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冲天,烟雾弥漫了整个街道,李准带着衙役不停地扑救着大火。
一个时辰后,火势才渐微,整个房屋被烧得只剩下残壁断垣。
衙役从屋子里抬出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女子,猛得扑到尸体上,痛哭道:“啊!!!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女子哭得悲泣,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
苏青云走到李准面前问道:“李大人,这处为何着火?”
李准抹了把脸上的汗道:“唉,这屋的主人便是钟力,也是受害人之一,地上这女子便是钟力的妻子,钟力得病之后猪肉铺便只有他妻子一人担着,家中有小孩,又有年迈的老人,再加上钟力又得了病,日子过得极度艰难,这次是钟力发病将这屋子烧了,他自己和他娘一起也被烧死在了里面。”
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看着娘亲哭得声嘶力竭,即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圆亮的眼睛也渐渐续满了泪水,大声哭泣道:“娘!”
女子听到孩子的哭声转声一把抱住她,两人相拥而泣。
“这家人也太惨了,男的得了疯病也就算了,居然把屋子给点了,还把自己给烧死了。”
“这家的猪肉铺我先前去过,那钟力的脾气差的很,一点就着,整天动不动就拿着把刀在街上和人对骂,上次我还看到一男子去他家买肉,好像是发现他家肉有问题,拿去对峙,没想到被钟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将人踹翻在地,说再来找麻烦就杀了他,就钟力的脾气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也许他那疯病就是有人恨他才给他下的药。”
“我先前也买过他家的肉的确不新鲜,不过自从他娘子一个人做了以后就好了很多了。”
......
苏青云听着身后之人的讨论,不禁沉思起来,她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道:“谢雁,你说那天周莞遇到的女子会不会先前也去过钟力的猪肉铺买过东西,有没有可能当时那女子也被钟力辱骂过,故她怀恨在心才对他下药,那其他受害人是不是也可能是有这么一层关联。”
谢雁道:“想验证这个,还是得再去其他受害人家中查验。”
“那就先去一下新成婚的那家,那家的受害人是其他县嫁过来的,先前就不在湘潭县,与人接触不多,与凶手接触的时间也就这两天,能排除很多人。”苏青云道。
“嗯。”
—
不过才新婚几日,大门外贴着的喜字被撕扯掉了一半,红布被撤下时似乎过于匆忙,一小片如破布般垂挂在悬梁上。
大娘拿出钥匙打开锁链边道:“你们找她也没用,现如今她就是个疯子,一天天不是要拿刀就是要拿棍,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将她锁起来,不然万一害了人就不得了了。”
门一推开,屋内昏暗无比,满是灰尘,一女子坐在角落处,脚踝上被锁着承重的铁链,衣服上满是脏物,头发凌乱无比。
苏青云见状微皱起眉,欲走上前,没曾想地上的女子突然发起了疯,猛得抓住苏青云的胳膊将要咬上去。
谢雁一把将苏青云拉了回来,林昭眼疾手快地将剑柄塞入女子嘴中。
“哎呀,这位姑娘没事吧,我就说那女人现在就是个疯子,你们还不信。”大娘忙道。
谢雁拉起苏青云的胳膊,皱眉道:“可有碰到?”
苏青云笑了笑宽慰道:“我没事,别紧张。”
她看向地上蹲坐着痴笑的女子,眉间越发簇起。
果然那屠夫阿力和这女子的症状都比周莞要重很多。
“大娘,顾姑娘在过门那日可有接触过陌生女子?”苏青云问道。
“那可多了去了。那天除了家中亲眷长辈,还有很多街坊邻居前来祝贺。”
谢雁问道:“顾姑娘可与何人起过冲突?”
“这......好像是有。”大娘道,“但也不算是冲突,唉,我这新媳嫁进来之前父亲是个有钱的地主,后来没想到因为赌博败光了家产,因着大小姐的脾气,总是娇纵得很,对我儿子也常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咒骂他,嫌他没本事。那日也就一送餐的男子不小心将酒泼到了她身上,当场就骂了起来,让我难堪得很啊。”
大娘说到这件事脸上满是愤怒。
“那名男子是何人?”苏青云问道
大娘道:“就是我们请的一家客栈里的人,那客栈叫什么来着......,年纪大了给我忘了,但送餐的那男子好像就是那客栈的老板,好像这客栈是两兄妹一起开的。”
苏青云听闻当场愣在原地。
谢雁也不禁皱起眉来。
几人坐上马车,苏青云一路无言。
经这几日的相处,虽然她与老板娘交集并不多,苏青云能感受到老板娘对她的善意。 不管如何,她都不想把老板娘和陷害他人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这种感觉好似又回到了先前怀疑谢雁是灭门案真凶的时候。
但不管猜想如何,一切都需要证据定夺。
苏青云掀开轿帘,对着林昭道:“掉头去县衙。”
林昭和顾卓虽然心中疑惑,但仍是道:“好的,苏姑娘。”
—
“这个便是岁轩客栈的开立日。”李准直着页簿上的时日道。
苏青云拿出先前她记下的那些受害人信息的纸张,她指向周莞遇害的日子时手不禁一抖,两者之前的日子前后就差了两日。
有些过于巧合了。
“这朱家兄妹好似不是湘潭县人,缘何来到此处?”谢雁问道。
李准道:“这妹妹名叫朱岁儿,哥哥名朱轩,两人皆是汤平县人,但汤平县临靠海,一下暴雨后便洪水泛滥,造成流民泛滥,这朱氏兄妹便也是遭了洪水的流民,几个月前跟着大批量的流民一起逃命到本县的。”
“为何会造成流民泛滥?朝廷应该拨款了吧。”苏青云不解地问道。
“唉,没用。”李准摇头道。
“为何?”
“因为地势原因。”谢雁答道,“汤平县临靠海,且地势低洼,一旦下了暴雨便会涨洪。”
“挖官沟也不可以吗?”
堵不如疏,大禹治水便是如此。
谢雁摇头道:“不行。汤平县不仅地势低洼,而且土质稀松,官沟往地下挖,洪水勇猛,很容易造成塌陷。”
李准道:“这正因为汤平县常年洪灾的原因,整个县就只剩下孤寡的老人和无父无母的小孩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青云皱眉道。
“有。”谢雁道,“朝廷在三年前就已在汤平县建筑水利,算来应该就快要施行了。”
看来朱家兄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只有彼此,难怪妹妹将哥哥如此看重。
若如此猜想,那晚周莞出城门所遇到的那名极丑无比的男子便是哥哥朱轩,但在妹妹朱岁儿的心中哥哥是极好看得,若是听到有人辱骂朱轩的样貌,必是怨恨的,故周莞看到的女子可能就是朱岁儿。
卖猪肉的阿力也许也曾辱骂过朱轩,正巧被朱岁儿看见,同样已寻仇的方式对其下药。
而新嫁过来的顾姑娘在新婚那日,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咒骂朱轩,也被朱岁儿记恨在心。
虽然不想承认,但若按着这些想法来,所有的动机都有了眉目。
那今日早上的那名壮汉很有可能会遇害!
苏青云赶忙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将那名壮汉的脸画了下来,忙道:“李大人,替我找一下这个人。”
—
“兄弟,好不容易娶了个有钱的娘子,怎么不赶紧回家?不怕你家娘子生气啊。”壮汉搂着男子的肩膀满脸醉气地问道。
男子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道:“别提了,那娘们嫁过来之后才和我说家里的钱被她那败家爹给输光了,妈的,还她妈得了那疯病,真她妈晦气。”
“什么?你娘子也得了那病?”
“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才染上的,真她妈叫人恶心,以前任她骂也就看她家有点钱,现在她算个屁!”
“那你怎么不赶紧休了她?”壮汉给男子倒上一杯酒后问道。
男子一饮而尽道:“别提了,还不是我娘好面子,说现在休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算了,也不急,等过了这段风声就休了。”
两人喝到很晚才分道扬镳。
壮汉晃晃悠悠地拿着酒瓶走在小巷中,突然看见一名脸带面纱的貌美女子朝她走来,柔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哥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可愿和我一起回家?”
壮汉被迷得七荤八素,忙点头道:“好,哥哥跟你走。”
女子的眼中狠厉,声音却仍是柔情似水,“好,跟我来。”
然而两人还却出巷,一道剑光却刺了过来。
女子下意识拔出袖中的短剑格挡,月光下刀柄处划过一瞬七彩的光。
壮汉听见刀剑声,酒猛得醒了大半。
林昭忙呵斥道:“还不快跑。”
女子听闻,立刻掉转身子拿着短剑就要刺向壮汉,被林昭闪身格挡了下来。
壮汉被吓得脸色煞白,瘫软在地的身子立刻连滚带爬起来,喊叫声响彻整条小巷。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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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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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疑心升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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