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平凡的人,上着普通的学校、过着平淡的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昨天、前天、大前天干过的事。

区别只在于一些顺序上的调整。

无聊又重复。

从小学开始我就听从父母的安排,乖乖读书,生病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请假,被老师骂、同学说闲话所有事都憋在心里不敢往外说。

因为说了也没用。

之后的生活我都能想到了,毕业后找个普通的工作,苦的累的没什么关系,乖乖听老板的话干下去就行。

哦,以现在的环境,找不找得到工作还两说。

这个愿望可能都实现不了。

直到几个月前,学期结束的一个假期,我被几个同学强拉去暹罗旅行。

我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顺便一提,我喜欢男人,这个原因或许也是我长期压抑自己性格的原因吧。

经过这件事,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人生也可以不平凡。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感受,那种突破了乖乖学生的行为,让我到现在还难以忘怀!

说起这个男人,我应该是感谢他。

……那是个暹罗当地的男人,皮肤比较黑,长得不算多帅气,却异常高大,穿着一身很老旧的衣服,我猜测是当地的某种风俗。

到当地的第一天我就和他认识了。

……这么说可能给自己贴金了,但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是他先勾搭我的。

其实我长得还算不错,比较白(再怎么说这是除了“好看”这个评价外,别人夸外貌的第二个层次)。

然后,长得斯文,就是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这个缺点基本就判了死刑,根据我这二十多年的观察,有男女朋友的人不一定长得多好看,但绝对有一张善于说话的嘴。

很多时候不是你没有机会,只是没敢张开嘴说话。

我就是吃了这个亏。

说到那个男人,或许是他那儿真没见过我这种类型的,就主动勾搭了我。

他不像个老手,但我绝对是个新人。

事情就这么朝着理所当然的方向走。

拿着翻译软件连蒙带猜地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床上。

记得那晚夜色很黑,灯光昏黄。

……

我那几个同学不知道这件事,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

男人似乎有意躲着他们,我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这件事不该被任何人知道!

快乐的日子总是结束得很快。

三天后,我该走了。

临走前,那个男人送了我一串银色镂空项链。

说有空回来看看他。

当时我看着这条项链犹疑了。

我莫名想起了表弟对我讲的一个鬼故事。

说是以前有个出国旅游的男人,用花言巧语骗了人家姑娘的身子,男人借故离开,临走前,姑娘让他保证必须回来和她结婚,并且也送了他一条项链。

最后那男人当然没回去,他是有家室的,连孩子都有了。

至于结局么,只能说不愧是鬼故事,那条项链里面被下了咒,男人没按时间回去,最后被咒死了。

身子浮肿流脓,虫子爬满全身。

这种故事一听就是假的,而且对象也不是两个男人,可我就是有点发怵。

特别是离别的地方还有尊脑袋上像发了霉,长着青苔的破佛像。

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有种心虚,对这几天荒诞生活的心虚。

直到男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善,我才收下。

并且冒着被骂的风险再三确认了我们是萍水相逢,一夜情的关系,这才安心下来,离开,和我的几个同学一起坐车回了国。

重新投入学习的生活是枯燥的。

这个学期结束,我很自然地想去暹罗找那个男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对他的思念成倍数地提升了。

在我麻木的外衣上已经爬满了**的虫豸,只要被找到一条缝,这件外衣就会顷刻破碎。

我对他的想念每时每刻都在向疯狂迈进。

没想到我刚要出发,家里就出了事。

爷爷死了!

喝酒喝死的。

我有些气恼,这老东西就不能晚点再死吗,影响我的出行计划。

这个念头刚一出,我就有点愤怒,是对自己的……怎么我是这么个反应,自己还是人吗?

……

第二天打早,我坐高铁回家。

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被抬走火化了,骨灰盒都已经摆在了客厅中央的桌子上。

一张黑白色照片摆在骨灰盒前面,是爷爷那种严肃的脸。

四杯长明灯摆放在桌子的四个角,空玻璃酒瓶上,一圈长寿香散发着直挺挺的烟气。

我有点奇怪,村子里的风俗不是该土葬吗?

后来问了妈妈才明白,是上面要对丧葬进行统一管理了。

今后不让土葬了,要施行火化,还要重新规划各村的坟地位置,不让乱放乱葬。

连长满草的老坟都要重新挖出骨头,埋到新坟地。

据说以后还要在上面修路,发展交通。

爷爷是这关头死的第一个,要作为表率。

种种因素下,事情办得很快。

对此我不知道说什么,爷爷也是出息了,生前人见人厌,死了倒是做了全村榜样。

老东西死得好!

这一次我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反思,轻而易举接受了这个想法。

老东西是该死!

……

回村的第二天,我们一大家子驱车去了离村子二三十公里,隔壁镇的一座山看划到自家的地。

虽然我也很想问,为什么坟地搬得这么远,而且还出了本地镇子,但分就是这么分的,不以人的意志改变。

我只能低着气压坐上车,心里的想法,除了麻烦就是麻烦。

果然应该早点死。

我又想起了那个暹罗男人,有种想立刻去见他的冲动。

山上多是松树、黄草。

一条土路,窄窄地摆在眼前。

要是车在前面还好,要是前头有车,就能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灰头土脸。

车轮滚滚带起的黄沙会把你的视线糊得根本看不清。

划到我们村的是座不高的山包,上山的路上,饮料瓶、垃圾袋随处可见,最可恶的是那些草,山路本来就陡峭几乎有六七十度,还铺在地上,让我打滑了好几次。

忍无可忍之时我用力把那些草拽了起来,指甲嵌入地里的疼痛感让我有点着迷。

我疯狂地在地上抓了起来,碎草扬起,飞了一地。

直到皮肤被撕裂,流出血迹我才停止了动作,缓慢跟上前方的家人。

我们家分到的地是在半山腰的位置。

除了爷爷那个选好的位置外,下面还有很多座小土包。

问了才知道,这是给他们留的,以后死了就不用找地埋,他们甚至连后续规划都做好了。

看他们脸上的兴奋劲,我真想一个一个敲死他们,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深埋在里面的感受。

老东西那人嫌人厌的性格,死了是好事,面前这几个。

我仔细想想,好像也差不多的,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就现在吧。

还省了功夫,就是要自己受累点,帮忙埋坑。

我深以为然。

进而,我记起大学老师经常让我们要付诸行动,不要光在心里想想。

我觉得没错。

目光在四处搜寻着,有块石头被我相中了。

石头圆润得没有一丝瑕疵,比人的头骨还要完美。

我紧捏着石头,力量不受控制,青筋因为过于用力而暴起。

指尖的血被挤出了点。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被表弟叫住了。

我下意识把手松开,石头啪一声掉到地上,沿着草垫子滚了几圈。

目光呆滞地看向说话的人。

说真的,我对这个表弟已经很陌生了。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一张脸多是苍白色,鼻梁骨处还能透过那层皮看到颜色明显的青色筋脉。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姑妈让他吃药。

基本每次吃完饭都能看到表弟吃药,简直就是从小泡到药罐子里。

有时候我都担心他出什么问题,妈妈也经常和我说离他远点,万一死到旁边赖上他,没处去说理。

这话说得毒,我觉得不妥,这孩子才多大,能活着就不容易,姑妈一家为了这孩子付出许多。

我就没听妈妈的话,小点的时候还经常和他玩。

表弟可能是身体原因造成的心理问题,总喜欢和他说些有的没的,从鬼故事到人体死后腐烂情况的记录,有些时候我还听到他自言自语。

但刨除这些,表弟是个挺好的人。

之后,上了高中,因为学习原因,我就没怎么和表弟见面了,到了大学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因为老东西的事回来,我和表弟都没有说过话。

现在倒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话。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细细打量起他。

脸色依旧苍白,但不知道是不是长开了的原因,就像一个画师精心描摹过,完美得不像真人。

嘴唇和眼尾处殷红如血,带着某种邪异。

身高也长了不少,差不多和我一样了,接近一米八的样子。

我看着他递到我面前的一节空心竹棍,一把小刀,有点不明所以。

通过他的解释,我才明白,他是想让我用小刀把竹棍削尖。

考虑到他的身体,我没觉得哪里不对。

我原本不想答应,但看到他的样子,拒绝的话憋回了肚子里,压着内心的烦躁削起了竹棍。

刀子很锋利,我很快就把竹棍削尖了,把东西还给他,我就重新捡起了石头,打算离开。

谁知表弟又拉住了我。

我差点压制不住怒火,但想到我要做的事,还是忍了下来,现在打草惊蛇可不好。

这一次,表弟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有说话,沉默地把我拉到了一个长满比人高的杂草角落。

我看着离人群越来越远,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我觉得自己需要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比如:先把这个家伙干掉。

握着石头的手更紧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表弟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绕到了我的后面。

速度快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刺啦一声。

我只感觉后背一痛,下一刻,失去了意识。

……

……

未完待续。

——自述者:李明宇。

苏槐读到这里,把插在表哥后背的竹棍又往前推了一下。

几条浅藏在表层的细长红色蠕虫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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