下。
“其实......你可以动动的，你就是现在吃着东西我也能画”虽然可能不太方便，但是别再一直盯着我了。
“没事，我能忍”
“......好”旁敲侧击失败。
一个小时后，蔺琬琰倦了，他甩了甩有些酸痛的右手手腕，眼睛也变得干涩。收起画架，他走到人体模特身边，
“这次是真的可以动了，我画累了”
“好，”廉韫玉收回一直紧盯着的视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想吃东西吗？我准备点个外卖”
蔺琬琰伸了伸僵硬的腰背，突然对去门外走走十分感兴趣，应该能放松一下。他从门口的衣架上拿起外套，
“不用点，小区周围有很多甜品店和小吃店”
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却没推开，他站在原地问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要一起去吗？”他终于能记起家里多了一条“大狗”了。
“走吧，一起”
羽绵小区坐落在最繁华的市中心，现在已经是下午，各种小店陆续开始营业。蔺琬琰推着轮椅，再成排的店铺小吃摊中转悠。
廉韫玉是有些惊讶的，以前从没注意过云冠市哪段街道最繁华，哪个小吃摊味道最好。他时刻以潜伏和掌握证据并且尽力寻找解决方法为中心，除此之外的他认为不值得他驻足留意。尽管有太多人告诉他，他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槁木死灰的向死决心，他不以为然。
可是今天，看着不远处青年在熙来攘往的街道里穿梭，怀里抱着不断增加的各色包装袋，相隔不远，那股食物的香气被风送到他面前。即使青年面色依旧冷冷的，他仍觉得此刻自己才像是真正的活着，终于能体会到人间的烟火气是最能抚动人心的事物。
蔺琬琰扫荡了整条街道，烤鱿鱼，章鱼小丸子，烤苔皮，臭豆腐......清淡的他看都不看一眼。他抱着满怀飘香四溢的小吃走回男人面前，将东西一股脑放到他怀里，并嘱咐到，
“不许吃，这些太刺激，你是病人不能吃”其实是威胁。
廉韫玉用拳头抵着嘴角，防止自己笑出声，
“好，我不吃”
蔺琬琰心情非常不错的推着满车的小吃往家走，碰到九十秒的红绿灯他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忽然，
“我可以申请喝奶茶吗”轮椅上的男人真诚的发问
也许是这种有人陪着在城市街道闲逛的气氛太过美好，他突然很想尝点甜甜的味道。
蔺琬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街道右边的奶茶店，想象了一下喝奶茶吃小吃，绝配。他欣然同意，
“可以”
奶茶店人不算很多，蔺琬琰不一会儿就排到了台前，
“一杯芒果奶乌加一份珍珠，少冰，谢谢”他扭过头问身后的人，“你呢？要喝什么”
廉韫玉撑着脑袋，反问，
“刚才你点的是你爱喝的？”
“是”
“行，那就跟你一样”
“......行吧”
他又给一直看着他们的店员说，“在要一杯和我的一样的，温热，谢谢”凉的也属于刺激性的食物吧？
他推着人去一旁等待，不耽误身后的人点餐。
“蔺同学？廉学长？”
蔺琬琰回过头去，是芦荟。对方穿着宽大的黑色长棉袄，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头也藏在帽子里，手里端着两杯奶茶。
“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芦荟指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
“我和小白一起来的”
白雨适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自然地从芦荟手里接过奶茶，然后正准备向两人打招呼，
“白雨？”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疑惑
“你见过他啊？”蔺琬琰感到有些惊讶。
白雨也觉得奇怪，也许是在阿琰那里见过照片吧，他朝二人轻轻点头，
“阿琰，廉队长”
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刚说一句话，对面轮椅上坐着的廉队长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带着明晃晃的敌意。
阿琰？廉韫玉在心里品味着这两个字眼，他凭什么叫这么亲密？
正当气氛有一丝微妙的苗头的时候，店员刚好叫到蔺琬琰手里的单号。他对面前的两人说，
“在外面等我们一下”然后推着人去取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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