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
堆沉数年的回忆拨开水面涌上心头,因时间而失真的部分不可思议地变得清晰,这时,去除掉随之出现的五味杂陈,又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嗯……如果是这样,过去的某些疑惑就全说得通了。
所以,与其说脱口而出的是不敢置信的疑问,他们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小诸伏哇,方便说说你那位叔叔的事情吗?”
思绪被萩原研二的声音打断,诸伏景光蓦然回神。
在回答之前,他感受到从左手传来的些微疼痛,如梦初醒般放开五指,垂眼就看到,作为奖励掉落的警徽不知何时被他攥在了手心里,樱花的棱角深深刻进掌心,在那片细嫩皮肤留下通红的印记。
这是叔叔的警徽?诸伏景光很想努力辨认,但十几年前的记忆实在太过遥远,如今已然记不清有哪些细节了。不只是他,零也是如此。
先假定这就是,被男人随身带走的东西,又为什么会变成游戏的通关奖励呢?
一时控制不住又发散了太多,诸伏景光意识到自己愣了太久,连忙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叔叔的事吗?我想想,应该从哪里说起。”
见诸伏景光不介意透露自己的过去,愿意慷慨分享重要情报,众人第108次感慨景真是好人啊,说笑完,面色不约而同严肃起来。
他们不急着爬起来满世界找前辈了,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正常内容的随机情报纸片也没空看,围坐成一圈,摆出认真聆听的架势。
诸伏景光被围在正中间,他们所在的五楼走廊黑灯瞎火,拿在手里的手电筒仅能光照小片区域,时而晃动一下,映得一张张没来由透着兴奋的人脸惨白如纸。
诸伏景光:“呃,要不然,我先讲个鬼故事配合你们?”
萩原研二:“好啊好啊。”
松田阵平当场激烈反对:“谁闲着没事要听鬼故事啊!赶紧进入正题!”
“哦忘了小阵平会害怕了,没事没事,如果忽然感觉有人对着你的后脖颈吹凉气,你就大声喊出来,就算我们保护不了你,前辈也会保护你的!”
“萩,你是不是很想被我揍?”卷毛暗示性地挥舞拳头。
伊达航扶额:“好了你们,要坐就快点坐好,别天都亮了我们还卡在这里一动不动。”
降谷零也露出受不了的表情:“这两个笨蛋又开始了,景,等他们消停再说吧。”
“习惯了。”诸伏景光以笑回应,方才不禁紧绷起来的心弦重新放松,也算是不浪费朋友们的体贴。
但实际上,他们真的不用这么小心,诸伏景光没说假话,他早就从百叶门内的压抑阴影里走出来了,如今就算要反复回忆与父母的死紧密相连的过去,也不会再引起黯然。
而这一切,正与卫宫叔叔息息相关。
“其实,如果非要我许一个愿望,我更想要……”
“嗯?景,你刚才说话了吗?”
“啊没什么,言归正传了哦。我和叔叔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岁那年……”
十五年前,诸伏景光七岁。
那起骤然发生在长野的惨案,已经过去了两年。
诸伏家剩下的两个小孩被亲戚各自带走了,至少在成年之前,他们都不会回到老家。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事实确实如此。
它首先把浓郁的血腥味驱散掉,然后替无人居住的老宅挂上沉重的锁门,当初惶惶不安的邻里亦受到感染,似是转过身便忘了死者,避讳一般不再议论血淋淋的案件。
按理来讲,受伤更重的幸存者也会服下这管药剂,即使起效期会被拉得相当漫长,但只要还活着,有耐心,慢慢等待下去,总会痊愈的。
七岁的小景受伤最重,被迫离开父母和兄长后,他患上了失语症,害怕密闭的黑暗空间,两年时光显然不足以给他宽慰,反而让自闭的症状与日俱增,想要好转,只能寄希望于更漫长的时间——或者某个契机。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猜得到,时间还没到,契机就不打招呼直接来了。
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给本已随波逐流的诸伏兄弟的人生,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影响。
“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
有大智慧的高明兄长后来总结,小景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万分肯定兄长说得对。
转折到来的那天,又被同班同学孤立的小景背着书包,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把自己挪到校门口。
“景。”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小景慢半拍抬头,一眼看到了穿着初中制服的兄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高明手里提着包,看上去也是刚下课,但这个点应该还没到初中生放学的时候。
真相是,做事向来一丝不苟的优等生翘了社团活动,临时从收养弟弟的亲戚那里问到地址,立马坐车赶了过来,只为亲口问弟弟一句话:“有一个叔叔想同时收养我们,景,你愿意吗?和以前一样住在一起,我们,不用再分开。”
小景当时可能听傻了,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好像有疯狂点头,生怕意思表达得不够明确,扑进兄长那时还没长开的怀抱里,脑袋仍在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儿,全糊在兄长干净的制服上。
高明的情绪不比他平静多少,跟那位收养人详谈后立马跑来找弟弟就是证据,不过小景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光顾着高兴去了,也没像兄长那样,在激动之前,先稳重地思考这个收养方案的可行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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