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事啊。
远看近看都是个大活人没错,偏偏身上少了凡人的生气。
要说死了倒也没死,要说活着也不像啊。
沐倾辞收了昆仑镜,依然放到了絮影的心口。刚才他来的时候感应到昆仑镜启动了,顿时开了全速往这边赶。
还好絮影这莽撞性子没有酿成大祸。
再过一会天就该亮了,絮影看着眉眼温润的沐倾辞顿觉心情舒畅。这被折腾了一晚上,她觉得自己能吃三碗饭!
絮影望着正望着自己的沐倾辞,忍不住靠过去抓住他的衣衫道:“行止君,我们去吃饭吧。把地上那女子一起带着,她一个人不安全。”
“好。”沐倾辞嘴角带着一抹笑盯着自己被抓着的衣袖。心情颇好,决定暂时先把那些恼人的事情放一放。
那女子见到了二人的神通,自觉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反而絮影还对她十分的热情,更让女子盛情难却了。
三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大概是三个人的面容都很出众,凡人大多对三个人关注得多了些。
这眼光一多,看得絮影就很不自在。她一不自在就想找点话说。
絮影刚才观察了一下阳光下的那女子,好像没什么事。虽然这初升的太阳还挺温和,可那女子一点不见慌乱之色,显然是不怕的。
“姑娘姓甚名谁,多大了,家住哪里啊?”絮影和她远处看起来就像一对姐妹。
姑娘答:“殷云,今年方二十,住在你们来时的那个院子里。”
等把姑娘的家底打探完,絮影回头竟看见沐倾辞面含微笑看着她们。别的不说,他的这番容貌任谁看了都要惊艳一下。此番他来凡间竟一点都不遮掩,这谁能把持得住!
自从几个人上了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纷纷往沐倾辞身边凑。更有甚者还有人扭着小手绢过来搭话。
絮影一看这还得了,再这样下去非得被揩油不可!唉,这保护兄弟的活果然还是得自己来。
絮影往后走去,一边走一边拿着从蛇妖那顺来的扇子帮沐倾辞挡着人流。此番动作让那些凡人女子个个面含春色地跳开,只是走了老远眼神也没离开过这里。
就这样絮影也没忘记正事。
她害怕自己声音太大被前面的殷云听到,毕竟自己这算是在背着人说坏话。
絮影唰地打开扇子,因为身高不够还要稍稍地垫着脚。
她用扇子挡着下半张脸,靠近沐倾辞小声地说道:“行止君,你靠近一些。”
沐倾辞见她这副样子,虽还如往常一样眉眼弯弯,但好像有一些……扭捏?
“哎呀你靠近些!”絮影急了。
等沐倾辞顿了一下随后带着清清浅浅的气息低头。和她一起躲在扇子里以后絮影开口道:“你知道吗?昨晚上我压在殷云身上的时候感觉不到生气。”
说话声音小,又带着呼吸,在沐倾辞的耳边折磨的他有些受不住。
表面上的沐倾辞惚然不动,实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常时候要快一些。“不碍事,我们先把她带在身边。”
于是乎絮影放下心来,专心在大街上找起吃食来。
她这人喜欢吃凡间的糕饼和面食。早上出摊的摊贩大多是贩卖面食的,于是絮影便一家一家地试吃,沐倾辞则跟在她身后一家一家地付钱。
毕竟……絮影下凡时囊中羞涩!
本来她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但后来一想这位行止君都能假扮皇子,那钱财肯定也缺不了。大不了等日后她再补回去。
这街上有一家臊子面十分好吃,絮影在街边的摊位上一连吃了三碗才肯罢休。摊主去收碗的时候目瞪口呆,大为震惊。
寻常姑娘吃一碗就够了,这姑娘吃了三碗还喝了旁边的绿豆汤。厉害啊!
等絮影吃饱喝足,终于有心情接着追查那股浊气的来源。
沐倾辞一直走在她的身后,形影不离。不时还要提醒她注意脚下。有时絮影来了兴致会在街边驻足,沐倾辞也没有半点不耐。
反而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三人跟着追踪到的浊气气息来到了一座府邸,这座宅子看起来气势恢宏,不似寻常人能住的。
嗯等离得近了些,絮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当朝皇子在外面的府邸。怪不得看起来与寻常的宅子不一样。
只是这位皇子好像有些熟悉啊,貌似是她昨日听书时听到的那位!
得来全不费功夫。
絮影一时兴奋,拉着沐倾辞就想往里走。
“等等。”沐倾辞出声提醒道,示意絮影往身边看。
刚才她没注意,这时发现那一路都正常的殷云此时很不自然。
不对,应该是从刚才踏上这条路她就不自然。她好像在害怕。
絮影问:“殷云姑娘,可是不舒服?”
殷云看着柔柔弱弱的,揉着帕子只说无事。过了良久她落下两行清泪,才与二人道了实话。
“对不起我本不欲隐瞒,我知你二人不是寻常人。求你们帮帮我。”
沐倾辞给了絮影一个眼神,本想让絮影上前安慰一番再打探些东西。毕竟有些事他一个男子不太方便。
谁成想絮影没有看懂,还以为他眼睛出问题了。
絮影问:“行止君眼皮为何一直在动?莫非是癔症了?”
“唉。”这声叹气也叹得莫名其妙,让絮影摸不着头脑。
但是她觉得行止君一定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连忙上前伸出胳膊搀扶了一下。但是又怕自己的动作太过唐突,只轻轻地托着,她问;“这样可好些了?不如我们去那边阴凉处歇会儿?”
随后沐倾辞沉默了一瞬,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絮影是个热心肠,二话不说把人拉到了树荫下。
人家帮了自己这么久,理应照顾一二。这样一折腾,殷云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就在絮影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殷云已经跑到那宅子门前去叩门了。
“咚咚咚——”
叩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人应。
絮影说了一句:“我来。”随后就掐了个诀,准备硬闯。
但不知怎么了,她脑子一抽就伸出手推了一下门试了试。
……
絮影惊讶:“原来门没锁啊。”
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觉得不对劲了。絮影皱着眉站在门口,感受着院子里庞杂的气息,觉得十分不妥。
现在这座宅子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结界,把浊气全都圈在里面了。并且覆盖了一层障眼法。
外人看起来这宅子是一切正常,可是在神仙的眼里,这里面的花草树木乃至里面任何的物品全都呈衰败之象。
“行止君,你快来看。”絮影连忙扭头叫他。
沐倾辞站起身,朝这边走来。他揉了揉额头,感觉这件事十分的头痛。随后他冲着殷云问:“到底发生过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的表情太严肃,把殷云吓得往絮影身后一缩,只露出半个头。
絮影望着自己身后的殷云,伸手挡了一下咄咄逼人的沐倾辞:“你别这么凶啊,怎的如此不通人情。”
看她这样维护一个外人,沐倾辞眯了眯眼。刚才在街上时的和颜悦色也荡然无存,“你身后的都未必是个人。”
“咳。”絮影说不过他,无话反驳。只能尴尬地笑笑,等着殷云解释。
没错这座宅子就是那说书人说的小皇子的宅子,而殷云就是故事里的丫鬟。只是那丫鬟最后还是死了。
此时殷云的手帕快要被拧出花来了:“其实我已经死了,被老皇帝折磨死了。我本不欲再与皇家纠缠,可是赵乘风他,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不敢见人才找了个废弃的屋子躲起来。”
絮影也理解,毕竟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确让人难以接受。刚才在街上吃东西的时候她就发现殷云一口都没吃,问就说不饿。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絮影觉得这宅子阴森森的,也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沐倾言问殷云:“小皇子赵乘风到底与什么东西混在一处了?”
殷云蹙着眉摇摇头。其实她醒来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赵乘风了。
“进去看看。”见问不出东西,沐倾言便带着两人一起走进去。他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凡间的贵族子弟不是有很多丫鬟仆人吗?这里怎么没看见啊。”絮影走一路絮叨一路,其实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
她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容易话多。
从前跟司冥神君在一起出行的时候,那家伙都嫌弃她聒噪。
总是偷偷给自己捏个静音诀,这样就听不见絮影的絮叨了。每次她问自己刚才讲了什么,司冥神君都要打哈哈糊弄她一番。
自打进了大门,越往里走浊气越浓郁。路边的花草大多都在强撑,眼看就要倒在泥土里。
除了他们三个,其他的活物也暂时没看见。天空看起来也是灰蒙蒙一片,好像被什么罩住了一样。
“嗯,这里本就不同寻常,没有仆人也正常。”沐倾辞说完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絮影两只手拽着他的衣摆,青葱般的手指因为用力看着比平常要红一些。就算是走在他身边也不肯把仙力凝结的防护罩卸下来。
“阿絮,不必如此抓着我的衣袖。你何时这么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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